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兇手
窗外的樹上忽然嘩啦啦的一聲，然后好像有個家伙在墻上走路。
她掀開一點(diǎn)被子，探出小腦瓜朝外面看去，樹影打在窗戶上，像是一只怪物張牙舞爪的搖晃。
然后窗戶玻璃像是被什么撞擊了一下，發(fā)出咚的一聲，一道黑影唰的在窗前一閃而過。
小雨猛地縮回被子里。
過了會兒，她再悄悄向外看了一眼，現(xiàn)在什么也沒有了。
“小熊比利，我害怕。我們?nèi)フ夜霉冒??！彼龑π⌒芮穆曊f道，然后手腳并用，輕輕的爬出了被窩。
小心的打開房門，外面走廊里，天窗照下來明亮的月光，到處都很安靜，小雨只聽到自己的心臟咚咚咚跳著，像是在打小鼓。
慢慢地來到姑姑的房門前，她往旁邊的樓梯下看了一眼，下面是姑父的書房，現(xiàn)在好像正亮著燈。
小雨謹(jǐn)慎的敲了敲臥室的門，沒怎么敢用力，她害怕樓下的姑父聽到。
高清云懷孕后睡眠一直不太好，睡得很輕，稍微一點(diǎn)動靜就能把她吵醒。
她微微睜開朦朧的眼睛，朝聲音的來源處看去，手下意識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卻發(fā)現(xiàn)沒人。
她清醒了一些，小心的挪了挪，然后朝旁邊看去。那里確實(shí)沒有人。
老公還沒來睡嗎？
“姑姑。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遍T縫里傳來細(xì)小的聲音，聽起來可憐巴巴的，像是在哀求她。
高清云看著身旁空出來的位置，想了想，就讓小雨先進(jìn)來。反正李暄笙也未必會上來睡，今晚就讓他睡書房吧。
小雨推開門，抱著小熊，提拉著拖鞋，慢慢將門關(guān)好，然后爬上床。
“你看到你姑父了嗎？”高清云用手撐著腦袋，小聲溫柔的問道。
小雨抿了抿嘴，點(diǎn)點(diǎn)頭，輕聲道：“我看到書房的燈亮著?！?p> “好?！备咔逶戚p輕摟住她，吻了吻她的額頭，說道：“快睡吧。”
樓下書房的燈一直亮著，可能一晚上都不會滅了。
第二天清晨，很早的時候，鳥兒就已經(jīng)開始在外面的樹上，嘰嘰喳喳地亂叫，人心情好了就覺得好聽，心情不好便覺得聒噪。
早晨的陽光有種清水的感覺，十分清澈，照進(jìn)房間里，就像是在空氣中撒了細(xì)碎的金箔，鋪了陽光的地板，也讓人覺得暖洋洋的。
小雨穿著校服輕快的跑下樓，然后坐到餐桌前，面前已經(jīng)擺好了三份早餐。
一般這個時候，姑父都已經(jīng)坐在餐桌前，一邊看著手機(jī)，一邊吃著煎餅，并且手機(jī)里還會傳來勁爆的音樂，里面的小姐姐扭來扭去。
可今天他不在。
剛才刷牙的時候，她聽到了一段姑姑和姑父的對話。
“這么早你去干嘛，早餐還沒吃?！?p> “我是想著給嫂子請個師傅超度一下，我總感覺她死的有怨?！惫酶敢贿吋奔泵γΦ?fù)Q鞋，一邊解釋道：“我跟那個師傅約的早點(diǎn)，到早點(diǎn)鋪?zhàn)永镞叧赃呎劇！?p> “那也不用這么急吧。你今天不上班了？”姑姑困惑地問道。
“不了，我請了一天假。感覺還是早點(diǎn)辦好比較妥當(dāng)?！闭f罷，人就推開門出去了。
小雨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吃著煎餅和蒸餃，今天是個美好的一天。
另一邊的早餐店門前，幾張桌椅擺在門口，食客們迎著朝陽和路人，筷子里夾著香噴噴的各色早點(diǎn)。
沈有魚坐在早餐店的位子上，她視線的遠(yuǎn)處是一輪初升的太陽，近處是一個她不太想見的人。
馮警官穿著昨天那身漆黑的衣服，手里正拿著肉包子塞進(jìn)嘴里，他面前還擱著一碗豆腐腦，不僅咸的，還放了辣椒。
“今天找你主要是想和你聊聊，不是上次那樣正式的詢問，只是我個人找你聊聊天?！彼贿吅戎垢X，一邊解釋，試圖讓她放下戒備。
早餐攤這會兒人已經(jīng)少了一點(diǎn)，都去趕公交地鐵上班，倒是給他倆騰出了一些空間。
沈有魚啃了一口油條，看著他，直接問道：“個人的話，咱們兩個很熟嗎？”
馮警官笑了笑，那雙深棕色的眼睛瞇了起來，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小塊陰影，淺紅色的薄唇勾起來，露出一點(diǎn)潔白的牙齒，展現(xiàn)了什么叫做唇紅齒白。
“不熟就不能聊聊嗎？昨天你不是挺平易近人嘛?！彼χ?，拿勺子往嘴里擓豆腐腦，同時還跟她說道。
沈有魚看著他，少見有這種一邊說話，一邊吃飯，吃相還很好看的。
“那你想聊什么？”她漫不經(jīng)心的吃著早餐，隨意的問道。
“聊聊你認(rèn)識的人，還有你對這個案件的了解吧?！瘪T警官看著她，說道：“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泄露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幾個自媒體和新聞報(bào)道你的事了?！?p> 沈有魚有些無語的攪動著碎成渣的豆腐腦，剛在他說的話，第一句的后半句才是他想問的重點(diǎn)吧，那不還是和案情有關(guān)。
“自媒體昨天我已經(jīng)見過了，晚上還在小區(qū)門口攔我車來著?！彼肫鹉莻€眼鏡男，說道。
“如果你聽我們警方的安排，也不會遇到他們?！瘪T警官說著，語氣一轉(zhuǎn)，又道：“你膽子也夠大的，被盯上了，還敢繼續(xù)住那棟房子?！?p> “你不知道他們在下手前，會把那塊地方研究透嗎？”他說著眼睛瞥向沈有魚，看她的反應(yīng)。
沈有魚聳了聳肩，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無所謂。死就死了，活著有什么好的。生亦何歡，死亦何懼。莊子說的。”
“可他們是奸殺?！?p> 馮警官說著又從盤子里拿了一個包子，咬了一口，輕飄飄地說道：“殺你之前，會先強(qiáng)奸。而且，可能會先割下你身體的某個部位，進(jìn)行玩弄?！?p> 沈有魚想起自己昨天清理現(xiàn)場時的畫面，臉上有些繃不住了。
“我說吃飯的時候就不要說這些了好吧?！鄙蛴恤~一臉嫌棄的說道。
她聯(lián)想到昨天的場景，大腦中自動生成了他描述的畫面，頓時雞皮疙瘩就起來了，感到格外強(qiáng)烈的生理不適。
“你平時都在吃飯的時候，跟你女朋友說這些嗎？”她煩躁的用筷子扎起來一個包子，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馮警官好奇的眼光看著她，“你這么快就去打聽我消息了？”
“不是?！彼齼磹旱陌寻咏浪橥滔?，說道：“昨天碰巧有個警察姐姐跟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