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飯時間如期而至。
溫鵲語簡單給自己化了個有心機的白開水淡妝,然后拎起自己精致的小桶包,準備飛去祁照檐的家。
卻在這時,祁照檐驟然打來電話。
“下來,我在你公司樓下?!?p> “???”溫鵲語受寵若驚的愣了一下,“你來接我?”
“剛好順路?!逼钫臻苷Z氣很淡,絲毫不浪漫:“省得你騎共享單車那么麻煩。”
“……”這真的是!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溫鵲語咬得一口小白牙咯吱咯吱的響,但還是不得不忍著。
誰叫她還有事求于他呢。
“好的,我現在下去,等我兩分鐘。”
她的小嗓音別提多甜了。
祁照檐嘴角彎了彎,將手機折疊上,放回外套口袋。
兩分鐘后,溫鵲語果真下樓了,像只輕盈可愛的小喜鵲,掠著晚間清徐的風,明艷動人的朝他飛奔過來。
驀地,他不禁又想起她情書的那句:
——想做你的檐上鵲,四季朝暮,有所依。
但,他可能注定會讓她夢想落空。
因為,他還學不會怎么去喜歡一個人……
“照檐叔叔,后門開一開?!睖伫o語奔到車前,很識趣的站在后車門,不敢去坐他的副駕。
祁照檐沒打算讓她坐后車廂。
他似笑非笑說:“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拘謹了,又不是沒坐過副駕,過來坐。”
溫鵲語:“……”
是啊,她又不是沒坐過他的副駕…
她念高中的時候,他偶爾也會扎在家長堆里接她放學,而她每逢到認識的同學家長就會驕傲的炫耀說:“這是我哥哥……”
只是,不是親的哥哥罷了。
往事又甜又澀,溫鵲語低垂了下卷翹漂亮的長睫,默默打開副駕車門,心臟悸動又不敢亂悸動的坐進去。
她坐得規(guī)規(guī)矩矩,手指擰著安全帶,把自己箍在一方小小的天地。
一路上,祁照檐也都沒有說話。
他很認真專注的在開車。
幾乎從她和他住在一起開始,她就從沒見他雇傭過司機。
他似乎不放心把方向盤交給別人,他都是自己掌握著。
溫鵲語知道,這應該跟他小時候和他父母出車禍有關。
他其實,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也很沒有歸宿感的人。
可卻是這樣的一個人,曾溫暖過她整個青春。
在她爸媽離異的時候,在她成績下滑的時候,在她意志消沉的時候,是他陪伴在身邊鼓勵她說:“小鵲語,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你的人生還很長,前方的道路都是陽光和鮮花,你要為自己而活,你不能放棄掉自己。你要像哥哥一樣好好學習?!?p> 那個時候,她十三歲,即將要中考了。
因為她學習成績從小優(yōu)異,在小學都是連級跳的。
跳到中學時,父母突然離婚,她歸爸爸撫養(yǎng),媽媽遠赴他國去追求她自己更高造詣的藝術人生。
而她爸爸跟一個古典舞老師再婚后,也沒心思管她,還以她處在叛逆期不再用心讀書為由,拜托祁照檐給她輔導學業(yè)。
所以從十三歲中考,到十六歲高考,再到十八歲念大學,她的整個青春,都是他陪她度過的,如果忽略告白那段插曲不計的話,他應該會很溫柔的陪伴她很久很久……
是她自己貪心了。
“對不起,祁照檐?!睖伫o語想著想著,情不自禁念出聲。
祁照檐耳力敏銳,輕問她:“你說什么?”
“沒…沒說什么?!睖伫o語望著前方再熟悉不過的路,姹紫嫣紅的花簇探出灰白色墻頭,檐上紅嘴藍鵲在歡叫,她心虛改口:“我說,海棠花又開了,好漂亮?!?p> 這是又一年驚蟄天,她跟他告白失敗的兩周年。
有點……
酸和扎心。
若時光能回溯,那年不跟他告白該多好……
也不至于,變成現在這般狼狽還死要面子的破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