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榜首！

　　紀(jì)鴻哲接過文吏送上來的紅木印盒，隨后將鎮(zhèn)壓全場氣運的縣令大印用黃布包好，收入印盒之中。

　　大印剛剛從案桌中央收走，原本沒有任何異常的答卷開始躁動了。

　　噼里啪啦的翻頁聲響起，一道道清燦的文華光芒浮現(xiàn)，特別是第一類答卷，幾抹紅色和淡金文氣直射而出，耀眼無比。

　　金色的不用說，就是周柏之文，失去官印壓制，它終于可以完全顯露自己的淡金文氣，其余文章怎可與之并肩！

　　兩個道官沒有耽擱，只要完成這次科舉任務(wù)，他們就可回山修行，后面的郡試、州試自然有同道替換。

　　想到紅塵俗世對自己的耽擱，年長道官連連掐訣，腰間的一方小巧銅印微微發(fā)亮，倏然飛出懸于半空，鎮(zhèn)壓答卷異象。

　　那個年輕道官也是緊隨其后，法訣念完，隱晦的波動遍布大殿，一股勁風(fēng)狠狠拍在前兩類文卷上。

　　古之大儒可一言退萬軍，不代表區(qū)區(qū)蒙童能以文斗法。

　　這下任憑幾百份答卷文氣再盛，也無法造次，終究只是文章之間的“攀比”，并沒有多少超凡力量。

　　在場的考官、文吏也是點頭，靜靜觀看答卷們的文氣表現(xiàn)。

　　淡金色一道，紅色四道，紅白相間者二十余道，剩下無非就是白氣濃淡的區(qū)別。

　　“放開所有壓制吧?！钡任臍飧記]有變故后，紀(jì)鴻哲開口道。

　　道官雖是獨立的體系，但他們對于地方官員也比較尊重，不然山門必將受到一些掣肘，起碼平蒼縣的弟子別想收了。

　　年長道官聽紀(jì)鴻哲開口，也是立即施法，空中懸浮的小巧銅印頓時飛騰更高，直抵房梁。

　　如此一來，既可遮掩異象，也能讓所有答卷的氣運展現(xiàn)。

　　頃刻，道道文氣仿佛得到了冥冥中的補充，衍變成氣運之柱繼續(xù)上漲。

　　一頁頁答卷無風(fēng)自動，自己根據(jù)氣運多少排序，二類文晉升為一類文，三類文晉升為二類文，但更多的是二類、三類文章被壓到四類。

　　原本獨占鰲頭，無可撼動的金文，也因氣運變化漸漸失去了領(lǐng)先優(yōu)勢，變到最后甚至被原本的四份紅文超越。

　　“縣尊，我掌管禮房，周柏的保單上似乎沒有族運紅圈?！笨h丞忍不住開口道。

　　教諭聞此大驚道：“什么？沒有族運加持也敢參加科舉？這周家高層在干什么！”

　　這就解答了在場之人的疑問，沒有族運，光憑自身氣運如何與其他家族嫡系爭。

　　不過還好是金文，哪怕氣運不夠，他們也能點周柏為童生，只是想取得靠前排位就難了。

　　金文出世時，誰都沒想過還有其他人可以爭奪榜首之位。

　　“一類三十六篇，金文排第二十七位，難以想象?！币恢钡驼{(diào)的主簿也忍不住道。

　　“金文內(nèi)里紅色很濃，只能勉強算作金文，但運也確實太薄了?！?p>　　紀(jì)鴻哲看了看各類文的氣運不再浮動，不由嘆息一聲道：“唉，結(jié)束了，定排名吧。這次童生名額三十，他二十七也算入圍了，只是可惜?！?p>　　就在文吏上前，準(zhǔn)備撕下糊名紙時，被壓于一類文底下的金文陡然往前挪位。

　　一絲絲紅運升起，引來大量白氣充斥其間，周柏點燃的氣運線香還是發(fā)揮了作用，大量外運加持金文之上。

　　最終眼睜睜地看著金文挪到了一類文的最上層，第一名！

　　文為第一，氣運也為第一！

　　在場之人無不愕然，這小子哪來的外運，難怪膽敢不借族運參加縣試。

　　“拆糊名?！?p>　　很快周柏、趙良驥、陳云等三十人的名字出現(xiàn)，第一的金文沒出意外是周柏。

　　“名副其實的第一，既如此，點周柏位榜首，其余按序排名，諸位可有異義？”紀(jì)鴻哲環(huán)顧其余三名閱卷官，詢問道。

　　“縣尊英明，我等均無異議?！比嘶ハ鄬σ曇谎?，拱手齊聲道。

　　這哪是詢問，分明就是要他們同意，只不過合理合規(guī)，也無從反駁。

　　他們心中隱隱明白，這位紀(jì)縣尊或許看好周柏，這不由得讓他們也留了神。

　　十五歲即可寫出金紅之文，未來至少舉人跑不掉吧，得看看能不能拉攏。

　　考官都因一場小小的縣試而各有心思，何況那些真正下場的考生。

　　月色似水，這一夜不知幾人安眠，幾人展卷。

　　……

　　翌日，隅中之時，整個縣城處于人氣最旺盛的狀態(tài)。

　　縣衙前車水馬龍，行人商販絡(luò)繹不絕，但路過這里往往都會停歇下來，因為即將放榜。

　　童生錄取不是功名，放在整個科舉之路上也只是基礎(chǔ)，按理說不會有太多人關(guān)注。

　　可一個縣城，一年又能幾回?zé)狒[事，遑論縣試今年就這一次。

　　誰家孩子考中童生，哪個家族出的童生多點，這可都是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

　　周柏和周瑞自然也在等候的人群中，只是一個冷靜不語，一個躁動不安。

　　“我說周柏，你就一點不急？哦哦，對，誰叫你是第一個出考場的天才呢。”周瑞就看不慣周柏的淡定，于是陰陽怪氣道。

　　“你也能中，放心。”周柏言簡意賅。

　　他在對著各類人群望氣，雖無法力在身，但多練習(xí)總會提升熟練度。

　　這不，他昨晚就發(fā)現(xiàn)多次耗盡精力催動望氣術(shù)，現(xiàn)在提升所需的本源點少了整整一點。

　　“真的？其實我也有預(yù)感，畢竟考前復(fù)習(xí)我付出很大！要是取中童生，我一定讓我爹好好感謝你?！?p>　　“阿彌陀佛，保佑，呸，祖宗保佑祖宗保佑，保佑我取中童生。”

　　就在周瑞的念叨聲中，一隊衙役在兩個令吏的帶領(lǐng)下走出縣衙，他們敲著銅鑼，捧著卷好的名單。

　　“咚咚咚，讓讓，放榜咯！”

　　“奉縣尊之命，特公布本次縣試錄取童生，共計三十位?！?p>　　說是錄取榜單，其實也就是一張大紅紙，不過紅紙除了喜慶，還讓一個個名字鮮明易認(rèn)。

　　“第一名，榜首周柏！”

　　“第二名趙良驥，第三名陳云，第四名錢奉……第二十名周啟……第二十九名周和運，第三十名周瑞?！?p>　　“我中了？我中了榜尾！我靠，周柏你是榜首，我們都中了！”周瑞呆滯了片刻，旋即欣喜地喊道。

　　榜單前轟動了，周家這一屆居然出了四位童生，雖然有兩位末名，但他們中出了一名榜首。

　　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周家今年必定多一個秀才，多一位朝廷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