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終散的宴席
“聽語氣,你是這間店鋪的老板?”
鐘離手掌微動,將蘇洵穩(wěn)穩(wěn)放在地上。
他好奇地打量身前的這位青年,就像長輩觀察晚輩那樣。
鐘離發(fā)現(xiàn)這位晚輩身上有一股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氣息,倒是和那對兄妹有幾分相似。
“沒錯,叫我蘇洵吧?!?p> 蘇洵從囧態(tài)中恢復(fù)平靜,隨后整理了一下頭發(fā),讓自己看起來體面一點。
雖然他被轟到了一樓,但他其實很樂意看到溫迪不放水的樣子。
那種認(rèn)真,軟萌,灑脫中又帶著些鋒芒的表情,實在是讓人很難不喜歡。
回望蒙德劇情;
溫迪要是沒有對女士的那一絲虧欠,何至于演戲被掏心呢,只怕是一個大招就直接給女士甩到天空島去了。
一旁的胡桃看了看天花板的窟窿,好奇道:“你們這是......在裝修嗎?”
“只是小打小鬧,沒事的。”溫迪順著窟窿,從二樓房間直接跳了下來:“你們隨便看看吧,本店的手辦功能奇特,深受來往旅客喜愛?!?p> “哦?是么......”鐘離看了看溫迪,又看了看蘇洵,一時有些困惑。
因為在他的記憶里,這位老友都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
怎么現(xiàn)在淪落成打工人了?
雖說自己也差不多。
“往生堂客卿鐘離。”鐘離面帶笑意,先自我介紹了一下,“然后這位是胡桃堂主?!?p> “你好呀,有喪事找往生堂就對了,新人有特惠,第二碑半價哦!”
胡桃在鐘離背后探出古靈精怪的小腦袋,輕輕揮了揮手。
“嗯,我叫溫迪?!睖氐闲χ貞?yīng)。
“溫迪......真好聽的名字?!焙乙粋€小碎步來到貨架前,拿起一個手辦問道:“那個蘇什么的來著,這個手辦多少錢?”
蘇洵看著這個不久前抽獎獲得的手辦,思索片刻后說道:“琪亞娜手辦,五萬摩拉,與這個人物有關(guān)的故事是這樣的......”
這一次,他沒有獅子大開口。
一是因為鐘離在旁邊盯著,說個幾十萬摩拉容易挨揍,二是因為琪亞娜和胡桃的CV都是同一人,賣便宜點就當(dāng)是玩梗了。
“琪亞娜......好奇怪的名字?!?p> 胡桃看著手中少女模樣的玩具,頓時產(chǎn)生了一種親切感。
她覺得這個叫琪亞娜的東西,極有可能和她有什么神奇的聯(lián)系。
“我很喜歡這個手辦,不過五萬摩拉也不是個小數(shù)目......”
想到這,胡桃輕輕用胳膊戳了下身旁的鐘離。
在她的印象里,鐘離是一個年輕的“老古董”,什么都會,但什么都不關(guān)心。
這種奇怪的家伙,大概是個仙人吧。
而仙人身上一定有好多錢,嗯,一定是這樣的。
“堂主,你是知道我的。”鐘離接過溫迪遞來的茶,抿了一口后,淡淡道:“我出門從不帶錢?!?p> “可你不出門也不帶錢???”胡桃一下懵了:“你該不會,無論出不出門都不帶錢吧?”
“以普遍理性而論,確實是這樣?!?p> 鐘離此時已經(jīng)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他對面坐的是溫迪,二人之間的桌子上擺著一副棋。
與老友品茶,對弈,實在是一件很愜意的事。
“聽你朋友的語氣,你似乎很缺錢?!睖氐闲χf。
鐘離搖了搖頭:“錢乃身外之物,又何必一直帶在身上,船到橋頭自然直?!?p> “哈哈,你還是老樣子。”溫迪調(diào)整棋盤,同時神念微動,將一枚摩拉塞進(jìn)了鐘離的口袋。
其實曾幾何時,溫迪也是窮困潦倒的,每天除去酒錢,身上已不剩多少。
但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因為蘇洵會發(fā)工資給他。
“百年前的宴席,這是我當(dāng)初欠下的‘約定’?!睖氐献旖且恢北3种《龋捳Z卻已經(jīng)傳進(jìn)了鐘離的腦海里。
鐘離微微一怔,已被磨損消磨殆盡的記憶再次浮現(xiàn)在他眼前,猶如走馬觀燈......
在他還以摩拉克斯這個名字示人的時候,最初的七神常以每年正月初一為時間點,十年為期限在璃月相聚。
從各國趕來的神明會受到最隆重的待遇,五位仙眾夜叉會領(lǐng)著他們參觀璃月之山水,游歷街巷之煙火。
最后,在如今萬民堂的舊址,他們將見到他們之中最為古老,同時也是最為強大的一位——摩拉克斯。
而在熱鬧的宴會之外,其實還有一段鮮為人知的“趣聞”。
猶記得第一次相聚;
六位不同屬性的神明不約而同的靠在一起,他們神色微動,神念全開,對身前這位突然給他們發(fā)來聚會邀請的執(zhí)政神,充滿了流露于言表的警惕。
那對形似寒天之釘?shù)闹w,難道就是此神的權(quán)能展現(xiàn)?
他那看不出悲喜的表情,難道是和那位王座達(dá)成了什么危險的協(xié)議?
神明姿態(tài)的幾人面面相覷,心中的警戒不禁又提高了幾分。
而在他們面前;
摩拉克斯卻只是一臉憨厚的說:“這叫筷子,是璃月特有的餐具,我來教你們怎么用……”
話音剛落,眾人哈哈一笑,之前的警惕頓時煙消云散。
眾人在宴席上分享了各自的見聞,歡聲笑語間,他們約定,以后每次相聚都會帶上一枚摩拉,作為自己不曾遺忘彼此的象征。
一枚摩拉、六枚摩拉,其實于摩拉克斯而言都沒有什么區(qū)別。
他更看重的,是其中蘊含的意義。
起初他只是將這些“份子錢”隨意放置在口袋,但隨著年歲從十年百年躍至千年,他才發(fā)現(xiàn),老友們的“約定”已經(jīng)不是一個口袋能塞下的了。
不過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突如其來的災(zāi)厄打斷了最后的宴席。
而在災(zāi)厄過后,曾經(jīng)的六位老友陸續(xù)飄零其五。
雖說新的執(zhí)政神會很快上位,但摩拉克斯已經(jīng)記不太清他們那些稚嫩的模樣。
“我們終會老去?!辩婋x輕嘆一聲,將杯中茶一飲而盡。
溫迪陪了一杯:“但我們身邊仍存在新鮮的血液,有他們在,我們就多了一個放手的理由?!?p> 二人微微一笑,為彼此又倒上了一杯茶。
不遠(yuǎn)處;
在胡桃的討價還價下,蘇洵終于答應(yīng)用一萬摩拉+一套完整的喪事流程,賣出了琪亞娜手辦。
沒辦法,美少女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謝啦?!?p> 胡桃收好手辦,露出了一個招牌的結(jié)印吐舌笑。
“沒事,你喜歡就好,以后在璃月可以給本店稍微推廣一下。”蘇洵不動聲色的摸了摸鼻子。
“放心吧,本堂主一定給每一位顧客說起你這間店鋪。”胡桃認(rèn)真的說:“讓他們在百世輪回中不忘記你,縈繞在你的道運周圍以祝你生意興隆?!?p> “嗯?!碧K洵輕輕點頭,但很快又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不過還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胡桃已經(jīng)跑到了鐘離身邊,似乎是叫鐘離陪她去騎士團(tuán)。
畢竟超度遠(yuǎn)征軍忠骨可不是小事,這需要很多道法和禮節(jié)上的準(zhǔn)備。
鐘離這邊棋局剛展開,于是便問道:“蘇洵先生,你陪堂主一去如何?”
“行啊,騎士團(tuán)我挺熟的。”蘇洵想都沒想,直接應(yīng)了下來。
胡桃早已習(xí)慣鐘離這幅對什么事都不關(guān)心的樣子,所以她也沒在意,就這樣蹦跶著來到了蘇洵身邊。
就這樣,蘇洵在前面帶路,胡桃在后面緊緊跟著,二人很快就消失在了來往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