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三人押著斯威尼,駕車一路行駛,并未在曼哈頓停留,而是來到了曼哈頓地標建筑,曼哈頓大橋的下方,靠近東河的某偏僻處。
曼哈頓大橋跨越東河連接曼哈頓與布魯克林,是紐約最重要的交通要道,也是連接曼哈頓島和長島的四座免費行車橋之一。
開通于1909年12月31日,距今剛好90年時間。
經(jīng)過近百年發(fā)展,橋下場景從淤泥遍地,一片荒蕪,變?yōu)橛^賞河岸風光,俯瞰江水與海水交匯的最佳長廊走道。還有觀景餐廳、咖啡廳等商業(yè)體。
但河岸線蜿蜒狹長,并非每個地點都熱鬧非凡。
每個紐約人估計都聽過,黑幫最愛在河邊處理尸體的故事。
橋下,流浪漢聚集的區(qū)域,便是故事地點。
不少歷經(jīng)風吹雨打加日曬的破舊船只??浚渡细幸慌帕骼藵h搭建的帳篷,甚至是木屋,與繁華城市形成鮮明對比,像是遺落的破敗之地。
此時。
幾個男人來到這片區(qū)域。
砰砰砰??!
戴維取下槍管上的消音器,隨手開了幾槍。
槍聲如驚雷般驟然炸響,驚得河岸邊海鷗連忙撲騰翅膀飛遠,同時嚇走了聚集地不少流浪漢。
然而總有人不怕死,尤其是對于早就一無所有的流浪漢而言,死亡或許是他們更向往的歸宿。
見狀,戴維抬起槍口。
砰!
子彈激飛,一一落在這些人腳邊,砸出一個個彈坑。
這些人臉色恐懼,強忍著不動。
戴維見狀,有些不耐煩了,精準點射,打爆了這些人的耳朵。
知道再待下去,迎來的不是威脅而是折磨,這些人再也按捺不住恐懼,迅速退走。
“其實不用開槍也能把他們趕走。”
馬特臉色復(fù)雜,他的超級感官讓他對那些流浪漢的情緒感知得相當徹底。這或許是他同情心泛濫,正義感超強的原因之一。
“這樣更快?!?p> 戴維聳肩:“流浪漢不值得同情。再說,我是殺手,我殺人是收錢的?!?p> “我不是讓你殺人?!?p> 馬特嘴角抽搐,意識到自己的思考方式,和戴維二人的確全然不同。
韋斯利則從始至終都淡定從容。
“該干正事了,馬特,你的目的達到了,做你該做的事。”
他將斯威尼從車上扯下來,用槍頂在斯威尼的腦門,招呼馬特。
“咕咚!”
斯威尼瘋狂吞口水,身子微微顫抖,雙腿發(fā)軟,根本站不穩(wěn),“撲通”一下跪倒,額頭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頰滑下,發(fā)絲夾雜著幾許蒼白,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脆弱的老人。
然而,戴維和韋斯利卻不會被他的外表迷惑。
至于馬特,很遺憾,他是個瞎子。
斯威尼示弱之舉,無異于對牛彈琴。
“斯威尼,你知道我想問什么?!?p> 馬特在斯威尼面前站定,雖然看不見,但腦海中也有聲波構(gòu)建出的立體畫面。
斯威尼正在自己面前跪倒。
這一刻,他仿佛回到二十年前,自己還是個孩子時,失去了父親,斯威尼曾來過家里,假模假樣的慰問。
上門拜訪的斯威尼,態(tài)度高高在上,充滿了虛偽、傲慢與譏諷。
馬特由此深深記住了這個名字。
那時,他只知道父親是被人謀殺,不知道其背后的真正原因。
經(jīng)過多年調(diào)查,馬特仍被一團迷霧籠罩,摸不清真相。
但眼下,線索在手,真相觸手可及。
“斯威尼,告訴我,我想知道的?!?p> 馬特深吸一口氣,語氣低沉:“我父親的死因,還有……殺死我父親的真正兇手?!?p> “……”
斯威尼看著眼前的瞎子,又看了看他身旁,猶如哼哈二將的戴維與韋斯利,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難逃。
“既然我已經(jīng)必死無疑,為什么要讓仇人感到痛快?”
他露出慘笑,跟著似乎發(fā)瘋般的高呼,唾沫橫飛。
“殺了我??!殺了我!!”
“殺了我,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你父親是因為什么被人殺掉??!”
“哈哈哈哈哈??!”
斯威尼發(fā)瘋似的表現(xiàn)讓馬特臉色很難看。
砰??!
戴維甩手就是一個大鼻竇。
他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倆人太磨嘰了。
“他不殺你,你以為老子不敢殺你?”
戴維冷笑:“我把你從金并的地盤搶出來,還白白搭上了人情,你覺得我會老老實實放你離開?別白日做夢了,你混了這么多年,別學(xué)得像剛?cè)胄械牟锁B一樣天真?!?p> “……”
斯威尼收斂瘋狂之色,眼眸中充滿怨毒。
“你是拳館老大,靠組織假拳賽掙錢,這么多年才上位,說明你手段高明,為人狠辣?!?p> 戴維不以為然,又淡淡說道:“就算你不說,你以為馬特父親的事,就真的沒人知道?”
“無非是你要求馬特父親打假拳被拒,他害你損失了一大批錢,然后被你報復(fù)?!?p> “因為這點事被你殺掉的人不少吧?”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斯威尼臉色越發(fā)難看。
“我記得他有個八十多歲的老母親,而且還有個離異多年的妻子帶著孩子……”
韋斯利挑眉:“要不要……”
馬特不動聲色,他從戴維和韋斯利的心跳聲中聽出來,二人其實沒打算這么做。
“我說?!?p> 斯威尼清楚二人是在給自己壓力,不一定真會這么做,但他卻不能不把這話放在心上。
于是深吸一口氣,頹然道:“如你所說,我雇傭杰克·默多克打假拳,他本來答應(yīng)了我會故意輸給對方,但他卻打贏了,害我輸了一大筆錢,于是我又雇人殺了他?!?p> “果然如此?!?p> 馬特長舒一口氣,雖然事實只是斯威尼口中短短的幾句話,卻是他追尋了近二十年的真相。
“殺死我父親的人是誰?你雇傭的那個人是誰?”馬特又開口,語氣微微顫抖,顯示出內(nèi)心的不平靜。
“斯雷德。”
斯威尼說出了一個名字:“他也是一個拳手,與你父親曾是同事,也是好友……是不是很諷刺?”
“斯雷德……”
馬特念叨一聲,緩緩捏緊了拳頭。
“好了?!?p> 戴維擺手:“事情搞清楚了,給他個痛快?!?p> “等等,你答應(yīng)我的事?”
斯威尼低聲開口,目光銳利。
“放心,我才懶得跑幾百公里,只為了殺幾個對我完全沒有威脅的人?!?p> 戴維回答。
說著,他把手里的槍塞給馬特:“用這個,打腦袋,死得快?!?p> “很好?!?p> 斯威尼點頭,目光又變得平靜,看向馬特:“來吧,動手吧,自從投身黑幫的那一天起,我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只是,我沒想到自己會死在你手上?!?p> “哼,早知道當年就該殺了你?!?p> 盡管將要死在馬特手上,可他對馬特很是不屑。
說話間,馬特握住手里的槍。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碰到槍,雖然看不見,但斯威尼就跪倒在身前,不存在打不中的道理。
漆黑槍口瞄準斯威尼,他緊緊閉上眼睛,靜候死神到來。
馬特把槍頂在斯威尼腦門,遲遲沒有下定決心。
“快點動手?!?p> 戴維微微皺眉,催促道:“難道你想放他走?事已至此,你沒有別的選擇了?!?p> “動手,殺了我??!”
斯威尼咬牙切齒,呼吸都變得急促,絕對是真心實意的說出這句話。
這種感覺被槍頂住頭,對方遲遲不扣扳機的行為,對他來說糟透了,甚至懷疑,馬特是故意折磨他。
“動手!”韋斯利也覺得馬特有點過于優(yōu)柔寡斷,對此頗為不滿。
砰!!
馬特深吸一口氣,終于扣動扳機。
子彈穿透了斯威尼的腦袋,血花四濺,斯威尼瞬間失去聲息,重重倒地。
見狀,戴維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意味深長。
費了這么大功夫,未來的夜魔俠,終于被他拖下了水。
什么不殺原則,在此刻變成了狗屁!
打破了馬特心中最大的原則與堅守,以后就可以慢慢調(diào)教“夜魔俠”了。
戴維倒沒有想著要把馬特調(diào)教成一個聽話的黑幫打手,事實上這也不太可能。
但至少保證,馬特在某些事件當中,能成為自己的助力,而不會對自己產(chǎn)生威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