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90.善解人意
鄭元升不明白爹為什么把他叫回家，走入書房，見爹和三個哥哥也在場，有些詫異。他看爹神色凝重，也收斂歡悅的心情：“爹，您喚孩兒來，有什么吩咐？”
鄭宗德望向兒子，這個兒子文質(zhì)彬彬，才華出眾，在礦上幫忙的這些日子也不忘拿書閱讀。他面對這么優(yōu)秀的兒子，對接下來的想法有些不忍心，難以啟齒，不由的轉(zhuǎn)向大兒子鄭元信，希望由他開口。
鄭元信低著頭，躲避爹的目光。
鄭宗德看向二兒子鄭元利和三兒子鄭元飛，發(fā)現(xiàn)他們的眼神游移不定，知道讓他們說老四的婚事也沒有指望。
鄭元升看爹遲疑，笑著道：“爹，您跟兒子客氣什么？有什么吩咐，您只管明說?！?p> 鄭宗德嘆息一聲：“老四?。】峙略奂乙獱奚懔?。”
鄭元升的笑容逝去：“爹想要我做什么？”
“咱家這次能夠把武備院征購的剪刀交上去，多虧田二丫。她立下汗馬功勞。肯定會對咱們家提出非分的要求，要嫁給你做正房夫人，你爹我無法再反駁她。只能委屈你娶她，來替鄭家還這個恩情?！?p> 鄭元升的心里瞬間樂開花，難以言表的喜悅浸滿整個胸膛，他極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非常悲痛。
鄭元信等人不由窺探他的表情，看到他如此悲傷，忙安撫：“老四，爹這也是沒辦法，才做出這樣的決定，你別太難受。”
“老四，只是給她一個名分，日后，你還可以娶別的女人。”
“老四，三哥會幫你納許多美艷的妾和通房，一定會彌補你這個遺憾。”
“老四，咱爹這是未雨綢繆的想法，或許，田二丫不會提要當(dāng)你的正房夫人。你不要太難過。”
鄭宗德見不得兒子傷心欲絕，一跺腳：“老四，我不能因為我和你哥哥們欠下的恩情，就將你逼上絕路。如果田二丫真提嫁給你的要求，我豁出老臉，散盡一半的家產(chǎn)，也要讓她換個主意?！?p> 鄭元升怕戲演的過火，煮熟的鴨子飛走，忙道：“爹，我也是鄭家人，替鄭家還恩情、解難，我當(dāng)仁不讓。一切按照您的意思辦。”
鄭宗德感動，熱淚盈眶：“兒子，真是委屈你了。我知道田二丫那樣的農(nóng)婦配不上你。你學(xué)富五車，日后中舉、考上進(jìn)士、當(dāng)了官，也會因為娶一個大字不識的鄉(xiāng)下女人做正房夫人讓別人恥笑你。都怪爹一時利欲熏心，干下糊涂事，才使咱們隆順和鍛制的剪刀不合朝廷的要求，讓田二丫鉆了空子?！?p> 鄭元信、鄭元利和鄭元飛低下頭。
鄭元升安撫：“爹，事已如此，您不必再傷心。”
鄭宗德看他這么善解人意，心里越發(fā)覺的對不住這個兒子，帶有歉意道：“以后，你的婚姻生活，我絕對不再插手。唉！這回算是爹和鄭家對不住你了?！?p> 鄭元升低著頭，一臉的任命和無奈，待出了門，忍不住嘴角上挑，看到迎面有人走過來，趕緊收回笑容，又恢復(fù)了往日面無表情的模樣。
他找到田二丫的時候，田二丫剛看望爹和哥哥回來，因為被爹訓(xùn)斥一頓，心情有些低落。他將她拽到一邊：“二丫，你完成了鍛制剪刀的大事情，對鄭家有大恩。如果我爹問你提什么要求，你盡情的提?！?p> “??？”田二丫摸不著頭腦，“提要求？”
“對，不管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彼又卣Z氣。
田二丫興奮：“再過分的要求也能提嗎？”
“對?！编嵲a充一句，“包括你腦袋里的非分的想法，都可以趁機大膽的提出來?！?p> 田二丫眨巴眼睛：“非分的想法？”
鄭元升強忍笑意，板著臉：“對。你大膽的提。不管是什么條件，我爹都會答應(yīng)你。這是難得的機會，你可要把握好了。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你把內(nèi)心的想法大膽的提出來?！?p> 田二丫心里有了大膽的想法，使勁點點頭。
鄭元升胸有成竹的一笑，心花怒放。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自己的心意，確定自己喜歡田二丫，立刻付之于行動。等田二丫提出要和他成親的想法，父親不會再反對，他們會有情人終成眷屬。
鄭家的內(nèi)廳。
田二丫被呂管家?guī)нM(jìn)來的時候，看到鄭宗德坐在主位，夫人坐在他的左手邊，二姨娘坐在他的右手旁。二姨娘的眼睛紅腫，顯然剛剛痛哭過。其他的少爺和太太們分坐兩側(cè)，不明白鄭家為何搞這么大陣仗，施禮：“見過老爺、太太。各位少爺、少奶奶們金安?！?p> 夫人微垂雙目：“免禮。賜座。”如果鄭家真納這位鄉(xiāng)下女人做少奶奶，她出門應(yīng)酬也會少臉面。只沖這一點，她對田二丫也喜歡不起來。
二姨娘看到田二丫穿著一身粗布衣裳，臉色黑黃，再看親生兒子元升臉蛋俊美、玉樹臨風(fēng)，眼淚又一次飆出眼眶。可憐她優(yōu)秀的兒子，要配一個相貌丑陋的村姑。
鄭宗德對田二丫也是十分的厭惡，想想她要當(dāng)自己的兒媳婦，頭皮一陣發(fā)麻。他不情愿地道：“田二丫，你在武備院征購剪刀方面立了大功，救我鄭家人，現(xiàn)在，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我能答應(yīng)的，全部答應(yīng)與你?！?p> 田二丫大喜，嘴巴咧到耳根：“真的？”
鄭宗德做好犧牲兒子的準(zhǔn)備，悲哀沉重的點頭：“是。隨便你提條件，我都答應(yīng)?！?p> 鄭元升低頭盯著鞋面，臉上忍俊不禁，又努力克制，做出委屈的表情。
“我要學(xué)習(xí)鄭家鍛制剪刀的手藝。”田二丫鄭重有聲。
鄭元升驚訝的抬起頭，瞪圓眼睛。
鄭宗德也愣住：“田二丫，你提的要求是這個？”
“對。請鄭老爺準(zhǔn)許我系統(tǒng)學(xué)習(xí)鄭家祖?zhèn)鞯腻懼萍舻妒炙嚒！?p> 鄭宗德拉下臉來：“不行，我鄭家的規(guī)矩是技藝不外傳，且傳男不傳女。你作為外人，絕對不能學(xué)習(xí)?！?p> 田二丫不服氣：“憑什么不行？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提的任何要求，你都能答應(yīng)?！?p> “我說的是，你提出的要求，我能答應(yīng)的，就答應(yīng)你。你現(xiàn)在提的這個要求違背祖訓(xùn)，我答應(yīng)不了。你換一個要求?！?p> “我沒有別的要求，就這一個條件，要學(xué)習(xí)鄭家鍛制剪刀的手藝?！?p> “不行?！编嵶诘聰嗳痪芙^。
這時，呂管家湊在他的面前低語幾句，他站起身：“我有公務(wù)要處理，給你一點兒時間，你自己在這里琢磨，想好了其他的條件，再來對我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