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次起靈
雖是病弱嬌軀,可金鐵廝殺之氣就連許多屠夫也比不上,直叫人頭皮發(fā)癢!
他咳嗽一聲,詢問道:
“姑娘也是本村村民?”
王安雖然是天生的讀書天才,但世上哪有完美的人。
他是個臉盲,除非是經(jīng)常見面的人,否則都認不清楚。
女人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一身病態(tài)也難掩其美,應(yīng)道:
“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小神童說話真有意思。俺叫田霞,住屯西邊老于家旁邊,俺見過你很多次了,還記得你小時候在河里洗澡呢!”
王安難掩尷尬,咳嗽聲更大:
“田姑娘,你來我這做什么?”
問完這話,他便后悔了,自己起靈的事全村知道的差不多了,一個女人來找他不是為了看病,還能是來提親嗎?
田霞立即懷疑眼前毛還沒長齊的小子到底會不會看病,撇嘴道:
“俺最近情況不對,可能是得了虛病,可老張?zhí)强床〉娜伺胖犇兀尠车侥氵@來?!?p> 頓了頓,又小聲道:“要不,俺再去她家等等……”
說完,轉(zhuǎn)身提起籃子,就要離去。
身后傳來一道冷聲:“師父當(dāng)然能看你的病,可那邊排隊的人已經(jīng)排到了正月十五,這幾天你怎么熬?!”
田霞緩緩止步,還是轉(zhuǎn)身回到座位,“你真是老張?zhí)耐降???p> 少年嘆了口氣,道:“如假包換?!?p> 田霞突然身子劇烈抖動,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憋屈,跪倒在地,泣聲道:
“小神童,救救俺吧!”
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王安不禁感慨,紅樓夢里所說女人是水做的,果然不假。
“姑娘快起來!”
待田霞回到座位上,雙手掩面,少年凝聲道:
“你身上煞氣非凡,若想驅(qū)走,我必須請神附身,一會你千萬別害怕!”
這是王安第一次出馬,難免有些緊張。
從老張?zhí)页鰜砬?,他曾問過請神唱詞,老太太笑著說只要心誠,心顯四梁,自然有串堂仙家出現(xiàn),通稟四梁。
少年深吸一口氣,心沉丹田,腦海里接連閃過一幅幅畫像。
愛嘮叨的儒衫狐貍,憨厚健壯的黃皮子,一身戲服,不會說話只會唱詞的女人,神色冷峻的墨鏡青蛇……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閂。行路君子奔客棧,鳥奔山林虎歸山。鳥奔山林有了安身處,虎要歸山得安然……”
田霞看向搖頭晃腦唱詞的少年,張大的嘴巴能塞下一顆雞蛋,病愈的希望又足了幾分。
“頭頂七星琉璃瓦,腳踏八棱紫金磚。腳踩地,頭頂著天,邁開大步走連環(huán)。雙足站穩(wěn)靠營盤,擺上香案請神仙……”
腦袋搖晃速度越來越快,幾乎形成一道殘影,但唱詞卻仍然鏗鏘有味:
“先請胡來后請黃,請了嫦蟒帶悲王……”
王安一陣頭暈?zāi)垦?,清醒后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荒山老林中。
與上次不同的是,只有面前一只身材矮小的黃皮子,頭戴方巾帽,身著藍布衫,腳蹬黃麻鞋。
“小子,又找本大爺干嘛?不知道本大爺很忙嗎?!”
王安連忙道:“小樂仙家,這是我第一次出馬,還請幫忙通稟一下胡二山仙家?!?p> 胡黃白柳灰,若論驅(qū)邪破煞治虛病,還得是胡家。
黃小樂砸吧砸吧嘴,微笑道:“來點草卷迎迎風(fēng)?!?p> 少年心想壞了,忘了問師父什么是草卷了,這豈不是得罪他了?只得尷尬道:
“小樂仙家,什么是草卷?”
黃小樂吹胡子瞪眼:“不是讓你問了么?草卷就是煙,找本大爺辦事沒點孝敬怎么行?!”
這可把王安難住了,自己平時最討厭煙味,家里一絲煙葉也找不到,只得實話實說:
“小樂仙家恕罪,晚輩實在不知這規(guī)矩,家里未準備草卷……”
“哼!”黃小樂頓時不滿,氣道:“來點哈拉氣迎迎風(fēng)!”
王安還是不知道哈拉氣是什么,氣得黃小樂又解釋一遍:
“哈拉氣就是酒,以后給本大爺記牢點!”
少年再次道歉,保證下次請神一定會把這些準備好。
黃小樂搖頭晃腦,開始打官腔:
“王安,我是你的八柱之一,掌管串堂,負責(zé)為你通風(fēng)報信不假??伤牧合杉胰找箍嘈蓿乙脖WC不了一定見到?!?p> 王安知道得罪了他,卻也無能為力,只得請求道:“還請小樂仙家多幫幫忙!”
“這樣吧!”黃小樂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嘴角幾根胡須翹起:
“我把掌管‘關(guān)礙’的胡小寶叫來,讓他給你出這趟馬!”
王安苦笑不止,關(guān)礙雖然也是八柱之一,但卻是辦理通關(guān)手續(xù)文書的部門,說白了就是個文員,怎么會驅(qū)邪破煞?更何況是和眼前黃皮子同輩份的小字輩。
黃小樂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別拿豆包不當(dāng)干糧,應(yīng)對這點小事,胡小寶綽綽有余?!?p> 他心里有數(shù),雖然難為王安,卻不敢耽誤四梁修行大事。
畢竟王安每起一次靈,四梁八柱的修為就會漲一分。
少年拱手:“那就有勞小樂仙家跑一趟了?!?p> 黃小樂點點頭,身形一閃而逝,又瞬間回來,身邊多出一名青衣小狐。
王安上前見禮,青衣小狐客氣道:“我叫胡小寶,起靈仙叫我有什么需要盡管說?!?p> 看來不是所有仙家都像黃小樂一樣吃拿卡要,也有愿意做點實事的。
王安趕緊道:“來找我的姑娘一身煞氣,小寶仙家可有破解之法?”
胡小寶點頭道:“讓我看看……”
接下來一番如此這般,這般如此,聽得王安連連點頭。
少年緩緩睜開眼睛,見姑娘仍在座位,惴惴不安,便微笑安慰道:
“田姑娘,你最近這些天,是不是經(jīng)常和家人吵架,氣得難以入眠?”
田霞下意識挺直身子:“小神童說得對,我和家里男人這幾天爭吵不斷,幾乎要到了分開的地步!”
“你家男人是做什么的?是不是每天與火打交道?”
“嗯……也算是吧,我家男人過年前會倒賣鞭炮。”
王安又問道:“你家里是不是有許多閑置的廢舊刀具?”
田霞點頭如小雞啄米,驚道:“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
她男人平日喜歡收藏破爛刀具,別人不要的也撿回來,說是磨一磨還能用。
王安擺擺手:“你別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家中只留必要的菜刀和柴刀,把其他閑置的刀具都扔了吧!”
田霞忍不住問為什么,少年擺了擺手:“不要多問,去做吧?!?p> 這女人起身把一籃子雞蛋輕輕放到桌子上,道了聲謝,離開了。
王安搖了搖頭,刀乃至剛至陽之物,可廢舊刀具卻帶有煞氣和邪佞之氣。
這姑娘家里又是做鞭炮生意的,火氣旺盛,火氣與煞氣相碰撞,煞氣簡直被拱上了天。
不與丈夫吵架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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