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氣死宋清菡
宋云昭此時的震驚完全不用演,是真的被驚到了,“爹?”
宋三爺坐在床邊的凳子上,仔細(xì)問云昭的病情,駱?gòu)寢尭迪氵€有茜草一一回答。
駱?gòu)寢屖莻€機(jī)靈的人,她是照顧著自家姑娘長大的,情分不是一般的深,此時見到三爺,一咬牙,立刻跪了下去,就哭道:“三爺,你可得給姑娘做主啊,那日若不是姑娘躲得快,這臉上就要落疤了。”
“砸?落疤?怎么回事?把話說清楚!”宋三爺給驚住了,還有這種事?
他接到了車姨娘的第二封信,知道云昭病了,信中車姨娘沒有說得很清楚,但是知道跟自己的妻子有些關(guān)系,他知道妻子對小女兒有心結(jié),怕她真的受委屈,本來還有兩天才能抵京,心里一擔(dān)心就連夜往回趕。
茜草早就不滿了,此時告起狀來也豁出去了,哭著道:“那么大的茶盞,夫人抬手就砸過去,那時姑娘病著沒什么力氣,但凡躲得慢一點點……奴婢想都不敢想,這要是真的傷了臉,姑娘以后可怎么辦???”
“奴婢命賤,可卻不敢說謊,老爺,容奴婢說句不敬的話,夫人滿心里只想著讓大姑娘去參選,可也不能因為這個就要毀了三姑娘的臉啊?!苯迪銤M臉的淚,“當(dāng)時夫人本就在氣頭上,偏偏大姑娘還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明知道姑娘病著,還非要姑娘去伯府,這不是要姑娘的命嗎?我們姑娘不想去,夫人還幫著大姑娘逼姑娘。老爺,我們姑娘要活不下去了,求老爺做主啊。”
宋三爺?shù)哪樕琢饲嗲嗔税?,雙手緊緊地攥成拳,強(qiáng)壓著火氣,轉(zhuǎn)頭看著臉色煞白一言不語的女兒,深吸口氣,放緩聲音道:“昭昭,你怎么想的?”
宋云昭知道父親這時問的話是真心的,但是自己身邊的人可沒說當(dāng)時自己怎么跟蔡氏頂嘴吵架的,回頭蔡氏肯定也要告狀。
她微微垂眸,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這么多年女兒都習(xí)慣了,女兒也沒什么想的,就這樣吧。何況,那日女兒實在是太過懼怕毀了臉,就跟母親頂撞了幾句,說起來我也有錯?!?p> 只要她在蔡氏手下過一天,她的委屈就得受著。
這一點父親真不知道嗎?
知道的。
只是,作為一家之主,他也有自己的思量,而且照著規(guī)矩,做母親的管女兒天經(jīng)地義,所以她不能自已主動提起脫離蔡氏的轄制。
只有示弱。
她越是示弱,父親越會愧疚,等回頭見了蔡氏跟宋清菡,那母女倆只要在父親面前告她的狀,說她的壞話,把父親強(qiáng)壓下的火一下子給供起來。
還用她要什么嗎?
更不要說還有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大伯母,只要大伯母給力,趁機(jī)落井下石,自己想要的說不定就能主動落到她的掌心。
萬一要是她錯估了形勢,父親不能放下封建大家長的面子跟尊嚴(yán),還要保住蔡氏這個當(dāng)家主母的顏面,那她還有后招。
只是,有點太傷父女感情,她不想把事情做絕。
就先看看便宜爹怎么給她討公道吧。
宋三爺拍拍女兒的手,“你現(xiàn)在你大伯母這邊養(yǎng)病,父親給你帶了些東西,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來?!?p> 宋云昭擠出一抹虛弱的笑容,細(xì)聲細(xì)氣地說道:“謝謝爹。”
瞧著女兒乖巧的模樣,再看著她瘦削的臉上只剩一雙大眼睛睜著,心頭不由一酸,就離了他眼前幾天,好好的孩子就成這樣了。
“你先歇著,爹爹明日再來看你?!?p> “爹爹剛回京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忙,女兒的事情不打緊,爹爹的事情更重要?!彼卧普崖冻鲆粋€大大的笑容。
宋三爺更難受了,吩咐下頭的人好好服侍著,自己轉(zhuǎn)身走了。
人一走,宋云昭就放松下來,看著駱?gòu)寢寧讉€忙道:“降香茜草,趕緊把媽媽扶起來。你們今兒個實在是太大膽了,何必呢。”
駱?gòu)寢尫鲋鴤z丫頭起身,道:“都是老奴不中用,護(hù)不住姑娘,這才讓姑娘受了委屈。”
宋云昭看著駱?gòu)寢屝?,“媽媽看著我長大,沒有你的精心照顧,我哪能長這么好,媽媽的恩情我都記著呢?!?p> 等她將來出嫁,是一定要帶著駱?gòu)寢尭绮萁迪愕模煤玫陌仓盟麄?,方不辜?fù)她們照顧自己這么多年的情分。
“哎喲,我的好姑娘,你可不能這樣說,這都是我們做奴婢的應(yīng)該做的?!瘪?gòu)寢屄犞吲d,她們姑娘是頂有善心的人。
降香拿了熱水?dāng)Q干的帕子來,“姑娘,擦把臉吧?!?p> 宋云昭搖搖頭,“不急。”
茜草把東西都收拾干凈了,轉(zhuǎn)過頭笑道:“你可真是糊涂了,等會兒姑娘這里肯定還有人來。”
降香一拍腦門,“你說得對?!彼⒖贪雅磷幽没厝チ恕?p> 很快就有小丫頭過來敲門,駱?gòu)寢尦鋈チ耍迪愀鋈ズ芸煊终刍貋?,“姑娘,老爺讓人抬來一口大箱子,說是給您的?!?p> 宋云昭還沒說話,駱?gòu)寢尵妥寖蓚€大力婆子把箱子抬了進(jìn)來,茜草拿了一把銅板賞了兩個婆子,降香就已經(jīng)笑著把箱子打開來。
宋云昭起身走到箱子前,她伸手拿起一個巴掌大的盒子打開,里頭放著一對珍珠耳墜,珍珠不算大,但是色澤不錯。
旁邊有個尺許長的盒子,她拿起來入手頗沉,打開一瞅,是一對大阿福,她神色一怔,她記得有一回她隨口跟爹爹說了一句,沒想到她還記得,居然還真的給自己買了。
這東西不值錢,但卻是宋云昭在這世界難得體會到的親情。
心情一下子好了,如果爹爹不能幫著她脫離蔡氏的掌控,看在這對大阿福的面上,也就勉強(qiáng)原諒他了。
反正跟蔡氏斗智斗勇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再說也不用看她多久的臉色了。
上頭多是小玩物,看樣子應(yīng)該是一路上收集來的,箱子最底層是一整排的錦盒,看到上面的印記宋云昭心口一跳。
“姑娘!”茜草指著錦盒,“這是……這是長盛的印記。”
宋云昭瞧著大大小小十幾個錦盒,長盛寶記是南禹最有名的珠寶行,也是最貴的。
她這輩子就沒這么富裕過,奢侈過,這次沒有白白鬧一場,這些東西就回本了。
宋清菡知道了怕不是要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