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失蹤的尸體
在古代王朝。
解剖無異于天方夜譚。
更何況明朝這種理學(xué)昌盛的年代。
由于開國皇帝朱元璋姓朱,有明一代,對朱熹的程朱理學(xué),幾乎是拔高到了無以復(fù)加的地步。
而這種學(xué)問,加上傳統(tǒng)由來已久的儒家思想。
更加造成了思想上的絕對禁錮。
而解剖,更是相當(dāng)于天方夜譚。
是被絕對禁止的。
在古人的傳統(tǒng)思想和認(rèn)知之中。
十分注重和講究,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輕易毀傷的說法。
即便是死后,遺體也不能容許有任何的褻瀆和毀傷。
解剖,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即便是有破案需要。
在大多數(shù)家屬看來,人死了,講究入土為安。
這個時候再將他大卸八塊,無疑是非常不合適的,也是極不尊重死者的。
如果哪個仵作或者是案件審理官,敢提出要解剖才能破案。
人家和你拼命的心都有。
就連在宮中服侍的太監(jiān),死后也講究完璧歸趙。
要把割下來的寶貝,從宮里頭贖回來,再放入棺中,身體部件完整后方能下葬。
最著名的要算三國大將關(guān)羽了。
當(dāng)他的頭顱被送到曹操處,曹操為了示好蜀漢,下令將關(guān)羽的頭顱安葬。
在沒有尸身,只有頭顱的情況下。
硬生生的讓工匠給他雕了一具身子,搭配著關(guān)羽的頭顱,這才下令封棺。
由此可見。
古人們對親人遺體的完整性,有著無以復(fù)加的執(zhí)著和堅持。
這種大背景下。
想要解剖驗尸,難度無疑大增。
……
面對張丹青的請求,應(yīng)天府尹顯得極為為難。
畢竟此時的自己只不過是戴罪之身,本就為朱元璋所記恨。
貿(mào)然出頭,天曉得洪武皇帝會不會趁機(jī)對自己問罪?
便為難的婉拒了張丹青,甚至略帶譏諷說道:
“丹青啊,我看你就別費那個勁了吧?!
自古以來人們都講究死者為大,身體發(fā)膚不可輕易毀傷。
解剖這種事情更是想都不敢想。
你若是打算去找陛下的話,那無非也是自取其辱!”
眼見這個應(yīng)天府指望不上。
張丹青只好決定,親自向朱元璋上書。
為了破案需要,懇請解剖死者。
……
來到了宮門,張丹青將自己的奏表遞給宮門侍衛(wèi)。
便耐心的在原地等候。
……
正在和大臣們討論政事的朱元璋,聽得侍衛(wèi)來報。
狐疑的拿起張丹青的奏表。
眉頭緊鎖,顯然也顯得極為為難。
沉吟良久,這才緩緩放下。
一旁的通政使曾秉正,好奇的拱手作揖:
“不知陛下何事為難?可否有臣等效勞之處?”
朱元璋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奏報遞給了一旁的朱允文。
試探的問道:
“允炆呀!這事你怎么看?”
朱允文拿著張丹青的奏表,看得滿臉郁悶不已。
旋即激動的大聲說道:
“回皇爺爺?shù)脑?,孫兒以為不可,
自古便有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的說法!
再說人死為大,怎么可以輕易的對死者開膛破肚,肆意解剖呢?!
如此舉動,豈非對死者最大的不敬?
這個張丹青也真是的,破案就破案,好端端的要解剖尸體干什么?”
朱元璋聽著這話,好氣又好笑:
“可這個張丹青,讓他來主持破獲此案,還是你舉薦的呢!”
一旁的通政使曾秉正,看完奏表后,也開始插嘴:
“陛下,臣剛剛也看了看張丹青的奏表,
臣以為,這張丹青言之有理。
畢竟是破案需要,又不是刻意的褻瀆他人遺體。
難不成為了他人尸體的完整性。
案子就不用破了嗎?!”
真是個老頑固。
通政使曾秉正話音剛落,朱允文馬上便板著臉,不悅的大聲反對:
“曾大人此言差矣!
案子再重要,破案子的方法千千萬,唐代的狄仁杰,宋代的宋慈……
這些載入史冊的破案神手,也沒見他們有解剖的說法!
張丹青,何德何能?!
竟敢妄開歷史先河?
破不了案,是他無能的,怎么可以拿死者的遺體來肆意開刀呢?”
通政使曾秉正搖頭呵呵直笑:
“太孫殿下莫要著急,臣記得,張丹青好像是太孫殿下舉薦的吧?
為何此次到了破案關(guān)鍵時候,殿下反而不支持了呢?!”
朱允文一陣語塞,郁悶的板著臉說道:
“那是先前我對他并不了解,此時見他有如此荒謬之舉,實在是我看走了眼。
孫兒斗膽,懇請皇爺爺罷免了她主持審案的差事!
以正視聽!”
話音剛落。
一旁的齊泰和黃子澄,也紛紛開始站出來,替朱允文幫腔。
“臣以為,張丹青此言純粹是胡攪蠻纏,臣遍閱古籍,還從來沒聽說過解剖能夠破案的!”
“齊大人所言甚是,這張丹青,妖言惑眾。黃某也建議陛下,讓這張丹青回去好生備考,破案一次還是讓他莫要插手了。
免得平白無故惹出一些不必要的亂子!”
一時間反對聲,不絕于耳。
高坐在龍椅的朱元璋倒不曾一言一語,瞇著眼睛,眼神顯得極為堅定。
沉默了良久,這才抬起頭奔向了站在身邊不遠(yuǎn)處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蔣瓛,突然沒由來說到:
“蔣瓛,張丹青現(xiàn)在走了嗎?”
“回陛下的話,尚在宮門外等候!”
“叫他進(jìn)來!讓他自己說說,為何非要解剖!”
“喏!”
聽得皇帝朱元璋打算親自召見張丹青。
朱允文和齊泰,黃子澄等人,紛紛滿臉不屑。
內(nèi)心活動極其精彩。
“這個張丹青,真是想法天馬行空。自古以來就沒有解剖這種說法的,真以為見了皇帝就能夠說服皇帝和百官嗎?”
“想要讓皇帝允許解剖,簡直是天方夜譚!”
“真不知道這個張丹青是得了什么失心瘋?!敢對陛下提出這樣的要求!”
甚至隱隱開始,有些期待起來。
期待著張丹青進(jìn)宮,會被朱元璋一頓痛罵。
搞不好還會迎來一陣嚴(yán)厲處罰。
……
寬闊高大的宮門下。
三個宮門洞,就像是三張大嘴巴一般。
令人望而生畏。
站在宮外等候的張丹青,望了望天空漸漸昏暗的樣子。
不知不覺,都已經(jīng)快傍晚了。
就在他等的都有些困意來襲之際。
忽然聽得一個侍衛(wèi)快速跑出,朝著張丹青高聲喊道:
“陛下有旨,傳張丹青覲見!”
“陛下有旨,傳張丹青覲見!”
……
這是第2次見朱元璋了。
眼前的朱元璋已經(jīng)陷入了強(qiáng)主暮政時期。
顯得格外多疑和易怒。
恭恭敬敬的行完禮后。
朱元璋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喜怒哀樂,一臉平靜說道:
“張丹青,你在奏表里說,希望對死者進(jìn)行解剖,以求更快的完成破案。
現(xiàn)在當(dāng)著諸位大臣的面,你給大伙兒說一說!
為何非要解剖???”
看到這么多官員圍聚并緊緊的盯著自己。
想來,他們基本上都是對解剖持反對態(tài)度的。
一想到這,張丹青不由搖頭哭笑。
端正神色道:
“陛下,解剖對于斷案極其重要。
解剖遺體,也是尸檢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是為了準(zhǔn)確認(rèn)定死因。
通過這樣的方法揪出死者被害的真兇。
從而讓真正的兇犯得以伏法謝罪。
并讓死者能夠得以沉冤昭雪。
而不是肆意地?fù)p害死者遺體。
從意義和出發(fā)點上來說,二者有著天壤之別。
解剖之術(shù),可以再通過外表看不出死因的情況下,
通過人體內(nèi)在的腑臟器官的損傷和病變狀態(tài),快速的確定死者損傷或者是中毒情況,
這對破案乃至定案,都至關(guān)重要。
也只有死因明確,才能確定是自殺、疾病身亡還是他殺。比如某故意傷害案,對方僅僅實施了輕微暴力卻導(dǎo)致被害人死亡,通過尸檢發(fā)現(xiàn)被害人心臟有嚴(yán)重隱疾,系死亡主因,此時將極大影響到定罪量刑。
同時.死因明確便于破案。再如某聚眾斗毆案,被害人是被群毆致死,參與者均有責(zé)任,還是存在直接責(zé)任人(如有人持刀捅刺要害部位),就需要尸檢來確定。否則就不能準(zhǔn)確認(rèn)定真兇。
更何況,死因明確才能定案。對于許多暴力犯罪案件,通過尸檢才能確定致命傷位置,以及傷口大小、形態(tài),從而與其他證據(jù)(如刀具等物證、相關(guān)言詞證據(jù))進(jìn)行印證,進(jìn)而定案。
當(dāng)然。
也不是所有的命案都需要進(jìn)行解剖。(從古代的刑偵大環(huán)境下來看)
只不過有些特殊案件,光是從死者遺體外表。
壓根是看不出來有任何異常的,甚至是容易導(dǎo)致誤判和錯判的。
這樣的情況,為了能夠更精準(zhǔn)的確定死因和真兇。
則應(yīng)該需要通過解剖來確定。
死者遺體的損傷的檢驗,非常重要,
因為它的檢驗結(jié)果一定程度上影響著民事賠償責(zé)任,甚至是定罪量刑的問題。
拿損傷的程度檢驗來說。
損傷分為致命傷和非致命傷。
而凡涉及刑案或民事的非致使傷按對人體的損害程度不同分為重傷、輕傷和輕微傷。
雖然只是個別字的差異,但是不同的傷種的結(jié)果大不一樣。
比如在一個故意傷害案件中,如果將輕傷誤鑒定為重傷,
那么很可能會讓這個被告人在監(jiān)獄里多待上幾年甚至是幾十年;
而相反,如果將重傷誤鑒定為輕傷,那么被害人的權(quán)益就無法保障,犯罪行為也不能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因此,解剖檢驗是一個嚴(yán)謹(jǐn)細(xì)致的工作,更是一個不可或缺的工作。
更何況。
我國的刑獄學(xué)問,萌芽于先秦時期,
在《禮記·月令》中記載“命理瞻傷、察創(chuàng)、視折、審斷,決獄訟,必端平”。
在書中,亦有他殺、殺嬰、自縊、外傷性流產(chǎn)等檢驗案例的記載。
戰(zhàn)國末期還有“令史”專門從事尸體檢驗和活體檢驗。
可見解剖,先古上秦時期,便已有之。
宋慈《洗冤集錄》的問世,更是堪稱開天辟地,并在宋朝取得了輝煌的成就。
可見,古人從古代時期,就已經(jīng)非常重視刑案檢驗的作用,刑獄檢驗工作在歷代的破案、斷案之中起了不可代替的作用。
它不僅可以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更讓許多無罪的人免于蒙受不白之冤。
在很多的案件中,殺人案件的現(xiàn)場,現(xiàn)場勘查往往可以正確判明案件的性質(zhì),證實、揭露是否為犯罪行為以及查明、偵緝犯人。
因為犯人在作案的過程中,必然會引起一些物體的變化或者留下一些犯罪的痕跡。
這些變化和痕跡,往往能反映犯罪的動機(jī)和經(jīng)過。
比如說,在一個縊死的現(xiàn)場,偵查人員首先要做的是請仵作專門人員來進(jìn)行一下勘查,
如尸體周圍是否有血跡,
死前是否有掙扎痕跡,
現(xiàn)場是否遺留一些如毛發(fā)、斑痕之類的物品,
判斷自殺還是他殺,
這樣,斷案人員才能確定偵查方向。
如果是自殺案件,那么就不必再浪費人力物力去追查這個命案的前因后果,為偵查工作省了很多麻煩。
而如果是他殺案件,斷案官員也可以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獲取一定的信息,有助于偵查活動的進(jìn)一步進(jìn)行。
再有就是對尸體的檢查,包括對尸體的表面檢查和尸體解剖。
尸體的表面征象往往蘊(yùn)藏著大量的信息,
我們可以通過對這些專業(yè)信息的分析,便可以從中獲取大量線索。
而偏偏有些命案中的遺體。
如果只是通過表面觀察,
尚且無法非常準(zhǔn)確的確定死因和受傷情況。
為了能夠快速的確定,唯有進(jìn)行解剖。
再通過人體腹脹內(nèi)部的各個器官,外觀顏色,氣味形態(tài),以及工作變化等等。
便可以確定人死前所產(chǎn)生的病變,從而可以推斷死者生前究竟受過什么樣的傷害和歷程。
這在斷案之中,都顯得格外重要。
對破案,起著舉足輕重的重要性。
更何況。
我們解剖的話,還要一邊解剖一邊記錄,記錄死者各個臟器的病變和狀態(tài)。
為后續(xù)破案提供大量的可靠證據(jù)。
同時。解剖過程身邊也是有人協(xié)助和監(jiān)督的。
結(jié)束解剖之后,還會對死者的遺體進(jìn)行精細(xì)的縫合,以及適當(dāng)?shù)那逑础?p> 最后再讓死者完整而體面的下葬。
整個過程,不會對死者有任何的不敬和褻瀆!
目的是為了能夠準(zhǔn)確的確定死因,以及揪出潛在的兇手。
總不能因為這些傳統(tǒng)習(xí)俗,就置命案于不顧吧?!
也不能因為這些所謂的習(xí)俗,就讓兇手逍遙法外吧?!
此乃學(xué)生肺腑之言,還請陛下和諸位大人明鑒!”
……
朱元璋和眾多官員以及太孫朱允文靜靜的聽著。
良久,不曾言語。
坐在龍椅上的朱元璋率先打破沉默,瞪了瞪朱允文身邊的那個刑部尚書吳伯昭:
“吳伯昭,你是刑部尚書,你來說說!
張丹青的解剖之論,可行否?!”
被朱元璋點名的刑部尚書吳伯昭,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身邊的諸位同僚,又看了看那個不言不語的太孫朱允文。
小心翼翼說道:
“臣恭聽陛下旨意,別無異議!”
倒是個滑頭。
此時眾多官員,心里都閃過了這么一個念頭。
這種模棱兩可的打太極話語,要是在別的君主面前倒也能蒙混過關(guān)。
可他面前是什么樣的人?
那可是開局一個破碗,便能夠橫掃天下的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
那可是堪稱千古一帝的猛人。
可不是那些可以隨意忽悠的昏庸之君。
……
果不其然,正因為這句打太極的話。
卻剎那間,就惹惱了朱元璋。
只見他整個人憤怒的拍案而起,憤怒的朝著刑部尚書吳伯昭咆哮道:
“你可是刑部尚書,國之重臣!
豈能說這般敷衍的話?!
你把咱當(dāng)成了晉惠帝了嗎?
今個兒要是不給咱說清楚,休想活著走出這個御書房!”
這般咆哮,直接把刑部尚書吳伯昭,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哆哆嗦嗦的仔細(xì)斟酌著自己言論說道:
“臣……臣……愚以為,民間有民不舉,官不究的說法。
只要死者家屬不介意的話,臣以為還是可行的!
畢竟總不能因為尸體上動了刀子,損傷了遺體。
就放著逍遙法外的兇手而不顧吧?!”
朱元璋點了點頭:
“嗯!這才像句人話。
允炆呀,這事你怎么看?!”
這個問題拋出來,立刻就輪到了朱允文犯難了。
本來極為講究儒家思想的他,是非常反對貿(mào)然解剖逝者的。
畢竟人死為大,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易毀傷的觀念,早已深入他的內(nèi)心。
即便張丹青是他舉薦。
可剛剛自己還反駁了解剖的說法,眼下要讓他捏著鼻子同意。
實在有些強(qiáng)人所難。
可自己爺爺朱元璋的問話又不能不答。
于是,太孫朱允文眼珠子咕嚕一轉(zhuǎn),頓時變笑的說道:
“孫兒以為,若真是……
兇手和遺體,必然是:
二害取其輕!
相信天下臣民也能夠理解?!?p> 聽得自己孫兒朱允炆這番回答。
朱元璋滿意的點了點頭,指著張丹青說道:
“剛開始,你一說解剖之事。
大伙都是反對不已!
可聽你這么一說來,倒也覺得情有可原。
這樣,你抽個空,把解剖能發(fā)現(xiàn)的端倪,以及如何解剖,如何檢驗,以及如何勘定!
外傷、內(nèi)傷以及中毒,各種死法,各種損傷所產(chǎn)生的不同病變,以及如何鑒定和區(qū)分。
這里頭的彎彎繞繞,以及心得要領(lǐng)。
將他們一一匯編成冊,再交于朕覽閱!
若是可行,咱再讓刑部廣而推之!
你看可好?!”
聽得朱元璋首肯。
一身白衣的張丹青,立即高興的連忙拜倒在地。
連連口呼吾皇圣明。
此時此刻。
朱允文臉色難看的像是豬肝色一般。
悄悄望去。
自己的心腹大臣,齊泰和黃子澄,顯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三人顯得郁悶不已。
“這種破天荒的事情,想不到真還讓他辦成了!”
“解剖,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簡直堪稱是沖破禮法障礙,可誰曾想!還真讓他給說動皇帝了!”
“這個張丹青,不但讓陛下恩準(zhǔn)解剖,偏偏還說的讓眾人辨無可辨!幾乎是句句在理……看來陛下,甚至還有著讓他著書立說的打算!”
……
帶著勝利之姿,張丹青趁夜趕回了應(yīng)天府衙門。
得知張丹青已經(jīng)稟報皇帝,通過了解剖要求。
應(yīng)天府尹也是驚得目瞪口呆。
真不知這個張丹青究竟是如何辦到的。
畢竟解剖這種事情上報朝廷,通過的概率簡直是低得無法讓人想象。
……
只是張丹青剛一跨進(jìn)衙門。
就聽得衙役來報。
說是殮房那具女尸,不見了?。?p> 這個消息傳來,剎那間,不由得讓張丹青有些覺得頭皮發(fā)麻。
應(yīng)天府尹自然也臉色極其難看,整個人都快嚇尿了。
應(yīng)天府是什么樣的存在?
那可是全國的首都。
天下首善之地。
應(yīng)天府衙門殮房里的命案尸體。
竟然會無緣無故的莫名其妙失蹤。
這簡直讓人覺得汗毛倒豎!。
得到消息的張丹青,幾乎是下意識地便往殮房開始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