長著兩只角的粉發(fā)律師小姐看了看越永渡,又看了看越永渡身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沉默了。從法律上來講,越永渡確實應該受到法律的懲罰;但是從她個人的情感上來講,她覺得越永渡揍得還不夠狠。天知道她上次聽到那個可憐的小孩抽泣著說出事實的時候,她的臉都綠了,恨不得用手中芬芳的知識給男人一記溫柔的力量。
“煙緋小姐,你可千萬要給我做主??!”男人看中了煙緋向來是最重視法律的,所以他故意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顯得一旁的越永渡像個惡霸一樣。
“行啊,你倒還惡人先告狀了是吧?!痹接蓝衫湫σ宦暎匆姴贿h處匆匆而來的往生堂堂主和往生堂客卿,心里也有了些底氣,“我和你說,這孩子是我親戚家的小孩,要不然你以為為什么他認識我?”同樣是地脈孕育的生物,也算是親戚吧?
啊這。這下子男人無話可說了,畢竟這孩子是他在南天門那里撿到的,又失憶了,也不知道家里有誰;而剛才,他也確實看見了孩子對著越永渡一副很熟悉的樣子,想來越永渡說得也沒錯。
煙緋聽了越永渡的話,也挑了挑眉。這樣一來倒是好辦了,既然是家屬,那就有監(jiān)護權,見自家的孩子被這個陌生人拐了去憤怒之下一時失手也在情理之中:“哦?既然這樣,那越永渡先生,你需要給這位先生支付醫(yī)藥費,確保他臉上的傷能夠被治好,沒問題吧?”雖然越永渡在道德上這樣做無可厚非,但是打了人就要負責,這是法律規(guī)定的。
越永渡愣住了。越永渡沉默了。越永渡看向一邊的鐘離,試圖向他求助。完蛋,他之前存下來的錢在他上次層巖那里死了之后就不知道為什么不見了,他現(xiàn)在身上是一摩拉都沒有,只能找認識的人借了。
接收到越永渡求助眼神的鐘離:“……別看我,我也沒錢。”以前他可以用神力制造摩拉,但是現(xiàn)在他既然決定當凡人鐘離了,那自然是不能再用神力制造摩拉了;這也就導致了一個問題,他出門時總是會習慣性地不帶摩拉。
“唉?!焙乙姶耍瑖@了一口氣,“行吧,我先替你墊著,你以后有錢了記得還我?!毙液盟犚娫接蓝沙鍪聝毫耍婋x一起來了這里,要不然就這兩個身無分文的大男人口袋翻了個底兒朝天也湊不出來一摩拉,站在這里你看我我看你,該多尷尬啊。
“也好……”越永渡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得不說,胡桃在某些時刻,比他和鐘離還要靠譜,說出去別人都要懷疑到底誰是大人誰是小孩。
站在鐘離身邊,腦袋一點一點、看上去快要完全睡著的小孩聽到這些人的談話,突然間睜開眼,又從袖子里掏出一些亮晶晶金燦燦的東西——那竟然是一些摩拉。小孩捧著這些摩拉,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挪了挪,想了一下,又挪了挪,離鐘離遠了點。
“這些夠嗎?”小孩在問胡桃。胡桃看著這孩子粉雕玉琢的小臉蛋,忍不住走過去摸了摸他黑色的長發(fā),手感不錯。
“小朋友,你這些是哪里來的呀?”胡桃問。對于小孩子,她還是很有耐心的,更何況是這么漂亮的孩子——倒是看上去挺像鐘離的,不會是鐘離的私生子吧?不過聽越永渡的話,這小孩是他親戚家的孩子,難不成鐘離和越永渡是親戚?
這次小孩沒說話了,他看到鐘離看過來,出于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的害怕,不敢再開口。
見小孩沒開口,看樣子又像是讓自己用這些摩拉支付男人的醫(yī)藥費,胡桃也只好接過小孩手里的摩拉,彎下腰捏了捏小孩漂亮的小臉,走到越永渡身邊遞給他。
雖然現(xiàn)在有錢給這男人支付醫(yī)藥費了,但是一想到這些錢是從龍王那里借來的,越永渡就有些心情復雜。他帶著沉重地表情,不情不愿地把摩拉塞進男人手里,心都在滴血。天知道這些摩拉是龍王攢了多久才攢下來的,說不定還是他化作阿鳩時就開始攢起來的呢,給這家伙簡直血虧。
“嗯……那么現(xiàn)在越永渡先生你還有什么問題嗎?”煙緋自然也是看到了這次案件的受害者——至少對于這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來說是受害者。不得不說,換她是家屬,她橫豎也要給這個男的打進往生堂。這么可愛的孩子,看他臉上純潔如白紙懵懂如稚子的表情,這男的是怎么會有那種想法的?。】蓯?,越想越氣,還是用芬芳的知識讓這男人多喝幾年千巖軍的茶吧。
“我沒有了,我可以走了嗎?我還有事呢?!痹接蓝梢彩窃较朐桨l(fā)愁,欠了龍王一筆錢,要怎么還他才好呢?
“好吧好吧,那,就再見咯?”煙緋的眼神不經(jīng)意間掃過胡桃,后槽牙一酸。幸好今天處理的不是往生堂的案子,要不然胡桃那性子,她可招架不住。說完,她見胡桃似乎看過來了,趕緊用手上厚厚的法典去擋。
“走吧,回往生堂再說?!痹接蓝勺哌^去拉著小孩的手,拍了拍鐘離的肩。他現(xiàn)在也無心打鐵了,就想知道南天門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龍王會變成一個小孩子出現(xiàn)在璃月港。
……
……
“你叫什么名字呀?”
往生堂內(nèi),胡桃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嗑著瓜子兒,笑瞇瞇地問對面拘謹?shù)刈谠接蓝缮磉叺男『ⅰ?p> “阿茲……達哈?!焙竺鎯蓚€字,他說得很輕,胡桃沒有聽見。不過鐘離倒是聽見了,離得近的越永渡也同樣聽見了。這下兩人都可以確定,這個看上去像是鐘離私生子的孩子,確確實實,就是本應該被封印在南天門的巖龍之王——若陀龍王。
“哦,原來你叫阿紫啊?!焙矣X得這孩子名字也還不錯,又好聽,還好記,“越永渡——就你旁邊這個哥哥說你是他親戚家小孩,是這樣嗎?”
若陀茫然地扭過頭去看越永渡。雖然這個年輕男人確實給他一種很熟悉很親切的感覺,但是親戚……?“我不知道,我沒有以前的記憶了。”他說。
越永渡聽見若陀這句話,喝進嘴里的茶都差點噴出來。他趕緊用眼神示意對面還在安然喝茶的鐘離,無聲地詢問:老鐘頭,你是不是之前封印的時候下手太重了?為什么龍王他又失憶了?
鐘離放下茶杯,攤了攤手,表示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殴帧g婋x看著若陀和記憶中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容貌,就算不知道具體是個什么情況也猜出來了七八分。如果阿鳩代表“惡”,是“本我”,“昆鈞”代表“善”,是“超我”;那么眼前的這個若陀,無疑就是“自我”。所以,才不同于惡的小女孩化身和善的附身,而是用原本的模樣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只是這些,是絕對不能同越永渡講起的。
“哎,那好吧……”胡桃見若陀面上茫然不似偽裝,也就作罷,“鐘離,你說這孩子好端端地,怎么就失憶了呢……不過說起來,之前香菱和我說她在石頭那里見到一個男子,也說是失去了一段時間的記憶;但是他那雙眼睛,嚯,賭起石來那是一看一個準??上О?,本堂主平時忙著怎么賺錢,沒時間去拜訪一番?!?p> “那個人……我想我應該認識?!比敉勇牶疫@描述,又想起了一些東西。好像是腦袋里總有兩個聲音在吵架,吵得他睡不著;后來那兩個聲音都消失了,再后來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為什么會躺在一棵樹下,“不過……我也記不起來太多?!?p> 這記性,和七七有得一拼。胡桃咂舌,這么漂亮的一個孩子,什么都想不起來了,看起來怪可憐的。也不知道他是遭受了怎樣的創(chuàng)傷才會連自己有沒有父母都想不起來了?!斑@樣吧,我看外面天色也晚了,阿紫你今天就在往生堂睡一晚上,明天醒了我讓鐘離和越永渡帶著你去總務司登記一下幫你找到你爹媽?!?p> “要不還是讓他回我家吧。”越永渡明顯能感覺出來若陀對鐘離的恐懼,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但是既然這樣還不如分開他倆,“我家還蠻大的,睡兩個人總沒問題?!?p>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有多遠,這么晚了還讓阿紫走夜路你忍心嗎?而且路上要是又遇到壞人怎么辦?”胡桃瞪了越永渡一眼,反正不管越永渡怎么說她都不會讓這孩子大晚上走那么遠的路,小孩子的身體哪經(jīng)得住這么折騰,“今晚就睡往生堂,就算巖王爺復活了站我面前要帶他走都沒門!”
胡桃身邊某位一直以來其實都處于假死狀態(tài)的巖王帝君:“……咳,我想巖神應該也感受到了胡堂主你的心情,大抵應該是不會復活的?!彼蚁嘈潘^對聽到了對面的越永渡在憋笑。
“好,那我去把客房收拾一下,鐘離你和阿紫送送越永渡?!焙覞M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屑,一蹦一跳地去后面宅院收拾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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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沐浴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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