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金蟬脫殼
少年將軍躺在冰冷的棺材中。
楚胤恒望一眼,便覺得悲痛萬分。
當初林遠之為他辦事,他擔心他泄露秘密,早就動了殺機。
卻因為惜才之心,遲遲不能動手。
正巧柔然來犯,楚胤恒才將他派出去駐守邊疆。
沒曾想出發(fā)時林遠之意氣風發(fā),回來時卻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當初若不是他派他去邊疆,恐怕他丟不了性命。
時也命也。
或許林遠之注定為戰(zhàn)而生,為國而死。
楚胤恒沉痛的閉了閉眼,冷聲吩咐下去。
“林將軍為國捐軀,為當世豪杰,當建立英雄祠,以國禮安葬。”
“是,屬下遵旨?!?p> 林遠之的事安排了下去,楚胤恒迫不及待的往皇后宮里去。
他許久沒見云染,思念早就超過了埋怨。
楚胤恒在心里起誓:只要云染平平安安,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生下來,健康快樂的長大,云染說什么他都聽,不會再讓她生氣了。
他沒有用轎攆,健步如飛,一刻鐘的工夫就到了穆云染的宮門外。
只見那大紅的轎子還停留在宮門外,宮婢急急忙忙的圍在一起,臉上充滿著恐懼。
“你們都會在這里做什么?皇后娘娘人呢?”
楚胤恒冷聲斥道,他乃天子,威儀一出,令人不敢直視。
宮女們連忙跪了下來,高聲求饒。
“皇上饒命啊皇上,皇后娘娘不在轎子里,奴婢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去哪里了?”
“沒錯,轎子過來的時候便是空的,皇后娘娘根本就不在里面。”
“請皇上明察。”
楚胤恒不可置信,急匆匆地上前一步,掀開了轎簾,轎子中果然空無一人。
穆云染!??!
楚胤恒黑著臉,撩了衣袍,去尋當初護送兵馬回來的將士。
將軍們不敢隱瞞,只說皇后娘娘一直在轎子中,吃喝都是由人送進去的,所以他們也不清楚皇后娘娘是何時不見的。
“紀言若呢?”
“回皇上,谷主已經(jīng)回了藥王谷,沒有跟屬下們一起回來?!?p> 眼下楚胤恒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他們師兄妹是一起跑了。
好!好一個陽奉陰違的紀言若,好一個果斷決絕的穆云染。
就這么走了,一點留念都沒有地走了。
沒有穆云染的皇宮,縱使有潑天的權勢,楚胤恒也覺得內(nèi)心空虛,他無時無刻都在想念著她。
難道她一點都不想他嗎?
連回來見一面都不肯,當真是傷他的心。
楚胤恒知道是穆云染自己不肯回來,跟這些將士們是沒有關系的,所以并沒有責罰他們,反而按照功勞,對他們進行論功行賞,一時間聲名鵲起,在軍營中建立起了仁德又賞罰分明的威望。
三日后,林遠之下葬。
楚胤恒了了自己心頭的大事,便將朝堂的一切托付給了丞相,便微服私訪。
他要去藥王谷一探虛實,他要將云染帶回來。
紀言若比他早兩日到了藥王谷,留守的弟子歡喜不已,給他擺了一桌接風洗塵的酒席。
回了谷中,紀言若卸下了一身擔子,好好的大醉一場,日上三竿,才從宿醉中醒來。
他一醒來便召來弟子詢問:“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已經(jīng)午時了?!?p> “快給我收拾行囊,我要出一趟遠門?!?p> 紀言若一邊穿衣一邊吩咐弟子,弟子吃驚道:“谷主,你才剛剛回來,又要離開了嗎?”
“不走不行,為了我的小命,我要趕緊離開,如果有人上門過來找我,你就說我沒有回來過,千萬千萬不要告訴他我的行蹤。”
紀言若說完之后,拿起包袱,上了備好的馬車,揚長而去。
弟子:谷主這幅模樣好像是躲避追殺似的,這是在外面結(jié)了多大的仇恨。
紀言若離開的第二日,楚胤恒就找了上來,他雖然穿著布衣,卻不掩貴氣。
一到谷中就單槍直入,他要找紀言若。
弟子陪著笑臉:“不好意思公子,我們谷主前段時間已經(jīng)外出了,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我們也沒有谷主的消息?!?p> 楚胤恒皺了皺眉:“他當真沒有回來?”
弟子又笑:“不如公子在谷中四處看一看?我們谷主真的不在?!?p> 楚胤恒心中十分失望,他知道紀言若是故意躲著他的,他不想告訴他穆云染的下落。
可是普天之下,只有紀言若一人知道穆云染的行蹤。
現(xiàn)在找不到紀言若,他應該怎么辦?
楚胤恒不愿意無功而返,所以準備再找找看看,萬一運氣好被他碰上了呢?
他不為難谷中小弟子,有禮地點了點頭:“麻煩了,多謝。”
離開藥王谷,楚胤恒在藥王谷四周轉(zhuǎn)悠,希望奇跡發(fā)生。
另外一邊,穆云染南下,準備前往鱸州。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想去那里,只是走著走著,就越來越靠近鱸州。
當年楚胤恒還沒有當上皇帝的時候,就一直在這里生活。
那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候,沒有陰謀詭計,也沒有爾虞我詐。
她第一次動心,第一次對楚胤恒生出感情。
她每一個第一次都和楚胤恒有關系,那些東西已經(jīng)融入她的骨血中,是沒有辦法被割棄的,哪怕她對他現(xiàn)在生了隔閡,她也會抑制不住的思念。
會不自覺的走到鱸州,他們回憶最多的地方。
穆云染太累了,她想停下來歇一歇。
總歸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不如就在這里停留,好好的努力捋清楚自己的思緒。
而且她懷著孩子,也不能到處奔波。
鱸州,一如既往的熱鬧。
走進街道,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叫賣聲,讓她不由自主生出了親近感。
楚胤恒以前的住宅還在,但是穆云染怕被他發(fā)現(xiàn),便沒有去以前的地方住。
她帶了銀子,要重新找一個住所。
西郊有一處宅子掛了牌子,上面寫了出租。
穆云染敲了敲門,一位老者佝僂著背出來開門。
“請問有什么事嗎?”
“你好,老伯,我想租屋子,我看您這上面寫了出租?!?p> “哦哦,我是看管這里的老仆人,我家主人全權委托給我了,您跟我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