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天聽了凌清講述完事情的始末后,沉默了許久。
“爹爹,他們的目的是想讓蔣情恢復(fù)城主夫人的身份?!绷枨逭f:“這次沒有成功,也許還會有下一次?!?p> “這只是他們表面上的目的。”后來的蕭衍沉沉道:“主要目的是想要凌伯父出面,過來才是你?!?p> 凌清蹙眉,被蔣情的事情一攪和,倒是讓她忘了,自家爹爹在他們眼里本就是一個將死之人,可突然卻活得好好。
鬧凌家這一出,實則是拿著蔣情的事情,來掩蓋真正的目的。
那十個殺手。
想到這里,凌清暗罵了一聲卑鄙!
“嗯,清兒說的沒錯,他們還會有下一次?!绷璩刑煺f:“蕭世子也說的沒錯,他們的主要目的是本主。多得蕭世子及時帶兵前來,不然就咱們凌家?guī)讉€人,恐怕要死在那十個殺手的刀下了。”
“帶頭鬧事的人,已經(jīng)抓起來了?!绷枨宓溃骸斑€有那些參與過此事的城民,都紛紛獎給他們每人十大板。”
十大板對于一個普通城民來說,那可是要了他三分之一的老命。再加上行刑的人都是在戰(zhàn)場上廝殺過的兵,那重力可以再去掉他們?nèi)种坏睦厦?p> 若不是普通的城民,那就等于是撓癢癢的疼了。
凌承天似乎看出凌清的用意,眸里都是欣慰:“抓起來的那個人,要好好審審?!?p> “嗯?!绷枨逭写艘?,再一想到偌大的凌家,才那么幾個人在堅守崗位,心中暗道,凌府里的人,也需要好好的清一清了。
凌清和蕭衍送凌承天回了攬舟院。
折騰了那么半天,天也快黑了。
他們陪凌承天吃了晚膳后,便馬不停蹄的趕往關(guān)押馬丁的地方。
凌承天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那一張滄桑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徐安捧著剛熬好的湯藥進(jìn)來,放到一旁的茶幾上放溫,瞧見凌承天嘴角的笑意,道:“老爺,這下您終于可以放心了吧!老奴相信蕭世子肯定會做的,比您好?!?p> 剛才晚膳的時候,凌承天明里暗里的詢問蕭衍,今日過的如何,也同樣這般詢問凌清。他們兩人都很默契的表示還行。
自家女兒既然這般回應(yīng),那就說明,她已經(jīng)接受蕭衍這個未來夫君的存在了。那他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蕭衍他就更不擔(dān)心了,有蕭王那邊管著,又有他的監(jiān)督。
凌承天得意道:“那是,他可是本主肖想多年的未來女婿?!?p> 兩人就此事高興了好一會,徐安才把晾溫的湯藥送到凌承天嘴邊,忽而低低道:“老爺,外院打雜的奴仆,以及整個東院區(qū)的奴仆,從今日起全都罷工了。”
凌承天將空碗遞給徐安,他抬眸,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一直無言。
在這片夜空下,無言的還有馬車?yán)锏牧枨搴褪捬堋?p> 他們乘著馬車一直往城北方向駛?cè)ァ?p> 城北這邊都是商城租戶的居住地,哪里來的人都有,特別雜亂。
所以,不管突然來了誰,或者走了誰,又是什么身份的,都沒人會在意。
不得不說蕭衍挺會選地方的。
馬車到了城墻下一座不起眼的小府邸前,停了下來。
車夫是衛(wèi)春,他下車敲了敲暗號。
來開門的是一名少年,年紀(jì)看上去比衛(wèi)春小年紀(jì),而且和衛(wèi)東有一張極為相似的娃娃臉。
“姑娘,屬下衛(wèi)秋?!毙l(wèi)秋如衛(wèi)東那樣機(jī)靈,在凌清好奇的眼神下自我簡單的介紹起來。
她回以衛(wèi)秋一抹笑臉,便跟著蕭衍了進(jìn)去。
這是一座兩進(jìn)兩出的院子。
剛進(jìn)了一門,便看到蕭衍正站在二門前,等她。
凌清加快步伐,過了二門,左右兩邊都是屋子。
蕭衍走向右手邊的屋子:“這里?!?p> 凌清跟在他身后,進(jìn)了屋子,走到一個大書架前。
蕭衍從書架上拉出半本書,書架便一分為二,一左一右的打了開來。
書架后出現(xiàn)一道門,他伸手一推,門開了。里頭的亮光透了出來,讓人一眼便看清通道里,有一道往下延伸的臺階。
兩人一前一后走了下去,衛(wèi)秋隨在他們身后。
下面燭火更充足,亮的連躲在牢房里最角落的古平哲害怕的神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蕭世子,求求你放過我吧!”古平哲一見來人是蕭衍,拼命乞求起來。
凌清看清楚了古平哲臉上的淚痕,眸里劃過一絲詫異。
難道他真的如蕭衍所說,幾句恐嚇和一巴掌就讓古平哲什么都招了?!
凌清止不住的望向一臉淡漠的蕭衍。
后者察覺到凌清的視線,問道:“怎么了?”
凌清搖頭:“看來我沒有想錯,他真的很怕你?!?p> 蕭衍在凌清的眼睛里,看到了誤會,但她又不說出來,他也不想猜,索性就不回應(yīng)了。
古平哲這時才注意到凌清的存在。
他不過眨眼的愣怔,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手肘一抬便將臉上的淚水抹了干凈。神色間也恢復(fù)了,就像那日去給凌承天看診時,謙謙君子的姿態(tài)。
“大姑娘在說什么,在下聽不懂。”
凌清好笑道:“不需要你聽懂?!?p> 古平哲接收到蕭衍那雙冷的瘆人的眸子,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后又實在忍不住心里對蕭衍的恐懼,腿一軟,跌回到地上。
全身還發(fā)抖的動彈不得。
“你先出去吧?”凌清對蕭衍提議道。
要是他一直不走,估計古平哲連坐好都成問題。
蕭衍沒有拒絕,只是在走之前深深著了眼凌清,才轉(zhuǎn)身離開。
但留下了衛(wèi)秋。
直到上面?zhèn)鱽黻P(guān)門的聲音,古平哲松了口氣,情緒也冷靜了,這才坐得穩(wěn)。
另一間牢房突然傳來一句不屑:“孬種?!?p> “你說什么呢!你這屠夫!”古平哲回罵了一句,中氣十足的很。
凌清轉(zhuǎn)去視線,另一邊牢房里關(guān)著的是馬丁。
這里面就兩間小牢房,右手邊有一間小房,似乎是審訊用的。
“你們倆認(rèn)識?”凌清問。
“不認(rèn)識!”
“不認(rèn)識!”
馬丁和古平哲異口同聲否認(rèn)道。
“那就是認(rèn)識了?!绷枨逑铝硕ㄕ?,兩人反倒不作聲了。
“你叫馬丁?”凌清問道。
馬丁意外凌清記得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回應(yīng)道:“是?!?p> “大姑娘,你不應(yīng)該先審在下嗎?”古平哲不樂意了,明明是他先被抓來這里的,凌清理應(yīng)先注意他,而不是那個屠夫。
“你在教本姑娘做事?”凌清在凌家沒有出事前,確實很想審問古平哲。經(jīng)過蕭衍的審問講述,古平哲身上的問題,就只剩懸濟(jì)堂的事了。
現(xiàn)在,馬丁和古平哲認(rèn)識,又似乎有什么恩怨,也許從另一個人的角度去看待懸濟(jì)堂,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古平哲對上凌清那雙不耐的冷漠,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臉上卻是一副不甘心。
凌清沒心思應(yīng)付古平哲,對衛(wèi)秋道:“衛(wèi)秋,把馬丁放出來。”
衛(wèi)秋應(yīng)下就去開門,這讓馬丁不可置信,也讓一旁的古平哲,嫉妒的滿臉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