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張大娘
狂奔而來的木蕎看著離去的牛車,大口喘氣,臉上露出崩潰之色。
她肺都快跑炸了,還是沒趕上牛車,看來今晚只能在鎮(zhèn)上找一家客棧住了。
揣著這么多銀子走過一次夜路,就再也不想走第二次了,實在是太驚心動魄了,生怕半路遇到歹人!搶她的一百多兩銀子。
突然有一直手從她身后狠狠的拍在她的肩膀處,重量差點讓她沒站穩(wěn)跪地上,更讓她嚇的立刻捂住銀子,轉(zhuǎn)頭查看是誰拍的她。
一轉(zhuǎn)頭就對望一雙陰暗帶著憤怒的眼睛,嚇得木蕎連連后退。
看清是陳景后,木蕎心里一咯噔,心想,都一個月了?還在生氣???
明明以前和原身吵過架后,陳景一兩個月回家時,就算在氣憤也沒再表露出來呀?
今日是咋了?
還這么巧與他在鎮(zhèn)口相遇?
突然陳景收起陰暗帶著憤怒的眼神,冷不丁的開口問道:“你今日在做什么?”
木蕎聽道他的問話,老實交代道:“賣草藥呀!”
“賣草藥?”
陳景聽到她的話,冷笑重復(fù)了一句她的話,然后眼神憤怒的說道:“是在賣假草藥對嗎!”
木蕎聽道他的話,立刻搖頭否認(rèn),頭都快搖成撥浪鼓了。
看到這個樣子的木蕎,陳景突然發(fā)現(xiàn)她的氣場變了,變的穩(wěn)重有序不躁不亂!就連動作表情語氣都像換了一個人!
她是木蕎嗎?
“今日發(fā)生的事,給我一個完整的解釋?!标惥罢f完轉(zhuǎn)身往鎮(zhèn)子里面走去。
木蕎聽道他的話,愣了一會,才想明白他說的話。
木蕎就這樣默默的跟著他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停下來,接著手臂被他狠狠的抓住,而他的另一只手使勁的按著她的頭,往一個巷子走去。
被抓著手臂按著頭往前走的木蕎一臉不解,心想,“這臭小子要做什么?”
當(dāng)她聽到很多男生的聲音后,她才知道陳景把她帶到了哪里。
如果沒猜錯應(yīng)該是他在鎮(zhèn)上的住處。
一進(jìn)房間陳景就丟開了木蕎的手臂,來到水盆處洗了洗手。
獲得自由的木蕎,此刻正四處觀察他的住處,并沒有看見陳景嫌棄她洗手的樣子。
這里其實可以說,還不如陳家村的毛草房,空間小,還沒有窗戶一點也不透氣,但陳景的房間并不難聞,而且這里還不隔音,在房間里能聽到其他房間的說話聲。
“若覺得吵把耳朵塞上,也不能罵出聲?!标惥罢Z氣冰冷的警告道。
木蕎聽到他的警告,微微一笑,聽話的點了點頭。
陳景看著如此作態(tài)的木蕎,加上一路走來的打量,他敢肯定她不是他認(rèn)識的木蕎,雖然兩個人張的一模一樣,可神態(tài)氣質(zhì)是無法模仿的。
可她不是木蕎會是誰?又為何要扮作木蕎?
他想不明白!
突然他覺得眼前的木蕎像是披著人皮的妖!
這個想法一冒出,讓他心癢難耐,此刻他很想揭開人皮,看看人皮下的妖是什么樣!
他是這樣想的,手就這樣做了,摸向木蕎的額頭就要狠狠抓下去。
木蕎看著陳景冷不丁的伸手摸在她額頭上,驚的她立刻往后退了兩步,問道:“阿景你在做什么?”
陳景聽道她的問話,僵硬的收回手道:“今日你的變化太大,我以為你發(fā)熱燒糊涂了,就看看是否如自己所想。”
木蕎聽到他的話,心里一驚,不會讓他發(fā)現(xiàn)木蕎換芯子了吧!
這個想法一出,木蕎直接否認(rèn),古代的讀書人都不信怪力亂神的事,陳景這個讀書人應(yīng)該也不例外,更不會把她的轉(zhuǎn)變,想成鬼附身這些無依據(jù)感覺,他說那些話,應(yīng)該是她的變化太大,他一時還沒接受她的轉(zhuǎn)性。
可木蕎不知道,陳景就信怪力亂神的事,更喜歡看一些這樣的話本子。
更把她的轉(zhuǎn)變,想成了披著人皮的妖!
而且他對自己的判斷很認(rèn)可,現(xiàn)在判斷她不是木蕎,就剩兩次試探,如果試探還如他所想,他就會認(rèn)為她不是木蕎!
而這邊木蕎想趁熱打鐵把她轉(zhuǎn)性子的事坐實!
二話不說,掏出懷里的銀子對陳景說道:“阿景,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現(xiàn)在我想改變,不想渾渾噩噩的生活了,你看這些都是我這一個月賣草藥掙的銀子……”這句話說完,木蕎把拿出來的銀子快速揣回了懷里,繼續(xù)說道:“我想和你今后好好的過日子,以后我再也不作妖不發(fā)瘋了,你還愿意最后信我一次嗎?”
陳景剛剛看到了她手里的銀子,能看出是一筆不少的銀錢,他不動聲色的嘴角勾起,心里那股想把人皮撕下來的癢感再次涌上來,可他忍了下來,這么有趣的事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怎能讓它這么快結(jié)束!他還沒玩過癮呢!
然后一個眼神都沒給木蕎,直接翻身上床冒出一句:“睡吧!”
木蕎聽道“睡吧”兩字后,腦子直接被問號塞滿。
這人啥腦回路?怎么不像正常人那樣接話?
她都如此示好了,不應(yīng)該表個態(tài)嗎?
怎么和原身記憶中的陳景不一樣??!
起碼記憶中的陳景一直在演,為何現(xiàn)在不演了?
難道上次原身和他吵架真的惹到了他?
把他氣的都不想演了?
可?
不對呀!他明明一直演到休了原身后呀!
木蕎就這樣胡亂地想著,想著想著眼皮開始打架,稀里糊涂的爬上床睡覺。
在木蕎爬上去的那一刻,陳景就從床上跳了下來,看了她一眼就離開了房間,去了樓上一間和這個房間一樣大小的房間。
這個房間是他唯一好友夏耀族的房間,昨日夏耀族回家探親所以這個房間是空的,就算夏耀族在,他也會過來與他同住,絕不會和木蕎睡在一張床上,就算不是以前的木蕎陳景也不會,因為在他眼里現(xiàn)在的木蕎就是一個,還沒摸透性子的陌生女人。
次日清晨,木蕎醒來看著沒有陳景身影的房間,覺得心情特別舒暢,沒有他在空氣都是無比清新。
過了一會,木蕎嘆了一口氣,沒有陳景在的空氣確實舒服,可攻略他,讓他消氣,改變對她的看法,也不能停呀!
今日最重要的任務(wù),就是找到住的地方,她可不想在與他一個房間睡覺了,真是膈應(yīng)死她了。
雖然昨晚她睡的很香,一覺睡到天亮,但不能保證今晚她依舊能睡的很香??!
想到這里,木蕎跳下床快速洗漱一番,離開陳景的住處,然后來到一家成衣鋪子,準(zhǔn)備買一套衣服,盡量收拾體面些,也不會讓那些租房的人小看自己,起碼不會在給她介紹昨日那樣的房子。
木蕎進(jìn)入成衣鋪子,老板娘看到她的穿著,覺得她一定沒有銀子買布料,指著一旁的陳年老布說道:“其他的布你可別摸,摸臟的你賠不起,要摸就摸哪里二十文一尺的布知道嗎!”
木蕎聽到老板娘的話,看向那堆陳年老布,然后走過去摸了摸,覺得還不錯挺柔軟的,雖然它是陳年老布,可是擱在當(dāng)年也是流行過的布樣,就是樣式老舊了些,布的品質(zhì)還是挺不錯的。
所以古代的人買一次布做衣服,有的能穿幾十年,就算打滿了布丁,依舊有韌性。
木蕎在一堆布料中挑挑揀揀選出一匹暗青色的布,問老板娘道:“老板娘,你們這兒可以裁剪做衣服嗎?”
成衣鋪的老板娘聽到木蕎的話,嫌棄加鄙視的說了一句:“本店裁剪做衣服手工費(fèi)三十文?!?p> 木蕎聽道老板娘的語氣,并沒放在心上,因為不管是在古代,還是在現(xiàn)代都有眉高眼低看不起人的商店。
反正她是來消費(fèi)買東西的,買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就行,何必與無關(guān)緊要的人生氣。
木蕎抱著挑選好的布匹,來到成衣的地方挑挑選選,一點也沒把老板娘要趕人的眼神放心上。
成衣木蕎挑選了一套青色的薄衣和一套稍微厚一些的玫紅色衣服,款式都是很長見的樣式,布料也是一般般的布料。
然后指著選中的兩件衣服,看著老板娘道:“這兩件衣服多少錢?”
老板娘聽到木蕎的問話,無語的嘆了一口氣,給木蕎一個你買不起的眼神說道:“綠色的三百文,枚紅色的五百文?!?p> 木蕎聽到價格,走到柜臺邊仍過去一兩銀子道:“那兩件衣服取下來,綠色的給我換上,我手上這匹布再做一件和那兩件同款的衣服,剩余的小布料做成錢包?!?p> 老板娘被扔來的銀子驚了一下,她沒想到看著像叫花子的小姑娘,竟然能掏出一兩銀子!
立刻面帶桃花笑容走出柜臺,連連說了好幾句好,然后領(lǐng)著木蕎去了試衣服的房間。
來到房間門口,木蕎沒有讓老板娘進(jìn)去,而是自己拿著衣服進(jìn)入房間換上了綠色衣服。
走出來看下老板娘說的:“剛剛買的玫紅色衣服先放在這里,等那匹布做好衣服后一塊兒拿走?!?p> 老板娘聽到木橋的話笑著點了點頭,然后來到柜臺前給木蕎找零錢。
木蕎看著一堆銅板有點頭痛,留下二十文買了一個大錢袋,裝好銅板后才離開成衣鋪子。
接著木蕎就開始找住的地方,在找住的地方時看到街上的店鋪,心想要是能找到一家能做生意又能居住的店鋪就好了。
又看了幾家房子都不太合心意,這時餓的前胸貼后背的木蕎,看到路邊有一家賣油餅的攤子,走上前買了一塊。
在買油餅的時候,木蕎突然想到這些一直在鎮(zhèn)上做攤販的人,應(yīng)該會知道哪里有好房子出租,要是有那種能居住的鋪子就更好了。
想到這里木蕎嘴特別甜的向賣油餅的大娘詢問:“大娘你這油餅真香啊!這是我吃過最香的油餅,不知道大娘可知這附近哪里有?往外出租能居住的鋪子嗎?”
賣油餅的大娘聽到木蕎的話,開心的對著木蕎說,她是如何和面做油餅的,說完這些就問她是誰要租鋪子:“姑娘可是你家爹娘要租鋪子?”
木蕎吃著手里的油餅說道:“不是,是我要租鋪子。”
那位大娘聽到木蕎的話,有些吃驚的說道:“我看你年齡也不大?。∧隳膩淼腻X租鋪子?”
吃著油餅的木蕎聽到大娘的話,呵呵笑了兩聲沒有繼續(xù)說銀子的事,轉(zhuǎn)個話題道:“大娘不滿你說,我已經(jīng)成家了,我家相公在鎮(zhèn)子上的私塾讀書,相公對家中的事,不聞不問,眼看老本要吃光,我在閨閣時跟著會廚藝的娘親學(xué)過一段時間,想著趁手里還有些錢租一間便宜的鋪子,先維持著生活,可我家相公不同意我出來開鋪子,他覺得丟人,對我又是打又罵,被他打了幾頓后,他見我還是很堅持就勉強(qiáng)同意了?!?p> 木蕎說的深情,那位大娘聽到木蕎的話,眼睛里涌出一些淚水,心里非常的同情她,還對木蕎說她也是和她差不多的年齡嫁的人,家中相公也是不作為好吃懶做,她一個人拉扯著整個家的開銷。
木蕎聽到大娘的話,裝作感同身受的表情看著那位大娘。
沒一會木蕎就與那位大娘熟悉起來,還知道這位大娘姓張,家就住在鎮(zhèn)子上,還知她對鎮(zhèn)上租房子的事特別了解。
最后在木蕎吃了四個油餅后,張大娘喊出她家兒子看攤子,帶著木蕎去找她知道的一家又能居住,又能開店,又便宜的外租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