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更想霸占
空中轉(zhuǎn)體三百六十度回旋完成,風(fēng)千霽華麗麗滴掉進(jìn)水里,喝了好幾口水,才又爬出水面。紫紗斗笠掉落,露出他絕美的容顏,烏黑的濕發(fā)散落而下,半遮了白嫩臉頰,最是一副魅惑至深的美態(tài)??伤X著,自個兒這張臉蛋兒比起她的,只算得次品。
丑丫頭美起來,驚心動魄得要人命!她若是這副模樣兒出現(xiàn)在丹都大街上,沒心臟病的都要被她驚出心臟病來,至于那些個吃飽飯沒事兒干的文人墨客,可不得忙成陀螺?
巨大沉重的冰棺落在掌心,九明媚金瞳一閃,迎向半空中的紫紅魅影,昂首勾唇,笑得明媚而張揚:“赤水小妞兒,這玩意兒,歸我嘍!”
“梅……梅神?!”
鐘赤水在熏池元尊座下修仙,五百年前同梅神有過一面之緣。彼時,熏池元尊帶赤水下山誅殺鷹魔,偶遇正在人間找人拼酒玩的梅神。于是乎,熏池元尊第九千零八百七十次追著九明媚,要收她做徒兒。
從泰逢元尊座下跳槽到老色鬼座下?九明媚自然不干,自家?guī)煾鸽m是個糟老頭兒,又絮叨,又啰嗦,毛病一大堆,可好歹是自家的。但凡自家人,總比老色鬼家的強個千倍萬倍。
于是乎,九明媚第九千零八百七十次把熏池給拒了,為免熏池去泰逢元尊那兒打她的小報告,她便順手幫忙收拾了那只流竄的鷹魔。
那只鷹魔吃了許多嬰兒,魔氣極盛,鐘赤水在追捕時險些被它所殺。結(jié)果,這鷹魔被九明媚一根一根拔掉羽毛、揪斷鷹爪、撇斷翅膀、剝?nèi)テつw,丟進(jìn)了蛇窩里讓群蛇吞光了血肉。
鐘赤水被她那兇狠彪悍的作風(fēng)嚇得直冒冷汗,深深懷疑她究竟是神是魔。
今日正在湖心修煉,卻被兩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打攪,十分不快。甫一見著闖進(jìn)來的丑丫頭,鐘赤水并未在意,到風(fēng)千霽自報家門,她也不過當(dāng)這丫頭是熏池的新徒弟,殺了便好。誰想得到,被那場暴雪劫埋葬在鳳鸞山下的梅神,竟活著歸來?!
鐘赤水向后退了兩步,九明媚是熏池最中意的徒兒人選,風(fēng)千霽是熏池收下的唯一一個男徒兒,殺了這兩人,熏池會痛成什么樣兒?她想瞧見,非常想瞧見,想得心肝劇顫!但是,那可是個上神……
有殺神咒,上神又如何?!
鐘赤水默念咒術(shù),只見她腦門兒中央浮現(xiàn)出個綠油油的貓兒眼。方才的殺神咒被風(fēng)千霽破壞,令她身魂重創(chuàng),但再使一回,仍是不難!
貓兒眼射出綠光,直刺向九明媚。
九明媚甩了甩一頭紅發(fā),勾了勾食指,不慌不忙地將冰棺往上一丟,身子略略一側(cè),躲過了那攻擊。
鐘赤水剛欲再攻,卻感到身后一陣掌風(fēng)襲來,后背硬生生地承了一掌。梅神的一掌,不是尋常人受得起的。鐘赤水哇哇地嘔出一大口血,濺入湖面,跟那一大片魚血混做一團(tuán)。
鐘赤水猛然轉(zhuǎn)身,銀劍插入身后,卻見九明媚盈盈一笑,微側(cè)了身,一拳打中了她的耳朵。她被這一拳打得有些蒙圈兒,腦子嗡嗡地響,眼睛也有些不好使,模模糊糊地,仿佛瞧見五百年前九明媚虐殺鷹魔時,那令人膽寒的笑容。
九明媚使的是再簡單不過的招數(shù),以鐘赤水的實力,是完全可以反擊的。可是鐘赤水多修煉咒術(shù),身板子不及明媚強悍,招式也不夠快,竟被九明媚快準(zhǔn)狠的幾招打得難以招架。
殺神咒再起,九明媚卻壓根兒不給她用咒的時間。
一腳直中腹部!
一道華麗的紫紅艷影在空中一頓,便直接被踹進(jìn)了湖水里。
九明媚竄入湖水中,睜大了金瞳子尋那人魔,然而湖水中只剩了茈魚殘尸,根本不見那紫紅袍子的影子。她甩了甩腦袋,伸出湖面瞧了瞧,也沒見著,又入水瞧,又出水瞧,又攮鼻兒嗅,幾次三番,愣是尋不見人影。
九明媚撓了撓耳朵:“逃了?”
風(fēng)千霽遠(yuǎn)遠(yuǎn)瞅見她忽上忽下尋人的呆模樣兒,禁不住笑了。他正欲告訴她,鐘赤水確乎已借水勢遁逃,忽然瞥見那巨大的冰棺墜落,砸向她的腦袋!心臟快要蹦到嗓子眼兒里了,他大喊:“小心!”
冰棺砸中腦殼兒,九明媚“哎呦”一聲,被砸進(jìn)了湖水里。
她一只手舉著冰棺,一只手摸著腦袋上的包兒,一副“本大爺很不爽”的模樣兒,把風(fēng)千霽樂得前仰后合。玩雜技玩砸了,約莫就是這么個效果罷。
風(fēng)千霽笑了一會子,便游過去,將她舉著的冰棺取下,擱在了自個兒左肩頭。
“你行么?”九明媚瞄了瞄他胸口的血洞子,和他蒼白的臉色,搖了搖頭。
風(fēng)千霽忽然頓住了身形,反身過來,強健有力的右臂突地伸過來,勾住了她的脖頸子。他的臉離她的臉很近,幾乎到了相貼的程度,九明媚甚而能感覺到這個男子均勻暖熱的呼吸。許是太久未同男子這般貼近過,許是他的呼吸中有淡淡的火焰草香,她有些恍惚,一時竟忘了教訓(xùn)這輕薄的凡人。
“永遠(yuǎn)不要質(zhì)疑一個男人行不行,”風(fēng)千霽低聲道,“那只會讓他更想霸占你。”
男人?九明媚瞧著他嫩白漂亮又干凈的小白臉子,又左右瞅了瞅,除了娘炮,啥也沒有呵!她呲牙一笑,正欲損上一損,卻見他率先放了手,兀自扛著冰棺上岸去了。
目光追隨之間,她望見了此生永遠(yuǎn)忘不掉的美畫兒,哪怕后來受了弱水侵蝕,皮肉快要燒沒了的時候,心中依舊不停地惦念著,這一刻莫名其妙又亂七八糟的悸動。
風(fēng)千霽一步一步,從水中走出,立在光明之下。一身的紫袍子早已破爛不堪,只有下半身的衣袍還滴答著水,松松垮垮地搭在腰間。他赤裸著上身,肌膚是蛋白一樣白凈細(xì)膩的,卻并不顯得蒼白虛弱。巨大沉重的冰棺材壓在他的左肩頭,令他肌肉緊繃,背脊上的肌肉緊實凸起、遒勁有力,讓他看上去,像一個巨人。
雙腳踏上岸的那一刻,他忽然停了,轉(zhuǎn)過身來。從鎖骨到胸肌到腹肌到人魚線,無一不遒勁,無一不完美。他不似立在陽光下,而是,他本身,便是一道光,灼熱、溫暖、充滿力量。
只見他優(yōu)雅地伸出右手,唇畔緩緩地勾了一個魅惑的弧度:“媚兒,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