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傲意與回頭
宋聽禾想要去手術(shù),但是魏思勝卻不同意。
鄧柏林沉默著,低頭思考著什么。
“認識褚貝貝嗎?”
宋聽禾突然問他們。
“不認識。”兩人面面相覷之后,搖了搖頭。
“這個鐲子我是必取的,但我也需要你們幫我找到褚貝貝?!?p> 鄧柏林點了點頭,兩個小時后,宋聽禾就進了手術(shù)室。
醫(yī)生告訴了宋聽禾,因為上一次的手術(shù),可能這一次能夠接上的概率很小。
意思就是,宋聽禾會失去一只腳。
可是宋聽禾沒有怯懦和猶豫,她堅定地點了點頭。
又是長達三個小時的手術(shù)。
鄧柏林坐在長椅上等著,憂心忡忡。
魏思勝也拖著身子坐在了鄧柏林旁邊。
“你要不然回去歇歇?!?p> 魏思勝搖搖頭,“你傷的也不輕吧?”
鄧柏林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對面。
那一刻,好像世界都變得靜止下來。
兩個人的呼吸聲都變清晰可聽,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味也漸漸變得不那么令人難受起來。
時間變得難熬起來,但是這是宋聽禾自己的選擇。
等到宋聽禾終于手術(shù)結(jié)束的時候,她的手中捏著那一個鐲子。
魏思勝和鄧柏林迅速站了起來,看著宋聽禾。
她雖然有些疲憊,但是不是全身麻醉,所以意識是很清醒的。
宋聽禾看著他們,忽然露出會心的一個笑容,如釋重負。
像是終于擺脫了什么可怖的東西一般。
宋聽禾也注意到了垃圾桶,所以她伸出手,遠遠地丟了出去。
很巧,剛好丟了進去。
隨后,宋聽禾就被推去了病房里。
她的手上還在打著點滴,整個瘦弱的身子都被藏在被子下面,只留出了一個腦袋。
“沒事吧?!?p> 魏思勝和鄧柏林分別坐在病床兩邊,看著她這副憔悴的模樣。
“沒事?!彼温牶涕]著眼睛,宛若失足落了水的少女,蒼白無力。
就好像輕輕一碰,便會化作風(fēng)雨消失了一般。
“對了,幫我安排一下轉(zhuǎn)院?!?p> “好?!?p> ………
第二天,宋聽禾就轉(zhuǎn)了院,此刻還正是早上七點鐘。
而鄧柏林和魏思勝也一同跟著她去了另一家醫(yī)院。
而江憂卻死死地盯著屏幕上的點,整理了一夜的思緒之后,他還是追了上來。
位置不變,可是當他快要趕到醫(yī)院的時候,那顆令他魂牽夢縈的點卻突然在手機上變了位置,然后快速移動起來。
這一次,江憂本來就是一個人來的,他想要再一次讓宋聽禾心甘情愿地跟他回去,義無反顧地選擇跟他走,盡管之前宋聽禾傷害了他。
可是,原諒也是這場旅途上重要的一點。
“等…我…!”江憂喘著粗氣,又趕緊掉了車頭。
那個飛速移動的點點,讓江憂心一下又一下地揪著。
他不知道宋聽禾在哪一輛車上,車來車往的,他什么也看不見。
原本,江憂看著那個越來越短的距離,可是一個紅綠燈就攔下了他的車步。
前面的車被紅綠燈攔住了,而他也困在了路的這一邊。
江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原本已經(jīng)近了一些的紅點又再次越來越遠。
“你他媽!…”江憂按著喇叭,咒罵幾聲。
就在這短短的二十秒鐘,江憂就已經(jīng)和她離得很遠很遠。
越往城外去,越往著偏僻的地方去,他就越來越看不清。
綠燈不過,江憂就沖了出去。
他一直跟著那個點,那是他能夠最后找到宋聽禾的依據(jù)。
“宋聽禾…等等我…”
江憂心中一陣一陣的苦澀,他什么也顧不上了,終于到了那個點所達之地。
這個遠離城市的偏遠地方,現(xiàn)在是一個巨大的垃圾場。
江憂默了,孤獨地站在高臺,俯視著下面的混亂。
他反復(fù)比對著這個點,最后他終于明白了。
江憂聞著一股又一股的惡臭襲來,就好像是自己身上逐漸發(fā)臭的靈魂,漸漸讓自己變得可怕。
他鼻尖一陣酸澀,站了很久后。
江憂似乎有些釋然,他把那手機順手丟了進去,淹沒在一堆的垃圾之中。
…………
宋聽禾醒了,這里是一個近河的醫(yī)院,四周的環(huán)境很適合修養(yǎng)。
鄧柏林敲了敲門,宋聽禾這才收回思緒,清了清嗓子之后,讓他進來了。
“怎么樣了身體?”
“恢復(fù)的挺好的。”
鄧柏林點了點頭,繼續(xù)問她:“有沒有不舒服的時候?”
她搖搖頭,“找到褚貝貝了嗎?”
“我目前沒有相關(guān)信息,自從她從江憂宅子出來之后,我就查不到了。”
宋聽禾心中一陣慌亂,她現(xiàn)在擔心褚貝貝之前離開后遭到了江憂的毒手,可是她又不敢繼續(xù)往下深想。
“宋聽禾?!编嚢亓挚粗桓背蠲伎嗄樀哪?,輕輕地喚了一聲。
“嗯?”
“我有個朋友是心理醫(yī)生,要不然…”鄧柏林還沒有說完,宋聽禾就打斷了他的話。
“不用了,我不想要浪費時間?!?p> “你確定?”
“讓我回我爸媽身邊就好了?!彼温牶唐策^頭,d隨后閉了眼。
鄧柏林也不好再逼她做什么,只能默默打消自己的念頭和想法了。
如果宋聽禾不需要,那他一定不會強求。
“魏思勝怎么樣了?”
宋聽禾問他,卻還是閉著眼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他身體好得快,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開始工作了?!?p> “鄧柏林,謝謝你?!?p> 鄧柏林不解,他已經(jīng)不記得這是宋聽禾第幾次說了。
她明明才是最慘的那一個。
更何況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失去了腳。
鄧柏林不知道該怎么回她,只能輕輕“嗯”了一聲回應(yīng)她。
“你不擔心他過來找你嗎?”
宋聽禾輕笑了下,“不敢想,不知道。找就找吧,那我就逃到天涯海角。”
“可是逃避不能總是辦法?!?p> “那他能怎么樣?除非關(guān)我一輩子嗎?壓抑我一輩子?最后讓我變成一個失去思考力的木偶?”宋聽禾猛地睜開眼,眼眶也不自覺地紅了一圈,眸中盡是不甘情愿和憤恨。
“我是說……你別怕。”鄧柏林溫柔地弱了聲音,向宋聽禾投去心疼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