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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念生花

第五十六章 陰差陽錯(二)

欲念生花 草綠大白 4179 2022-12-25 21:46:29

  夏日海風,晴朗日明。

  陶阡站在海邊,身上的白色襯衣隨著海風吹起,身后如同白色氣球一樣鼓起。他撿起一塊石頭,向大海里投去,海浪聲掩蓋住投石向海的聲音,卻掩飾不住少年陶阡特別好的心情。

  從不遠處走來一位穿著沙灘襯衫的男人,他看起來年紀不大,卻比陶阡稍顯成熟。他看向沙灘上正在準備野餐的紀相沫,來到陶阡身邊。

  “你就是陶阡。”

  陶阡只是看著大海,對身邊的人說;“我剛剛自我介紹過了?!?p>  “你自我介紹是相沫的男朋友,可沒介紹你是個富二代?!毙礻纂p手環(huán)抱,輕笑一聲:“相沫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吧?!?p>  陶阡只是輕輕一笑,說:“沫沫應該與你提起過我,不然你也不會調(diào)查到我的身份?!?p>  “你將身份隱藏的很好,相沫沒有發(fā)現(xiàn)。也就是紀大哥不知道你和相沫在一起了,否則你還能站在這里?”

  年輕時期的徐曜帶著不可一世的驕傲,總是認為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對待一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少年,他也自信,不足為懼。

  只是陶阡讓徐曜失望了,因為陶阡身上同樣有不可一世的驕傲,甚至比徐曜更大的底氣和自信。因為他是紀相沫的男朋友,紀相沫喜歡的是她。

  “背后調(diào)查別人可不是好習慣?!碧遮渑闹稚系纳?,說:“你可以都告訴沫沫,我無所謂的?!?p>  說罷,陶阡轉(zhuǎn)身回去正好看到紀相沫向這邊揮手。他走過去,抬手抓住她揮動的手握在手心里。

  “你和阿曜說什么呢?”紀相沫一臉的好奇。

  “沒什么?!碧遮鋼еo相沫回到野餐墊的方向:“隨便聊聊,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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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相沫摳著指甲,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她一直感覺徐曜對陶阡的敵意非常大,除了自己遭遇的那場意外,徐曜似乎對陶阡沒有任何好的印象??墒切r候見面的時候,他們明明相處的還不錯,這怎么突然關系就僵硬起來?

  陶阡從外面回來,身上帶著煙酒的味道。

  紀相沫收起心思走到門口,接過陶阡在門口脫掉的西裝,看著陶阡酒氣上涌的雙頰,說:“我準備了醒酒湯?!?p>  陶阡的神情非常清晰,看著等自己回來的紀相沫突然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曾經(jīng)他幻想過的場景現(xiàn)在結(jié)結(jié)實實的發(fā)生在他眼前,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要不要沉溺一會兒。但是他做不到,哪怕只是一會兒,他都怕自己忘了一定要回來的目的。

  “不喝了?!碧遮涿摰粜幼呱蠘翘荩骸拔依哿??!?p>  紀相沫跟在他后面:“我?guī)湍惴艧崴?,泡個澡好好休息一下。”

  “紀相沫?!?p>  “嗯?”

  陶阡停在臺階前,淡淡的說:“你好像很喜歡這個游戲?!?p>  紀相沫不解的問:“什么游戲?”

  “過家家?!碧遮滢D(zhuǎn)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無辜看自己的紀相沫。

  結(jié)婚也好,過家家也罷。他們這段婚姻本就是帶著利益和各自的目的。

  陶阡想要報復紀相沫。

  紀相沫想利用陶阡。

  他們兩個心知肚明,只是不想說出口,以免打破現(xiàn)在微妙的平衡。他們也清楚,這場游戲里,誰先習慣誰就會先輸。

  “不好嗎?”紀相沫仰起頭理所當然的問他:“至少現(xiàn)在,你和我都不吃虧,不是嗎?”

  陶阡笑了一下,說:“我更想在你身上多賺一點?!?p>  “賺到了嗎?”

  “還沒?!碧遮漕D了一下說:“快了?!?p>  紀相沫點頭,說:“這方面,我玩不過你。”

  “那你有的學了。”陶阡伸手從紀相沫的手臂上拿回自己的西裝外套,轉(zhuǎn)身又要走。

  紀相沫叫住他:“陶阡,我有事想與你商量?!?p>  “什么事?”

  “我們結(jié)婚沒有辦婚禮,但是我想給我的朋友們一個交代。我想請他們吃個飯,你能叫上你的朋友嗎?”

  “我沒有朋友?!碧遮涞哪_步不停,聲音越來越遠。

  紀相沫看著消失在二樓的陶阡,微微一笑:“我當你默認了!我組局,你要出席?。∫缪莺糜螒蚶瞎慕巧。 ?p>  -------------------------------------

  趙雨南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參加這樣的一個飯局。陶阡竟然破天荒的請客吃飯擺什么朋友的答謝宴!

  這算什么?婚禮不辦直接官宣?恩愛都秀到國外了還要介紹朋友?她要不要準備紅包???

  但是等紀相沫的酒敬過來的時候,她還是站起來露出營業(yè)式的微笑,掏出了一個大紅包給到紀相沫的手上:“哈哈哈,百年好合,早生貴子?!?p>  趙雨南喝下香檳說了兩句吉祥話,坐下來環(huán)顧一圈熟悉又陌生的人,選擇閉嘴不說話。

  紀相沫說組酒局就會組酒局。

  她請了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葉芊芊和鄭子辰欣然前往,徐曜不想來還是被鄭子辰給拉過來。陶阡那邊,紀相沫確實不知道有誰能夠稱得上是他的朋友,只是請了在國內(nèi)的趙雨南還有唐思。

  唐思給了紅包,敬的酒只是抿了一口,冷漠的坐下,看在陶阡的份上給了紀相沫一點面子。

  空氣彌漫著尷尬,還是葉芊芊站起來摟著紀相沫說了很多話,緩解氣氛。

  但是氣氛的尷尬不僅是來自唐思和紀相沫,更多的是來自陶阡和徐曜。葉芊芊能夠緩解一次但是緩解不了第二次。

  她發(fā)現(xiàn)陶阡和徐曜之間有點不正常,酒局過半,兩人的話不多,但是一開口都是陰陽怪氣。不僅是陶阡,趙雨南這個老好人看到徐曜的時候也很不樂意,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葉芊芊去洗手間拉紀相沫一起去,在鏡子前問她:“你老公和徐曜的關系非常不好吧,連敷衍都沒有?!?p>  紀相沫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可置否。

  “幫我個忙。”

  “什么忙?”

  紀相沫在葉芊芊耳語幾句,葉芊芊聽后大驚隨后露出狡黠的微笑:“你這是鴻門宴啊?!?p>  “沒辦法,兩個人都太聰明了?!奔o相沫自嘲一笑。

  “交給我?!比~芊芊拍著胸脯自信的走回包廂。

  鄭子辰看到葉芊芊是獨自回來的,問道:“相沫呢?”

  “相沫喝的有點多,說緩緩過來?!比~芊芊坐下又說:“而且相沫的腸胃一直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p>  鄭子辰聽到輕輕嘆氣:“我就說她做什么都別拼命,胃喝壞了都不知道喊疼。”

  “上大學的時候,相沫的身體就不好,動不動就不舒服。以前也是嗎?”葉芊芊本來是與鄭子辰聊天,說這話的時候卻看向了徐曜。

  徐曜看了一眼聽到紀相沫不舒服還舒服坐著的陶阡,對陶阡的印象更加不好,直接回答葉芊芊的話:“以前她的身體很好,經(jīng)歷一場大病后就垮了?!?p>  鄭子辰大驚:“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徐曜說:“不是大病,是紀相成去世遭受打擊后,大病一場留下病根?!?p>  這是紀相沫最大的心結(jié),鄭子辰?jīng)]有再多說,只是又嘆口氣。

  唐思看了一眼旁邊面無表情的陶阡,喝下一杯酒。

  趙雨南好奇道:“相沫現(xiàn)在走出來了嗎?”

  葉芊芊掌握話語權局勢,說:“人死不能復生,就算走不出來也要硬走。陶老板,我記得相沫哥哥去世的時候,你和相沫分手了吧?!?p>  往事被翻開,引起很多人的好奇。其實大家一直都好奇,紀相沫面臨那么大意外,作為男朋友的陶阡為什么沒有出現(xiàn)過?即便是前男友,涉及生死大事,他也不該消失啊。

  陶阡喝下半杯酒,依舊是面無表情,手指輕敲杯壁,婚戒與玻璃碰撞,叮咚作響。

  “分了?!碧遮涞穆曇羟謇洌缡^入水激起所有人心里的漣漪。

  這是他們想問但不敢問的問題,如今被葉芊芊掀開一角。

  葉芊芊:“分手以后一直沒聯(lián)系嗎?”

  “沒有。”

  “為什么不聯(lián)系?”

  “葉記者是為了新聞問的?還是為了沫沫問的?”陶阡看過來的視線讓葉芊芊心里發(fā)毛。

  她穩(wěn)住自己的心態(tài),說:“我是為了我問的。我認識的紀相沫與徐總和鄭總認識的紀相沫不同。我想知道,她上大學之前經(jīng)歷了什么?!?p>  陶阡給自己續(xù)酒:“你可以直接問她?!?p>  “她不回答我?!比~芊芊這句話多少有點私心,她一直想知道是什么讓本可以很開朗的紀相沫越來越憂郁。

  她在抵抗全世界,為了一點執(zhí)念茍延殘喘著,猶如失去靈魂的行尸走肉。

  葉芊芊心疼這樣的紀相沫,更心疼什么都不說還要裝作堅強的紀相沫。

  “你們?yōu)槭裁磿质??你為什么離開的那么決絕?”葉芊芊的酒勁上來,拍著桌子,非要知道個一二三來!

  趙雨南看葉芊芊要失態(tài),連忙笑著打圓場:“葉記者,你喝多了?!?p>  “我不是紀相沫!不用喝酒來麻痹自己!”葉芊芊心一疼,帶著哭腔說:“我只是心疼相沫?!?p>  說完,葉芊芊又喝掉滿滿的一杯酒。

  陶阡轉(zhuǎn)著無名指上的婚戒,看向徐曜,回答葉芊芊的話:“徐總應該知道的更多?!?p>  “什么?”葉芊芊沒聽懂。

  陶阡站起來說:“很抱歉,我要看看我太太,你們繼續(xù)。”

  “啊,對了?!碧遮滢D(zhuǎn)身要走又提醒葉芊芊說:“不管以前是什么?沫沫現(xiàn)在還是我的太太,我不希望有人再揭開的傷疤?!?p>  陶阡又看向徐曜,警告說:“尤其是你?!?p>  -------------------------------------

  紀相沫一杯酒入喉,辣的嗓子疼。

  包房的門從外面被推開。

  她看見陶阡走進來,他煩躁地解開襯衣的衣領扣子,緩緩的走過來。

  “喝夠了?”陶阡停在紀相沫的前面,雙手插在褲子口袋。

  紀相沫搖頭:“沒喝夠?!?p>  陶阡說:“想知道什么直接問我,不必擺這個大家都會尷尬的局?!?p>  “你知道了?”紀相沫笑著自嘲:“我就知道,你太聰明了,騙不過?!?p>  陶阡:“不直接問我,是害怕我騙你?”

  紀相沫又搖頭:“我要是問你,你肯定不會告訴我。我只有把你逼到這種境地,你才會和我吵架。只要我們吵架,你就會激動,一激動什么告訴我了?!?p>  “了解我,不是這么用的?!碧遮淠瞄_紀相沫手里拿不住的酒杯,拉她從吧臺坐到沙發(fā)上。

  紀相沫順勢躺下,側(cè)臥的看著坐到茶幾上的男人,抱怨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想問你?”

  “同時叫我和徐曜面對面,不就是想知道我和徐曜之間發(fā)生什么了嗎?”

  紀相沫點頭,騙不過陶阡。

  陶阡說:“我也想知道你和徐曜之間有什么秘密。我說我的,交換你的怎么樣?”

  紀相沫笑著:“好啊。你先說?!?p>  陶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杯沿兒上有紀相沫的紅唇印記,他不著痕跡的轉(zhuǎn)了一下角度,覆蓋著唇印喝光倒入的酒。

  “我們還沒分手前,他找過我?!?p>  -------------------------------------

  “陶阡!”徐曜一把拎起陶阡的衣領。

  陶阡手里的草紙零散落下,上面記錄著他的報考計劃,有他的也有紀相沫的。

  “你居然和相沫……”徐曜說不出“睡在一起”的話,咬牙切齒的想要殺了陶阡。

  陶阡扯出自己的衣領,表情淡然的撿起地上的草紙,

  “與你有關嗎?”陶阡平靜的聲音撕開徐曜的最不敢直視的問題。

  他們都是成年人,徐曜沒有任何資格去過問紀相沫和陶阡的感情。

  “我是她的哥哥!”徐曜到這時候只能說出蒼白無力的搪塞。

  “她的親哥哥都沒有管,你算什么哥哥?!碧遮湔砗貌菁?,確定最重要的幾頁都被找回,放下心來。

  “你喜歡沫沫?!碧遮浣K于正眼看向徐曜。

  徐曜頓住,否認說:“沒有。”

  “喜歡不承認,所以你才會錯過她。我不一樣,我喜歡她,所以我立刻答應了。”

  徐曜被戳了肺管子:“你少跟我耀武揚威?!?p>  “喜歡一個人,怎么能是耀武揚威呢?”陶阡開心的笑了一下:“我很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沫沫,沫沫也喜歡我,我們兩個在一起了。而不是假借哥哥的名義,靠近她,一邊曖昧著一邊又自我感動?!?p>  “你懂什么!”徐曜跟陶阡講道理:“在我沒有足夠的能力對她負責之前,我不會輕易許諾。你只是個小孩,只知道沖動,從不想以后?!?p>  “我的以后是和她在一起?!碧遮湔驹谛礻酌媲?,帶著他不可一世的自信說:“你調(diào)查過我,就應該我的背后有什么。我有自信,我敢許諾。你,才是那個自卑的人?!?p>  “連喜歡都不敢說的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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