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銀子,真多
趙敦呵呵一笑,勸慰道:
“叫吧,要想走武道之路,哪兒有不遭罪的?!?p> 像是熨斗燙皮膚一樣,大手逐漸動了起來,黃安慘叫了一聲后,緊緊閉了嘴。
他還能承受的住,畢竟比起這兩年癌癥沒日沒夜的折磨,這點(diǎn)疼痛還是比較輕的。
當(dāng)然最關(guān)鍵的是,黃安知道這種疼痛時間會比較短,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不過,黃安很快就沒心思胡思亂想了,被灼燙手掌撫摸過的地方,像是被洋辣子,或者說是金皮樹葉子蟄了一般,從里到外,又疼又癢。
師傅的手掌緩慢移動,摸到哪里,疼到哪里。
但漸漸的,黃安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
疼痛過后,有了一種變態(tài)般的酸爽。
后腰處有種無法言喻的舒爽,似乎有一道溫暖的火蛇,在灼燙的地方來回緩慢游動。
這難道就是師姐口中的氣血?
好神奇!
突然。
“記住這種感覺!”
背后師傅的沉聲叮囑,讓黃安心中一懔,他細(xì)細(xì)體悟。
“人體乃是修行根本,五臟又是人體的根本。天地有五行,人體亦有五行。五行相生相克,我等武道之人,先從肝部練起?!?p> “肝為木,乃藏血之所,為陰中之陽,通于春氣,在體合筋,開竅于目,其華在爪,在液為淚。肝藏魂,在志為怒?!?p> 趙敦一邊說著,一遍將雙手移動到黃安肝部的位置。
而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黃安感到自己背部右側(cè)上面,也就是肝部對應(yīng)的位置,火蛇猛地增大一圈,然后,一股酸爽似從靈魂深處傳來。
“嘶!”
他頓時倒抽一口涼氣,身子都止不住抖了一下。
趙敦見狀,哈哈大笑,一邊忙活,一邊解釋道:
“你身體羸弱,只能從陽入陰,以背部開始,到正面腹部結(jié)束,方才能承受我氣血之力的沖擊。”
黃安倒也清楚,陰陽皆有相對性。
人體有陰有陽,腹部為陽,背部為陰,這大明武道之路,竟和他老家的中醫(yī)五行有著很大的相似性。
“肝木藏血以濟(jì)心火,接下來是心臟!”
“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有血?dú)猓巳酥?。乃生之本,神之變,其華在面,其克在血面......”
伴隨著話音,一雙火掌又印在心臟背面對應(yīng)的位置上。
火蛇又壯大一絲,黃安此刻整個人大汗淋漓,氣血充盈,滿臉通紅一片,整個人像是打了三支腎上腺素一樣。
他還從未有過如此神奇的體驗(yàn)。
這武道,當(dāng)真不可思議!
“五行相生,心乃火,脾乃土,心火之熱以溫脾土,脾乃后天之本。陰中有陽,陽中有陰,人身之臟腑陰陽,臟者為陰,腑者為陽,腹為陰,背為陽,脾乃陰中至陰。”
話音剛落,黃安瞬間感覺到,剛剛從心臟中冒出來的火舌,一下子變成了冰蛇,他整個人打了個寒顫,腮幫子都沒了感覺。
約莫過了兩三息,趙敦身子一轉(zhuǎn),朗聲道:
“脾土化生水谷精微以充肺金,肺金清肅下降以助腎水,接下來是肺部和腎臟!”
黃安此刻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已經(jīng)不好了,但莫名的,他感到了體內(nèi)臟器的存在,它們似乎在歡呼。
只是黃安很理智,他堅(jiān)信,這就是煎熬中的錯覺。
又過了七八息,趙敦手掌轉(zhuǎn)移,竟又回到了背部的右側(cè)上方,那是肝部位置區(qū)域。
“腎水之精以養(yǎng)肝木,五行相生相克,人體才能保證生生不息!”
此刻的趙敦額頭也是冒汗,畢竟他才突破不久,背部的傷口由于昨夜去了楊家武館一趟,宰了一個銅皮境的小家伙,也有所開裂。
要不是黃安救他性命,九日前又幫了他大忙,喝退暗中的敵手,哪怕黃安是他的弟子,有很多銀子,趙敦也不會干這種事情。
黃安此刻的五臟當(dāng)中,已然有了趙敦氣血之力洗刷之后的通道,他的起點(diǎn),比起天下絕大部分武人,都高了一個層次。
處理完背部,黃安像是砧板上的咸魚一樣,翻了個面,趙敦繼續(xù)用鐵骨境高手充沛的氣血之力,為黃安打下武道根基。
時間一晃過去了兩個小時,此時的師徒兩人,誰也好不到哪里去,皆是一聲汗水,光床板都變得滑溜溜的。
趙敦為了報(bào)答黃安這個便宜弟子的恩情,愣是給黃安翻來覆去的梳理了五遍。等到他終于堅(jiān)持不住了,才將手掌放到了黃安腹下丹田的位置。
火舌猛地一鼓,本來被折騰的死去活來的黃安,精神和身體卻猛地一震,腦海一片空白,丹田之門,武道之路,開了!
翻了白眼的黃安徹底昏睡了過去。
“呼!”
趙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長舒一口氣。
見黃安睡著了,沒注意到他的疲態(tài),也不裝了,“哎呦哎呦”的小聲呻吟了兩聲,歇息了三五個呼吸,方才起身。
將衣物穿好,又將光溜溜的黃安拖入木桶中,將腦袋和胳膊搭在外面,隨后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打開屋門走向了院外。
院外,趙敦注意到了龐漢和楊在周兩個弟子正等著。
“你黃師弟如今睡著了,你二人將開肝湯倒入木桶,將屋子打掃一遍,等他醒來,叫他去找他二師姐學(xué)鍛身法?!?p> “是,師傅!”
兩弟子同時躬身,二人在這兒守了好一會兒了。
雖然驚呀師傅為何不在前院給小師弟開啟武道之門,但也沒多問。
“注意點(diǎn),別把人燙傷了!”
趙叮囑一句后,轉(zhuǎn)身就走了。
他這兩天可太忙了,如今只想回去好好躺著養(yǎng)傷。
畢竟,他從今往后,就會越加繁忙了,需要養(yǎng)好身子。
龐漢和楊在周進(jìn)了院子,見到桌上果然有配好的開肝湯藥材,兩人也不互相推諉,一個生火,一個倒藥。
畢竟,他們都是這樣過來的。
院子里有一大一小兩口鍋,一個鍋內(nèi)煮泡澡的熱水,一個鍋是煎開肝湯的黑罐子陶瓷小鍋。
等將鍋填滿,將幾樣藥材扔進(jìn)鍋內(nèi),二人又打了兩桶清水,然后拿著掃帚麻布之類的掃撒工具,入了屋內(nèi)。
只是,看著汗水涔涔的松木光床板,兩人傻眼了。
再一看昏睡在大桶中,睡姿亂七八糟的,且赤身裸體的黃師弟,兩人更迷茫了。
“嘖嘖嘖.....”
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兩人趕緊清理現(xiàn)場。
眼底太淺的兩人,并不明白眼前的這一幕,對于一個武者到底意味著什么。
龐漢自從喝了黃安的歸元湯之后,雖然心中依舊恨,但是面子上卻是好了不少。
畢竟,心中再恨,能恨的出來一罐子歸元湯嗎?
這黃師弟為人還算不錯,他龐漢大人大量,也就不計(jì)較了。
若是黃師弟哪天心情好,再賞他一罐歸元湯,他都能叫黃安大師兄。
花了一個小時,二人將煮好的開肝湯倒好,正好是一大碗。
將迷迷糊糊的黃安扶起來,然后將開肝湯喂下,又調(diào)了泡澡的水溫,然后二人坐在屋內(nèi),等待黃安的蘇醒。
楊在周生性好動,他瞧見了黃安衣服下的那柄做舊的匕首,好奇之下,想要抽出來看看。
畢竟,武道修行的前兩個境界,都是忙著打基礎(chǔ)的時期,哪里會有機(jī)會接觸兵器?
手一伸,便要將蓋在上面的衣衫掀開,只是,手中衣物的沉重感,卻讓楊在周的手停住了。
“咦?黃師弟懷里放了鐵疙瘩?”
他的驚疑聲引起了龐漢的注意,他側(cè)身一看,楊在周正翻騰黃安的衣物,龐漢大怒,吼道:
“不動而翻看,謂之賊,還不放開!”
楊在周嚇了一跳,連忙放下衣物。
不料,動作大了點(diǎn),只見從衣衫處,滾落一堆銀白色疙瘩,咣當(dāng)咣當(dāng)落在地上。
二人面色微變,等看清地上的銀兩時,都傻住了。
“師,師兄......”
楊在周聲音有點(diǎn)抖,下意識地喊著龐師兄,只是眼神深處,卻閃過一道不合年齡的異色。
這銀子,真多!
龐漢咽了咽喉嚨,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地上的銀子,他家里是開藥鋪的,他接觸銀子比較多。
此刻匆匆一掃,便能估算出,地上的銀子怕是有八九十兩,這可是他龐家藥鋪兩年的收益了。
龐漢此刻額頭滲出細(xì)汗,他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只是覺得耳朵發(fā)燙,手心冒汗。
突然。
“龐師兄?”
是楊在周楊師弟的聲音。
龐漢被驚醒,整個人抖了一下,總算回過神來,他戀戀不舍地將目光從銀子上挪開。
“此事不要透露出去,黃師弟病入膏肓,怕是變賣了家產(chǎn),才得了這些救命的銀子,若我二人不慎泄露出去,怕是給小師弟惹來殺生之禍?!?p> 說罷,見楊在周點(diǎn)頭,才舔了舔嘴唇,小聲道:
“快些收拾起來,若是要黃師弟看見了,我二人家賊的稱號,怕是要傳遍整個豐安城!”
一邊說話的同時,還一邊往身后的木桶處看。
他龐漢雖然家境貧困,缺銀子,但也是個堂堂正正的漢子,一定不能讓黃師弟知道,他今天動了他的銀子。
泡了一會兒藥浴,估摸還不到十五分鐘,黃安就醒了。
他是被嘴里的苦味兒苦醒來的,還有泡熱水泡醒來的。
還來不及體悟身體的感覺,耳邊卻突然傳來兩個略微熟悉的男子聲音。
黃安睜眼一看,正好和龐漢對視了個正著。
“龐師兄!”
黃安先是一驚,隨即略微尷尬,自己還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