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dāng)一聲,將從霧隱城購得的那尊藥鼎拿了出來。
在旁盤坐,先翻看碧云丹的相關(guān)筆記。
在霧隱城時,徐林便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煉藥經(jīng)驗,雖說最后結(jié)果不盡如人意,但至少,對此已不是一無所知。
在煉藥筆記中,詳細記錄有各種原料的配比和投放順序,若按藥方上的來,一次開爐,一般能得到碧云丹十到十五粒不等。
但徐林是菜鳥,當(dāng)然不可能一開始便按最高規(guī)格。
葫蘆中的靈液有限,也不可能讓他肆無忌憚地使用,否則供求失衡,可就無靈草可用了。
以徐林的打算,是準(zhǔn)備先減少用量,一開始情愿少煉制一些,等到熟練后,再慢慢往上加也不遲。
反正筆記上有說,只要原料比例正確,用量可以在標(biāo)準(zhǔn)之上調(diào)整。
想要成為煉藥師,在丹方和原料的問題都解決后,火候的控制和開爐時機的把控,便成為必須要攻克的難題,對此徐林深有體會。
不過在此之前,還需要先將藥材提純,去掉雜質(zhì),只留需要的精華部分。
徐林雖在丹藥融合、溫養(yǎng)方面還做得不太理想,但提煉藥材這一步,卻還是有點自信的。
深吸一口氣,將一道法力打入藥鼎之中,鼎壁上的兩條蛟龍,當(dāng)即便如活了過來一般,游走到鼎口位置,噴出兩道火焰,在鼎中凝聚成一朵暗紅色的火苗,頓時,屋里的溫度明顯升高了幾分。
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徐林嘗試通過輸入法力,來調(diào)整鼎中火焰的大小,等到合適后,便開始提純藥材。
先從普通藥材開始。
反正并非靈草,徐林用起來也不怎么心疼,動作頗為瀟灑,雖然偶爾也有焚毀藥材的事情發(fā)生,但發(fā)生的概率卻是不大,沒過多久,就將所有的普通藥材提煉完畢,按照比例將它們各自分成小份,用不同的瓷瓶裝好。
接下來便是血精草和仙人虞了。
可以明顯看到,徐林表情比之前專注很多,每次向藥鼎中投入藥材時,都要經(jīng)過深思熟慮,而在他如此謹(jǐn)小慎微之下,最后結(jié)果也十分喜人,僅有一次,因操控火焰時,輸入的法力過多,使得一株血精草直接被燒毀,其他的都很完美。
“呼!”
藥材提純完畢,他并不急著開始煉丹,而是先閉目調(diào)息,養(yǎng)精蓄銳,直到一柱香后,才重新睜開雙眼。
“開始了?!?p> 一道道印訣打出,法力源源不斷輸入到藥鼎之中,這一次,鼎中火焰并未膨大,可溫度卻越來越高,直至藥鼎本身,都被這股高溫炙烤得有些發(fā)紅。
徐林見時機已到,右手往旁邊虛空一抓,一只瓷瓶便飛了過來,落入他手中,瓶中是按比例精準(zhǔn)配好的藥材精粹,除了血精草的精粹需要最后投入外,其他的都已被他事先混合在了一起。
沒什么好說的,直接將瓶中精粹傾倒入藥鼎之中,在禁制控制之下,這些精粹不會落入鼎底,而是會恰好懸浮在火焰中央,在火焰灼燒下,漸漸已是初步融合,徐林見此,連忙將血精草的精粹也投了進去。
加大火力!
心中低喝,手上動作也不閑著,更多的法力注入藥鼎,鼎中火焰釋放而出的光芒,也愈發(fā)變得刺目,火光將徐林的臉映照得通紅一片。
他緊緊盯著鼎中的精粹混合物,眼看它們一點點向中心凝聚,從不規(guī)則的形狀,慢慢變成凹凸不平的橢圓,且有淡淡的丹香,從鼎中飄蕩而出,而且越來越濃郁。
“已經(jīng)開始凝丹了!”
“看這情況,難道我今日第一次就能煉丹成功?”
念頭剛起,便聽鼎中“砰”的一聲,接著一股焦糊的氣味沖了出來,徐林臉色僵住,往里瞅去,果然,在火焰中心,一枚黑漆漆的丹丸裂成了數(shù)小塊。
碧云丹,顧名思義,成丹后,色澤碧綠,有云狀紋路。
像徐林此時煉制的,就算最后沒有裂開,離碧云丹真正的成品,依然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果然……”
早有心理準(zhǔn)備,徐林倒不如何失望,熄滅火焰,將廢丹取出。
“吱吱?!?p> 那只被徐林捉來的山鼠,老老實實呆在一邊,用兩只后腿站起,伸長了脖子往徐林這邊看來,兩只黑溜溜的眼睛里,滿是垂涎之色。
“這你能吃嗎?”
徐林將廢丹拋了過去。
這山鼠在一開始時,還想著逃走,但是在嘗試幾次無果后,便開始躺平了,任由徐林如何處置。
徐林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確定,靈液對動物無效,養(yǎng)著這只山鼠,也是做萬一之想,這山鼠常年生活在天星山脈,身體已是發(fā)生異變,只是還不到低階妖獸的程度,平時也是什么都吃,并不挑食,這廢丹徐林要之無用,喂給這家伙也無不可,反正最后吃死了也就死了,并無任何損失。
山鼠自顧自抱起地上的廢丹開始啃,不再理會徐林。
“吃貨!”
徐林撇了撇嘴,在調(diào)息片刻后,也再次準(zhǔn)備開始煉制第二爐丹藥。
……
一個月后。
一輛騾車緩緩行來,車上的竹筐里,藥材滿滿當(dāng)當(dāng)。
“就是這里,你以后將藥材放在這院子門口便不用再管,院子里的主人會自行將藥材拿進去?!?p> 一個白頭發(fā)老漢一拉韁繩,將騾車停好,指了指前方蕭條的宅院,對車上另一個年輕人說道。
那年輕人眼睛精得很,一眼就看到院子門前還放著一個竹筐,驚奇道:“趙叔,這是您上次送來的藥材吧?都好幾天了,怎么還在這?”
“還真是!這可奇怪了?!?p> 被稱作趙叔的老漢,從騾車上走了下來,到院子門前看了一眼,心中也是不解,但隨即他便搖頭道:“算了,不必管他,我們將藥材卸下來即可?!?p> 人老了,那股好奇的心氣不如年輕人,很多事情,實在提不起太大興趣。
那年輕人點頭應(yīng)是,也下車去解車上固定竹筐的繩索,看了看周圍環(huán)境,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打了個寒顫,壓低聲音道:“趙叔,我聽說了個事?!?p> 見老漢不搭理,他自己繼續(xù)道:“我一個堂兄就住這不遠,最近我老聽他說起,就在他家附近,好像來了個怪人,不僅花了大價錢,讓住在那里的一戶人家遷走,自己住進去后,還整日整日不出門,每每我堂兄從那里經(jīng)過,經(jīng)常能聽到里面?zhèn)鱽硎裁础粚Α鸫罅恕质×恕惖暮詠y語?!?p> 他縮了縮脖子,向著院子努嘴道:“我懷疑我堂兄說得就是這里?!?p> “別瞎說!”老漢沒好氣道:“你以后只管送藥,這可是大客戶,別被人家聽到你在背后亂嚼舌根?!?p> 這新來的什么都好,人也勤快,就是話太多了些。
“是是?!?p> 年輕人尷尬點頭,正和老漢一起,將滿滿一筐藥材從車上搬下,就在這時,院子里突然傳出一聲悶響,接著,一個有些癲狂的聲音響了起來。
“哈哈!”
“成了!”
“我成功了!”
“我他娘的終于成功了??!”
這聲音中氣十足,震得房上瓦片都簌簌顫抖。
年輕人和老漢同時抬頭,對視一眼,雖未有任何表示,但手上動作卻不約而同加快,卸完貨后,不敢停留,麻溜驅(qū)車,不一會兒就走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