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層疊一層,慢慢地向天邊散開,好似墨水被打翻了,蔓延著整片云朵。
天穹下。
學(xué)校操場。
從超市走來的江憶隨意的坐著階臺上,手里拿著一聽可樂,左手撐在腰下,使身體保持在一個側(cè)傾的狀態(tài),時不時往嘴里倒上一口,發(fā)出滋啦滋啦的氣泡聲。
饒有興致看著遠(yuǎn)處籃球場兩邊隊伍你來我往,爭的熱火朝天。
一旁的張懷武抱著一袋薯片,再喝一口可樂,突然好奇問道:“憶哥,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煩惱?。俊?p> 他知道憶哥和正哥都不會被開除了,已經(jīng)沒那么緊張了。
“有啊,是人都有煩惱?!苯瓚涬S手從他手里的薯片袋捏了一片薯片放進(jìn)自己嘴里。
“憶哥你現(xiàn)在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又沒有人管你,怎么還會有煩惱?”張懷武神色好奇,不知道憶哥能有什么煩惱。
聞言,江憶突然故作沉思道:“要說到煩惱...我現(xiàn)在還真有一個特別大的煩惱?!?p> “什么煩惱?”張懷武下意識道。
江憶沉吟片刻,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最大的煩惱,就是......沒有煩惱?!?p> “最大的煩惱就是...???沒有煩惱???”
“憶哥,你耍我!”
本來張懷武還聽的一臉認(rèn)真,結(jié)果聽江憶來了一句“最大的煩惱就是沒有煩惱”直接僵住。
江憶哈哈大笑。
實話實說他還真思考了一下自己有什么煩惱。
左思右想后,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好像真沒有煩惱。
有親人,有朋友,還有京城魔都幾十套房子,更不缺錢。
也就不久之前,他對高考還有點擔(dān)憂。
不過在獲得高中知識精通后,他對高考那僅剩的擔(dān)憂,也跟著煙消云散。
這時,張懷武的手機突然響起。
張懷武看到來電信息:“憶哥,正哥打來的?!?p> “給你打的跟我說什么?!?p> 張懷武面露遲疑,道:“但正哥從來沒有主動給我打過電話?!?p> “你接了不就知道他為什么給你打電話了唄?!?p> 江憶有點無語。
“哦,哦,也對?!毕朊靼椎膹垜盐溥B忙接通電話,電話里傳來蔣正寒的聲音:“張懷武,江憶在你那嗎?”
張懷武雙手握著手機貼在耳邊,連連點頭回答:“在,在,憶哥就在我旁邊。”
“你把手機給他?!?p> 張懷武抬頭:“憶哥,正哥讓我把手機給你?!?p> “找我?”江憶一臉好奇的接過手機:“怎么了蔣大神?!?p> “你手機怎么打不通!”
電話那頭的蔣正寒語氣聽起來很急,不等江憶開口,迫不及待問道:“你跟大飛哥認(rèn)識嗎?”
“認(rèn)識啊,怎么了?”江憶如實說道。
“......”
電話里蔣正寒長話短說,說起原因。
片刻,江憶這才知道,原來是夏林希從別人口中聽說阿龍那幾個小混混是大飛的手下,誤認(rèn)為蔣正寒被大飛抓走,就一人跑去大飛哥的麻將館找蔣正寒去了。
回來知道此事的蔣正寒無比焦急,立馬就要去大飛哥的麻將館救人。
走了沒兩步,忽然想起上次和江憶一起揍阿龍那幾個小混混時,得知了江憶是見習(xí)網(wǎng)咖的老板。
江憶是見習(xí)網(wǎng)咖的老板,大飛哥也是見習(xí)網(wǎng)咖的老板,猜測兩人認(rèn)識說不定關(guān)系還很好。
聽完江憶一臉平靜,他知道夏林希因為指導(dǎo)大飛胡了麻將,大飛心情大好,放過了闖進(jìn)麻將館救人的蔣正寒,還讓阿龍那幾個小混混去學(xué)校道歉。
但蔣正寒卻不能未卜先知啊。
掛斷電話,了解前因后果的江憶把手機還給了張懷武。
張懷武探過腦袋問道:“憶哥,正哥跟你說什么了?”
“沒事,就是讓我?guī)蛡€忙?!苯瓚洸灰詾橐狻?p> 能理解,畢竟蔣正寒再成熟說不過也只是一個才成年的高三學(xué)生,對他來說,大飛哥社會人的身份確實很有壓力。
他本來想著打個電話跟大飛說一聲就行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手機還在張有才那。
正好有段時間沒跟大飛見面了,那就去看看吧。
于是江憶讓張懷武先回教室,他自己則打車來到了見習(xí)網(wǎng)咖。
剛一下車,就看到蔣正寒站在路邊,焦躁不安的來回渡步。
結(jié)果蔣正寒一看到江憶,又重新把他推回到了車上。
給司機師傅報完地址。
出租車再次啟動。
很快,車停在了一家名為大飛棋牌室的麻將館前。
付完車費,兩人走了下來。
......
二十分鐘前。
按照幾人給的地址,夏林希抬頭看著面前的阿飛棋牌室。
臉上難掩緊張,在門口站了許久,她呼了一口氣,終于鼓足勇氣推門走了進(jìn)去。
剛一進(jìn)去,刺鼻的煙味迎面而來,處處都是麻將“呼啦”來回推牌碰撞在一起發(fā)出的清脆聲音。
“手氣旺啊,哥?!边@時,端茶的服務(wù)員小弟夸贊的說了一句。
“你這牌真好?!?p> 看了一會,她終于開口小聲道:“你好?”
可等了一會,始終沒有人搭理自己,夏林希又小聲道:“那個,啊...”
這時,一個濃妝艷抹,年齡約三十歲左右的成熟女人終于注意到了夏林希,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她穿著校服,是個女學(xué)生,收起了臉上的隨意,聲音不自覺的放輕道:
“小姑娘?!?p> “?。俊毕牧窒O乱庾R回道。
“有事嗎?”她溫和的問道。
夏林希心里有些慌張,聲音不自覺放的很小,支支吾吾道:“我...我想找大飛哥?!?p> 周圍推麻將的聲音太大,小姐姐沒聽清,問道:“什么?”
夏林希把聲音稍稍抬高了一點,又復(fù)述了一遍,道:
“我想找大飛哥?!?p> 棋牌室小姐姐仍然沒聽清,耳朵對著她那邊靠了靠:“你聲音大點,我聽不到。”
夏林希也有點惱火,下意識放聲大喊:
“我想找大飛哥!”
剎那間。
剛剛還熱鬧的棋牌室頓時鴉雀無聲,安靜的連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看向夏林希。
此刻,感受到無數(shù)目光對準(zhǔn)自己,夏林希身體僵硬,如同這一刻置身在冬天的雪地里。
過了一會,終于有人說話了。
“誰找大飛哥?”
夏林??聪蚵曇舻姆较蛐⌒囊硪砼e起手,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