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兩字,他壓得極輕。
明明是故意想讓溫鵲語聽見,可當話涌到喉嚨,又不舍得讓她聽了難過。
他從來都不覺得溫鵲語是他的麻煩。
她那一年能住進祁家,也同樣溫暖了他好幾個四季。
正如張姨說:祁家有小鵲語的到來,一點都不冷清了……
他那時,是真的把她當作親妹妹一樣疼著。
可她卻突然向他告白。
他內(nèi)心一陣兵慌馬亂,不知該如何處理才妥,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拒絕。
然而這一拒,雨斷云銷,再也回不到從前……
溫鵲語走出洗手間,應(yīng)該有聽到祁照檐和馬宥的對話,手指不自覺攏了攏,卻也沒再瞪他,而是卷著一絲落寞的小情緒返回包廂。
她這副淡淡平靜的模樣,比罵他瞪他,還要更牽扯祁照檐的心。
祁照檐目光情不自禁的隨著她的背影而去,馬宥似嗅到什么不得了的奸情,順著他的視線,只捕捉到溫鵲語一縷衣香鬢影,便風(fēng)趣侃道:“在看誰呢?魂都快丟了?!?p> “看飛禽?!逼钫臻苈暰€低低,低到只有自己才能聽清,“看她什么時候…會再飛回來……”
……
包廂。
溫鵲語喝奶啤越喝越?jīng)]勁,趁薄燃高格方錯他們仨人出去后,自個偷偷倒了杯烈酒灌著。
徐茉瓷捧著手機在聊天,沒注意到她的舉動,等抬頭發(fā)現(xiàn)時,她已經(jīng)喝得暈頭轉(zhuǎn)向,快要趴了。
“我滴乖!”徐茉瓷嚇得一哆嗦,“這可是白酒啊寶,你怎么都喝了?”
“要死要死,薄燃回來不得罵死我?!毙燔源哨s緊從包里抽出一片濕紙巾敷到她酡紅的小臉,給她散散紅暈和熱氣。
“學(xué)姐,你怎么有九個頭?”溫鵲語眨著天真無邪的眼睛,開始說胡話。
徐茉瓷手忙腳亂的翻出一盒解酒糖,邊撕開邊訓(xùn)斥:“我九你個頭啊九個頭!你趕緊把解酒糖含進去。不然薄燃要罵我了。你年紀還小,不能喝酒知道嗎?”
“我哪里小?我都二十歲了,都快可以嫁人了都?!?p> “對對對,你一點都不小,你都快可以嫁人了。先把解酒糖吃了。”徐茉瓷順從她的話意說。
溫鵲語卻偏開腦袋:“我不想吃糖。糖是給家里有哥哥的小朋友吃的,我都沒有哥哥喂我?!?p> 徐茉瓷:“……”
徐茉瓷無語又頭疼,“那我現(xiàn)在,去找個哥哥來喂你?”
“好,要帥點的哥哥?!睖伫o語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講什么,“最好是能像祁照檐那樣的?!?p> 徐茉瓷:“……”
敢情得叫祁照檐本人來喂才行???
正這么想著,包廂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是方錯和高格回來了。
但同一時刻,對面包廂的門也是敞開著的。
興許是要散席了,祁照檐跟馬宥還有薄燃就站在兩門之間的廊道,寒暄道別。
高格的嗓門大,一見溫鵲語喝醉酒的模樣,就站在門邊震驚的說:“鵲鵲,你臉怎紅得那么厲害,是偷喝了多少斤白酒?”
此話一出,即刻引起廊道三人的注意。
祁照檐身軀不動聲色微側(cè),眸光淡淡越過高格,落在臨窗位置的女孩身上……
下刻。
安靜的包廂里,只聽溫鵲語胡言亂語的說:“茉瓷學(xué)姐,你怎還不去找哥哥來喂我呀?他要是再不來,我就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