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雨越下越大,風(fēng)把路邊的樹吹的亂搖。
我還在公司加班,看了一眼窗外,打開微信給柏年發(fā)消息。
“下班了嗎?晚點可以來接我一下嗎?”
等了好久還沒有回復(fù),我猜想他是在忙。算了,想了想還是別麻煩他了,也不知道今天要加班到幾點,我還是自己打車吧。
我繼續(xù)盯著電腦屏幕工作。
“叮-”的一聲,我下意識看了一下手機,微信彈出的消息,我點開消息
“在應(yīng)酬,你自己早點打車回去吧,太晚了今天我就不回了,不用擔(dān)心我?!?p> 我愣了一下,不回家?又不回家,可是這個月已經(jīng)兩次沒回家了啊,我心里隱隱有一些不安,但是想到這么多年應(yīng)酬無數(shù)也很不容易,我并沒有多想,回了句好的就沒有再說了。
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jīng)快8點了,準(zhǔn)備起身走了,點開打車平臺看了一下路況,無奈開始排隊打車,公司離家距離15公里,不遠不近的還算好打車。
我收拾包準(zhǔn)備下樓。
“遲姐?遲姐等我一下!”我回頭看,是樓上張總的助理舒清明喊我。
“怎么了?你還沒下班?有事嗎?”我看他氣喘吁吁的問到。
“遲姐,我能跟你蹭個車嗎?我知道你住哪里,我跟你一個小區(qū)!我還沒綁定公司的賬戶,不然我打車還得自己掏錢啊,幫幫忙~”他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我,等我的回應(yīng),但是我在想,他怎么知道我住哪里呢?但是又想到他是樓上人力部門的助理,可能是可以看到大家的信息吧。我沖他點了點頭說:“我現(xiàn)在要下樓了,車快到了,你收拾好了嗎?”
“好了好了,我隨時ok的,謝謝遲姐!”他開心的回答我。
下樓的時候在電梯里他突然問我:“那個....遲姐,我冒昧問下,你結(jié)婚了嗎?”
我愣了一下,我來公司十年了,結(jié)婚也差不多快十年了,怎么這新來的小孩跟愣頭青一樣。
“結(jié)婚了,怎么了?”我問他。
他撓了撓頭說:“沒,只是大家都覺得你很神秘,嗯..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好奇問一下,感覺你不像已婚”。
我輕輕笑了笑沒有再說,車來了我坐在后座,他在副駕駛跟司機聊天。
雨下的越來越大,車開的很慢,我看著窗外,玻璃慢慢的起了一層霧,隱隱綽綽的,我看著路邊有輛車眼熟,我擦了一下玻璃湊著去看,還是看不清。舒清明看見了,問我在看什么,我說沒什么。想了想我又給柏年發(fā)了條微信,我說:“我打車回家了,你少喝酒,早點回家,喝多了給我電話,我等你。”
“好,你注意安全,到家告訴我”他秒回了我的消息,我心里踏實多了,但還是覺得有些事情不對勁,又想不出來什么,索性靠在后面瞇上了眼睛。
車窗外的雨聲像另一個世界。
........
“遲姐,我們到了,但是雨太大了,我讓師傅開到地庫上去吧,你住哪一棟?”
我竟然睡著了,睜開眼緩緩神說:“就下地庫就停就可以,我正好走一走”。
師傅調(diào)轉(zhuǎn)車頭準(zhǔn)備下地庫,我摸起手邊的包準(zhǔn)備下車,解開了安全帶,前面舒清明也解開了安全帶,還抻了個懶腰,嘴里嘟囔著終于到了,下雨開太慢了。
像看見小孩一樣,我覺得他有點可愛。
小孩····
“哎哎哎....啊.....砰.....”
拐彎的時候不知道誰家的小孩突然沖了出來,師傅一把方向盤把我甩了出去,我看見小孩驚恐的神色,然后我的頭撞碎了玻璃,車側(cè)面甩到了墻上,我昏過去了。
昏過去之前我在想,下次下車之前我肯定不會解開安全帶了。
“沒事,就是腦震蕩和輕微外傷,休息幾天就好了?!?p> “那她什么時候能醒???”
“快了,你們家屬好好照顧她吧,最近飲食稍微注意一點,吃的清淡些”
“好的謝謝大夫”
我聽見對話醒來,皺眉睜開眼睛,一動覺得臉上的肌肉和頭皮連著疼,又覺得陽光曬在臉上睜不開眼,我有點張不開嘴的說:“...嗯...咳...喝水”
“啊?啊喝水喝水,你醒了啊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嗎?頭暈嗎?你知道我是誰嗎?你認(rèn)識我嗎?”
........我歪著頭就著吸管喝了一點水,覺得有點吵腦子。
還沒等我說話,就聽著他巴拉巴拉的說:“哎呀昨天那個小孩真是嚇人,后來她媽來醫(yī)院了一直在道歉,你臉上都是血,把司機也嚇得腿軟了,我在他甩方向盤的時候抱頭趴下了,所以我沒啥事,就是你比較嚴(yán)重,啊對了,今天早上你老公好像給你打電話了,我就接了,簡單說了一下...”
我抬頭看他:“你怎么說的,他今天早上給我打電話的嗎?我手機呢?”“啊?我就實話實說啊,我說咱倆下班打車回家的時候,下地庫碰見小孩,著急避讓把你撞到了,目前檢查完沒什么事,在中心醫(yī)院觀察呢...有什么不對嗎?”
我沉默了一下,說不出來哪里不對,我又問他:“那..我老公他來了嗎?”他不說話了,我突然也有點尷尬。
“他說,你沒事就行,他讓你醒了給他回微信?!?p> 我噢了一聲,打開手機。微信有5條未讀消息,兩個未接來電。
柏年:遲文瀾,我們離婚吧。
柏年: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愛情了。我應(yīng)酬很累,你現(xiàn)在讓我覺得不知道我在努力什么,賺錢也沒什么意思,生活像一潭死水一樣,我們不要繼續(xù)了。
柏年:房子留給你,還有我的70%現(xiàn)金儲蓄。其他的歸我。
柏年:你為什么不接電話?
柏年: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們再說。
................
我盯著屏幕發(fā)呆。
我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呢?
我放下手機閉著眼睛假寐,腦海里在回憶過去的我們,頭很痛,連著后腦勺和肩頸都是脹痛的。
“...那個...遲姐,我早上還接了個電話,是你助理的,我說你出車禍了還沒醒讓她先頂著公司的事情,她問我是誰,我....我怕公司人多想,我說我是你老公...她還跟我說姐夫好....”
我猛地睜開眼。
?????????
頭更疼了...
“你不用上班嗎?我沒事了你回去吧”我咬著牙說,我有點生氣,又有點無奈。
他突然興奮起來,他站起來說:“我跟張總請假了!我說我昨天跟你一起回家然后出車禍了我在照顧你,張總說給我一周的時間讓我代表公司好好陪你!我可以帶薪休假了姐姐!”
.........這個蠢貨.....
“出去...我不用你陪,你走吧”
“?。靠墒轻t(y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你一個人...”
“我說請你出去,我可以”我打斷他說。
他沒有再說什么,起身出去關(guān)上了門,我依舊閉著眼睛,所以我也沒看到他出去的時候,在得逞的沖我微笑。
舒清明出門走到樓道盡頭的吸煙區(qū),掏出手機撥通了過去,很快接通了,舒清明說:“事情辦成了,你不要后悔噢”。對面一聲輕笑說:“放心,我們彼此彼此”
電話掛斷后舒清明盯著樓下發(fā)呆,不遠處一對母女在玩花繩,笑意滿臉,小女孩咯咯笑的聲音格外清晰,舒清明也笑了,像是自嘲,又像是解脫。
原來柏年和舒清明早就認(rèn)識。
像一場巨大的陰謀,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