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孤獨的等待
張顏宇開著車，張氏集團其他人員已經(jīng)到達會場。他們看到張顏宇、曲芊芊雙雙下車，證實了上次的傳聞。陳柏山、何以情等公司老員工看到后都驚喜的笑著，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咦，咱們公司業(yè)務拓展的這么廣嗎？都和自然科學雜志合作了?！鼻芭_林林一副不懂的樣子。所有人都給她一副無語的表情。
“林林比較單純，來的晚，不知道曲芊芊和張顏宇這些年的恩怨，竟然也在張氏集團過的挺好?！标惏厣较?。“看來，小張總不是這么在意關系?！?p> “而我自己呢？”陳柏山想。當年看到張顏宇不替曲芊芊說情，直接以員工過失辭退，沒有多付一個月工資。陳柏山見到這種處理意見，建議張顏宇對過失人進行索賠。張顏宇愣了一下，點頭同意了。陳柏山現(xiàn)在才明白張顏宇當時的意思，心想：“哎，我揣摩領導心思這么多年，總是領導一個眼神意會就拔腿行動，這次竟然看走眼了。不過張總的包容性真好啊，我竟安穩(wěn)在張氏集團這么多年?！?p> “曲芊芊，可以啊，鉆石王老五讓你拿下了。不過，我很好奇，你們這也沒怎么接觸啊，怎么就走到一起了?！焙我郧榇蟠筮诌郑珠_始八卦了。曲芊芊笑著望著不遠處的張顏宇，他正跟投資方聊著。
QD市高官、北區(qū)區(qū)長、航運產(chǎn)業(yè)專班組長等領導出席會議，80多家航運、貿(mào)易、金融、科技類企業(yè)及多家中外媒體參加會議。
會上，QD市市高官就QD市開展投資貿(mào)易合作表示意向，表示愿意為企業(yè)提供政策、稅收優(yōu)惠；北區(qū)區(qū)長介紹北區(qū)投資環(huán)境、產(chǎn)業(yè)政策、人才引進等政策為各投資企業(yè)提供政策解釋，在投資上進行政策傾斜。北區(qū)區(qū)長表示，要建立人流、物流、信息流、資金流涌入核心區(qū)的入口，歡迎國際資源注資青島。接著，各企業(yè)家與投資商進行洽談。
張顏宇滑著輪椅上主席臺，準備講解張氏企業(yè)的優(yōu)勢，臺下媒體紛紛交頭接耳，議論這個企業(yè)家的腿怎么了。曲芊芊慌了：“天啊，張顏宇面對的是這樣的環(huán)境。我都能聽到那些議論，張顏宇不可能聽不到?！鼻奋犯诤竺嫔吓_，她的腳步都邁不穩(wěn)了。低頭去看張顏宇，他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這是他對待外界議論的方式和態(tài)度，看來他分明是聽到了。
輪椅要上到坡道最高點了，滑起來有一些吃力，曲芊芊忙幫著推了推。張顏宇感覺到有人幫忙了，扭著脖子找，眼神對上了曲芊芊，竟然抿著嘴淺笑了一下。只一秒鐘的笑，像是上學時地下戀情的倆人，在走廊偶遇，又驚又喜的一笑。
他竟然能笑得出來。張顏宇簡直是來拯救曲芊芊的。
其實對于張顏宇來說，曲芊芊又何嘗不是拯救他的天使。不管張顏宇身體狀況怎么樣、精神狀況怎么樣、家庭狀況怎么樣，曲芊芊總是最關心他的情緒，而不是這些外在的東西。
他這一笑，曲芊芊也放松了，迅速調(diào)整狀態(tài)。
“剛才趙總已經(jīng)介紹過張氏集團的資金業(yè)務情況，我想重點介紹的是張氏集團的業(yè)務優(yōu)勢……”張顏宇情緒穩(wěn)定，侃侃而談。
會議結(jié)束，曲芊芊開著車，張顏宇坐在副駕駛上開始打盹。
一個剎車，張顏宇醒了?！拔覀?yōu)槭裁匆约洪_車，公司不是有公車嗎？”張顏宇嘟囔。“芊芊，你困嗎？”
“不困?！鼻奋氛f。“你真是個閃閃發(fā)光的人啊?！?p> “對啊，我有魅力。”張顏宇笑著說。
“你知道我喜歡你什么嗎？”曲芊芊問。
“人帥有才華?！睆堫佊畈患偎妓鞯恼f出口。
曲芊芊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你還真自戀。”
“你在質(zhì)疑我的工作能力？”張顏宇不滿。
“我喜歡你強大的韌勁，遇到挫折自己拯救自己。”曲芊芊說。
張顏宇明顯是聽進去了，眼神變得溫柔。
回到家倆人開始睡回籠覺，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倆人躺在床上，曲芊芊伸伸懶腰慵懶的說：“口渴了?！?p> 張顏宇掙扎著就要起床。
“你干什么去？”曲芊芊問。
“去倒水啊?！睆堫佊顩]有停下手上的動作。用手撐著自己坐了起來。
“讓腿腳好的人去吧?！笨粗鴱堫佊顒幼髌D難，曲芊芊忙攔下他。他好像從來沒因為做輪椅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或是萎靡消沉，總是做力所能及的事，這也是為什么他身上總有種積極向上的感覺。
聽到“腿腳好”三個字，張顏宇噗嗤一聲笑了?！拔乙矝]有慢多少啊?！彼f。
張顏宇坐在床上，從這個角度看，他竟然隱隱約約有腹肌的線條。曲芊芊上手就摸：“哇，你有腹肌啊?！?p> 張顏宇被她一摸，一個沒坐穩(wěn)，忙用雙手撐住床，保持身體平衡。他的腰很細，不正常的細，肌肉已經(jīng)萎縮，坐的不是很穩(wěn)。對于這樣的身體練出腹肌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有難度，但并不是不可以，我接受你的崇拜。”張顏宇說：“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看花蛤吐好沙了沒。”
不一會兒，爆炒花蛤、蔥姜螃蟹、辣炒仔烏、白灼秋葵、海鮮粥就端上了桌。
“這還真是青島特色啊，還有那個鲅魚水餃，也是來青島必吃的美食?！鼻奋愤叧赃呎f。
“包餃子啊，我不會，面粉很難弄?！睆堫佊钫f。
“你還想什么都會嗎？”曲芊芊夾起一塊螃蟹說。
吃過晚飯，曲芊芊去忙工作了，張顏宇拄著助行器在客廳走路。說是走路，其實是靠腰腹力量拖著腿一點一點挪。
“平板開機密碼是多少？我的電腦沒電了，用你的接收一下文件。”曲芊芊的聲音從書房傳來。
“985”張顏宇喊到。
張顏宇接著走路，突然，想起來什么，急慌慌的向書房走去。他心里很著急，著急的用手推著助行器向前走，可腿跟不上。已經(jīng)走了幾步，看著從客廳到書房這長長的路程，張顏宇放棄了，折返去找輪椅。
等他滑著輪椅來到書房，一切都晚了，曲芊芊對著平板在哭。
張顏宇像是秘密被發(fā)現(xiàn)了，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曲芊芊哭著說：“你想我了，可以去找我啊。”
平板電腦上，大幾百張曲芊芊的照片。最開始只是自然科學雜志封面截圖，曲芊芊在非洲大草原上，背對著鏡頭，背景是一望無際的黃色干枯的草原。整個人的鏡頭很遠很小，只能模糊看出是個女生。要不是封面主編寫著曲芊芊的名字，沒人能看出這是誰。
漸漸的照片變成她在西安和總編輯談業(yè)務、成立自然科學雜志西安工作室、父親住院在醫(yī)院繳費口繳費、和趙寧在西安古城墻前拍攝、和唐豐霖在咖啡廳等等。
“你是自己拍的還是找人跟拍我的？”曲芊芊問。張顏宇有些害羞，臉上掛不住，躲開了曲芊芊的目光。
“你怎么不說我跟趙寧談戀愛呢？我看你不止認識唐豐霖，還知道趙寧?！?p> “趙寧去巴黎了?！睆堫佊钫f。
“我爸住院的事，你幫了我多少？”曲芊芊問。
張顏宇不肯說。
“你這天天拿著相機跟拍我，張氏集團也沒倒閉，你這個董事長可有可無啊。”曲芊芊說。
張顏宇呼了一口氣，有些生氣。
“要是我在醫(yī)院走廊哭時，你過來安慰我，我肯定當時就嫁給你了?！鼻奋分钢菑堅卺t(yī)院走廊拿著催費單哭的照片說。
張顏宇終于開口：“你嫁人就這么隨便嗎？隨便什么人就把自己嫁了。別人對你有點小幫小助，你就要以身相許嗎？你對另一半就這么沒標準沒要求嗎？”他有些生氣。
“有啊。需要找個人帥有能力的人?！鼻奋氛f?！拔疑踔炼疾桓艺f看上你的錢了，你有錢不足以代表你的能力，是不是。你的資本都是你爸給你的，你頂多算發(fā)揚光大。只有人帥有能力才能體現(xiàn)你自己的實力。我對你們男人的心思分析的到位不到位？”曲芊芊一番長篇大論。
“你認為我什么時候會回去找你？”曲芊芊指著這些照片問。
張顏宇深吸一口氣，竟然答不上來，他沒想過曲芊芊還能聯(lián)系他。
“你認為我不會找你嗎？那你幫我是圖什么？”曲芊芊問。
“是朋友能幫也要幫啊?！睆堫佊钫f。
他略顯尷尬，強裝鎮(zhèn)定掩飾，伸出手，要回平板電腦。準備要把照片刪掉。
曲芊芊一把奪過來，“干嘛要刪？”
“不用看照片了啊，我不想再看了。”張顏宇說。
曲芊芊看著張顏宇，1800多個日夜啊，他懷著怎樣的心情每天去找曲芊芊，見了又不接近，只是拍照片照片，翻看照片啊?！耙院蟛挥谜樟?，這些我留存一下，不許刪。”曲芊芊說。
說著，坐在桌子上，順手把平板電腦放在書架上層。又從桌子上下來，伸手看看能不能夠到。
“我夠不到?！睆堫佊钭喴危瑴厝嵝χь^看。曲芊芊就像個猴子一樣，躥來躥去。
“你站起來就夠到了啊?！鼻奋氛J真的說。
張顏宇笑了：“你對自己的身高倒是有很清醒的認識啊?！?p> 打鬧完，曲芊芊想起什么，從背后摟著張顏宇，說：“我和唐豐霖在咖啡廳是你拍的最后一張照片，你是看我談戀愛了就不再找我了嗎？你這個前男友還挺有素質(zhì)。你以為我和唐豐霖約會呢吧，那天你哭了沒有。你這個小哭包。”
“我不愛哭。”張顏宇急忙澄清。
“你是怎么跟蹤我的？每天精力很旺盛啊?！鼻奋酚謫?。
“不要再說了?！睆堫佊詈π吡??！拔覟槭裁词乔澳杏眩l是現(xiàn)男友？”
“你是我老公啊，沒有現(xiàn)男友。”曲芊芊說。
“等我爸出獄，我們就結(jié)婚好不好?！睆堫佊钫f。
“好?！鼻奋飞钋榈幕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