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戀戰(zhàn)!退出來!到開闊地迎擊!”
土霧遮蔽視界的同時,張領(lǐng)隊便開口喊道。
視野受阻的地方自然不利于混戰(zhàn),尤其是被伏擊時。
青源用不著他提醒,便第一個鉆出了煙霧,左手順勢攥成拳,并用指縫夾住三把飛刀的刀刃,準(zhǔn)備投擲。
可不等他找到目標(biāo),就覺得雙目一酸,再也睜不開眼了,只下意識用手去揉。
不好!
這鬼瘴林的空氣一向異常,與毒煙摻在一起,讓人反倒降低了警惕。
剛剛炸開的土煙顯然有毒,而且即便口鼻處用燒酒濾過了,竟然又能辣人眼睛。
所幸青源只在那霧里呆了一瞬,很快就跳出來了。
“都小心!那煙氣有毒!都暫閉內(nèi)息,不要運氣!”
青源一邊高聲示警,一邊迅速貼著山壁退到一角,揉去眼中不適感,重新睜眼視物。
“敕令:濾?!?p> 指令一出口,衣襟內(nèi)的東西微微顫動,便自然形成一股股小氣流環(huán)繞身體,將周遭空氣凈化。
由于近日黑雨不斷,空氣中魔氣含量本就很高,讓青源放松了警惕。
如今看來,提前為虛外丹加入“過濾”指令,確實很有先見之明。原本想用來過濾魔氣的濾芯,如今也能對付一些有毒成分。
然而那薄薄的幾層竹片不僅不耐用,而且更換濾芯夾層的操作極其麻煩,和鑄造一樣,需至少兩人操作。
陰瞳帶來敏銳感官的同時,也讓他的感官更脆弱了。
畢竟,敏銳即是敏感。
“嗷!嗷!嗷!”
咆哮聲起,幾只體型似人非人的魔軀自土霧中現(xiàn)身,舉爪向人撲來。
青源拋出三把飛刀,伴隨一陣鳥鳴般的破空聲,便有三只魔軀各自倒地。
正是那暗器武學(xué)《千鳥展翅》的第一式“乳燕啼鳴”。
然后,青源又伸手一探,一拽……
三根透明的絲線用力拉拽,將尸體上的飛刀扯了回來。
如此一來,又能將飛刀收來。
其實在原教旨內(nèi)暗器招式內(nèi),這雪燕飛刀是一門消耗內(nèi)氣量巨大的武技。
畢竟按原本心法要旨來,若要操縱飛刀軌跡,乃至后續(xù)的牽拉回收之流的操作,都全憑主人一口內(nèi)氣調(diào)遣,幾乎是“驅(qū)物/御劍術(shù)”一般的心法。
表面上,投擲暗器似乎是個“外功武技”,實際上卻是極大消耗內(nèi)氣,很考驗內(nèi)功修為。
果然不愧是“古兵”。
但青源自身的便利之處就在于,他有傀儡術(shù)氣絲的幫助。
于是很多需要“召回飛刀”的時候,他便干脆用絲線牽拉,直接走了捷徑,省時省力。
日后久而久之,這門《千鳥展翅》到底會在他手里變成什么模樣,可就不好說了。
咻!咻!
青源手中的飛刀不斷擲出,替其它同行的戰(zhàn)友解圍。
隨即便陸陸續(xù)續(xù)又有幾人捂著口鼻,從霧中鉆出。
“速速閃開!”
而人群中心,戰(zhàn)況正焦灼,突然響起一聲大喝。
話音未落,煙內(nèi)就爆出一團青藍色火光。
原來是手持大盾的兩名老卒,正配合著做出一番手段。
二人盾牌合并在身前,各自騰出了一只手來,配合嫻熟。其中一人左手高舉火炬,另一人右手握一疊符紙,口含酒水,不斷從火炬上噴出烈焰。
每噴一次烈酒,便同時拋出一張黃符紙,任其在火中化為飛灰,將焰光從黃轉(zhuǎn)為青藍。
嘭!嘭!
焰火升騰不斷,接連炸起。
凡有魔軀被擊中,無不哀嚎尖叫,身體迅速枯萎化作飛灰……
就這樣,原本在這一代伏擊的魔軀就只剩下寥寥幾只,再也不成氣候。
在張領(lǐng)隊帶頭沖殺下,又一陣陣刀劍剁肉聲此起彼伏,殘余的魔物便迅速被小隊斬殺殆盡……
“都除干凈了?”
一切結(jié)束后,領(lǐng)隊便問那兩個持盾的老兵。
“是,周邊皆已清理妥當(dāng)?!?p> 經(jīng)歷一番混戰(zhàn)后的眾人,如今各自原地歇息,負(fù)傷的也在拿烈酒擦傷口,或用符水去毒。
區(qū)區(qū)幾個魔軀造成不了什么傷害,反而是那毒霧,還有魔軀口齒長爪內(nèi)的余毒,更容易留下隱患。
“再清點一次人數(shù),回報大傷勢?!?p> “按理說,魔軀只是最低等的魔物,不該有這種神智,竟能想出伏擊的對策來……只怕是有更高等的魔將號令?!?p> 張羽正想再說點什么,就聽有人打斷道——
“大人!少了個人!”
“跟在最后的劉胖子沒了……他……我們都沒見著他!”
“什么!?”
才奉命出城巡查,還不到一個時辰,十二人的小列隊就出現(xiàn)了人員折損。
這對士氣的打擊可是立竿見影。
幾個剛?cè)胛榈纳⑿尬湔弋?dāng)即臉色就變了,眼睛也咕嚕轉(zhuǎn)個不停,顯然有了點其它想法。
“仔細(xì)說說,怎么回事?”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剛剛混戰(zhàn)中,可有人見到那劉胖子?他不是一直走在最后嗎?照理說,那廝是最安全的才對?!?p> 面對張羽的詢問,其余的人連連搖頭。
“一直沒見他參戰(zhàn),大抵是在斷后吧?”
“我也是?!?p> 見眾人紛紛發(fā)言,青源也不禁回憶著。
從下了鳥開始,那因為體重問題而無法乘坐鐵羽鳶的胖子……確實就一直跟在隊伍最后,和眾人一起行動了才是。
按理說,眾人被伏擊時,他還在隊列之中,怎么現(xiàn)在人就沒了?
自己確實也沒見著他。
“我說,那廝怕不是被嚇破了膽,當(dāng)了逃兵偷偷溜了吧?”
有個馬臉漢子冷笑道。
“不可能,別亂講?!?p> 張羽斷然搖頭否認(rèn)。
“裂谷深淵,下去容易上去難。”
“現(xiàn)在沒了大鳥,誰若想走出這里,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從我們頭頂爬上去也不知要爬多久,早讓我們看見了?!?p> 聽到這番話,眾人皆諾諾不語。
顯然,張羽說的顯然不止是那胖子,也是在給眾人提個醒,別想著做逃兵。
若無外援和代步工具,獨自一人幾乎沒法返程。
“如此推斷,那胖子倒更可能……是在混戰(zhàn)中掉下去了。”
張羽指了指腳下,濃霧中的無底深淵。
“繼續(xù)前進吧,諸位,任務(wù)照舊,此地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