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她心里的位置
因為程之行和宋皖，這場精心準備的晚餐也沒了原來的味道。
明明是星級大廚的拿手菜。
楚汐卻吃的味同嚼蠟。
仲子域一開始還會想辦法活躍一下氣氛。
后來發(fā)現(xiàn)楚汐是真的沒心情，也就作罷。
只是安靜地陪著她吃飯。
“要不要去江邊走走？”
吃過晚飯，仲子域提議道。
楚汐看了眼時間，覺得還早，正巧心里也悶得很，不如吹吹風(fēng)。
“行啊，走吧?！?p> 江邊晚風(fēng)吹拂著，勾起了發(fā)梢，同時也勾起了楚汐的回憶。
“我記得我們以前放學(xué)的時候，就會路過這里，”
楚汐仰著頭，任由江風(fēng)把她的頭發(fā)吹得飛揚，
“放學(xué)后不想回家，就在江邊慢悠悠地走?！?p> 仲子域在她身側(cè)，聽見這話立刻笑出了聲，
“你這也太委婉了一點，你倒不如直接說，是因為考試沒考好，試卷還要楚姨簽字，所以不敢回去?！?p> 楚汐不高興地瞪了仲子域一眼，沒好氣地開口道，
“怎么這種事情你就記得這么清楚？就不記一點我的好呢？”
可能這就是青梅竹馬吧。
小時候的囧事真是被對方了解得一清二楚。
可能楚汐自己都沒這么清楚。
仲子域勾唇笑了笑，“沒辦法，我這人天生就記性好?！?p> 沒由來的，楚汐腦子里響起了仲子域之前說過的話：我還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長大了要嫁給我呢。
她抿著唇，“對啊，就你記性好，當時我們幾個人里面，就你學(xué)習(xí)最好，明明沒怎么看書也沒怎么聽課，但就是成績好。”
“哪怕到了現(xiàn)在，我都想不通為什么，并且平等地嫉妒每一個成績好的學(xué)霸。”
她可沒忘記自己當初熬夜啃書的模樣。
更氣人的事，有仲子域這么一個天之驕子作對比，就更難受了。
她在書房寫作業(yè)，仲子域在她家客廳看動畫片。
笑聲還特別大！
而仲子域還有十分正當?shù)睦碛?，他家里很多時候都沒人，所以在楚汐家蹭飯，作為報酬，他會幫楚汐輔導(dǎo)功課。
只要是楚汐不會的，他都可以教。
“這有什么好嫉妒的，你看學(xué)霸不也和你走在一起的嘛？”
仲子域伸手用力地揉了揉楚汐的腦袋，眼眸亮晶晶的，
“小汐，我之前和你說的事情考慮的怎么樣了？要不要換一種生活方式？”
“可以離開這里，帶上楚姨一起，去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p> 楚汐搖搖頭，
“不了，我媽的病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奢求能夠治好，我只想要她能夠保持病情穩(wěn)定就好?！?p> 江面倒映著燈光，在晚風(fēng)的吹拂下波光粼粼。
楚汐漂亮的眼眸中翻涌著落寞，
“而且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發(fā)達，不是我換一個地方去了，別人就不認識我了……插足別人感情的小三，就是宋皖釘在我身上的恥辱?！?p> “只要這件事沒有真相大白，那我就永遠會背負著這個名聲，無論走到哪里，都是人人喊打的老鼠?！?p> 她走到路邊的椅子上坐下。
雙腿自然地伸直，就這么閑散地靠著背椅。
仲子域?qū)W著她的樣子在她身邊坐下，
“如果離開了程之行，就不會有這么多問題了?！?p> “是啊，離開了就不會有這些問題了。”
楚汐慢吞吞地重復(fù)了一遍仲子域的話。
在他們不遠處是閑散散步的一家三口。
還有不少小孩在奔跑嬉戲打鬧。
那些人間的嘈雜忽遠忽近，讓楚汐一時間有一種不真實的恍惚感。
她不知道的是，仲子域此時其實很緊張。
他在等楚汐的回答。
今天說程之行的話，不僅僅是說給程之行的，同樣也是說給楚汐的。
他很了解楚汐，知道楚汐肯定聽見去了。
所以他想知道答案。
宋皖的心里還有程之行，所以會一直留在程之行的身邊。
那么楚汐呢？
楚汐心里還有程之行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仲子域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錯過楚汐的任何一句話。
“……我不知道，其實一開始我只是想的是，程之行至少還在負責(zé)我媽的治療項目，”
楚汐搖搖頭，垂著眸子讓人看不清情緒，
“但今天在看見程之行和宋皖待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是會有些難受。”
說這話的時候，楚汐都忍不住自嘲了一聲，
“說出來我自己都覺得很好笑，真的覺得這樣的自己很沒出息，說不定對方壓根就沒有把我當回事?！?p> 其實這些話她跟誰都沒說過。
總覺得早就應(yīng)該走出來了，但自己就仿佛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一邊給自己說著，她已經(jīng)走出來了。
另一邊呢？
還在自我拉扯。
“認真對待感情的人，沒有搞笑這一回事。”
仲子域想要去摸摸楚汐的腦袋，手伸到一半，停頓了一下，轉(zhuǎn)而拍在了楚汐的肩膀上。
他笑了起來，一如楚汐記憶中那個帶給人溫暖的小太陽，
“好啦好啦！打起精神來！不過是被渣男傷了一次心，怎么就低沉了下去？”
“這可不是我印象中的小汐啊，我記憶中的小汐可是跌倒了無數(shù)次都會站起來的小姑娘?！?p> 他朝著楚汐伸出手來，
“如果還是很在意的話，你要不要考慮換一個人，把現(xiàn)在霸占心里的這個壞家伙給擠出去！”
月色下，仲子域的笑容又乖又拽，帶著他一如既往吊兒郎當?shù)臍鈩荩?p> “這樣的話，你就不用糾結(jié)這么多了，喜歡誰不是喜歡呢？”
其實他想說的是，要不要考慮一下喜歡他，就不要和程之行糾纏不休了。
可月色溫柔，眼前的人實在是太過美麗，讓他不敢這樣孟浪。
只能這般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試探著。
生怕哪一步走錯了，就真的錯過了楚汐。
他們是青梅竹馬，他比其他人更加了解楚汐，同樣也更容易一步走錯就再也回不去了。
楚汐仰頭看著他，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伸手與仲子域的手交握。
她順著仲子域的力氣站了起來，站在仲子域的身邊，笑了笑，
“那也得看什么時候才能遇見那么一個人了呀?！?p> 一個能夠把程之行從她的心里擠走的人。
“不用擔心，或許很快呢？”
仲子域指了指天空，今晚月色很好，“要不，你向月亮許個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