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二公子來看您了?!毙彀矂傁蛟陂]目養(yǎng)神的凌承天稟報,凌昭就笑著走了進來。
“父親,兒子回來了?!笔鶜q的凌昭正處于變聲期,嗓音沙啞又低沉,身上的綠衣長衫襯得他笑容滿面的臉孔,活潑又精神。
消失了十多天的凌昭,回來時,已經(jīng)沒有那日離家時的叛逆。
還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那樣,揚著笑臉打起了招呼。
凌承天勉強彎唇:“回來就好?!?p> 他對凌昭和凌晗這兩個孩子,只有紙質的感情。
若要像疼凌清那樣,凌承天很肯定自己做不到。
凌昭心知肚明凌承天對他不像對待凌澤那般,全心全意。他也有自知之明,不會死命的請求這個父親對他多一點關注。
只要他還是凌家的二公子,其余的一切,他可以不在乎。
“兒子來給您道歉了?!绷枵训沽吮瑁叩酱查角巴叵乱还?,嚇得徐安趕忙側開身躲開。
凌承天看不明白,本來就表里不一的二兒子,會突然那么真誠的說,給他叩頭道歉。
這不是嚇他一跳,而是讓他謹慎了一分。
“你這是怎么了,快起來說?!?p> “不,兒子知道錯了。”凌昭一臉懊悔:“父親說的對,那北涼人真的騙了兒子的錢,跑路了?!?p> 上次凌承天和凌昭鬧得不歡而散,就是因為錢。
凌昭把賬房里的錢都偷光了,就為了買北涼那塊,他相中好久的小園林。
想著把園林買下,圈為獵場,平時約見那些權貴可以去那里狩獵。這既能讓自己長臉,又能討得那些權貴歡心,何樂而不為。
可當凌昭準備交錢的時候,賣地的人突然要加價,凌昭一番討好都沒用,人家就要加價。還說他拿不出錢買,就要賣給下一家了。
這嚇得凌昭趕緊回家找凌承天要錢。
他知道,凌承天有自己的小金庫,還有以前于蘭舟留下來的嫁妝,足足一百二十四抬,裝的滿滿當當,都足夠買三四個小園林了。
凌昭卻忘了,偷賬房錢的事才剛發(fā)生沒多久,蔣情都要找他算賬,沒想到他不但不承認錯誤,還威脅蔣情,要是不給他這點錢買了那塊小園林,他就不給她送終。
蔣情被唬得一邊捶心肝一邊痛苦淚流。
凌昭一門心思只要錢買地,才不管蔣情的痛苦。
一溜煙就跑去攬舟院,以同樣的方式來威脅凌承天。
凌承天直接一句:“要錢沒有,要命就有一條?!?p> 這氣得凌昭大鬧攬舟院,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完全沒有了貴公子的形象,對凌承天也沒有了僅剩的,那一點尊敬。
最終鬧得不歡而散,凌昭走之前再次揚言:“凌清已經(jīng)死了,若是凌澤也死了,就是你的報應,你休想要我給你送終!”
凌清和凌澤是他的心頭肉,被凌昭這樣詛咒,凌承天怎么會不受刺激。加上身體中的噬毒又那么霸道,天天在摧殘他的意志。
之后晚晚做的噩夢,更持久更嚇人了。
就一個晚上,凌承天的頭發(fā),白了一半。
“人好好的回來,就好?!绷璩刑彀残牡?。
凌昭似乎沒有要罷休的意思,請求起來:“請父親罰兒子吧!不然,兒子心不安,畢竟上次,兒子說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話?!?p> “都過去了?!?p> “父親,您是因為娘親的事情,討厭兒子了嗎?”凌昭回來前就打聽清楚,賞花宴前后都發(fā)生過什么事。
他萬萬沒想到,凌清居然沒有死,還好好的回來了。
一回來就把家里搞的烏煙瘴氣,還膽敢拿著金玉牌廢了自家娘親,城主夫人的身份。還好不是逐出凌家,不然他真會沖到凌清面前,好好湊她一頓。
凌承天不耐道:“你娘親又對你說了什么?”
“父親,你又誤會娘親了。她說您從來都是好話,半點怨言都沒有?!绷枵巡幌虢忉?,但又不得不解釋:“以前您還會打罵兒子幾下,現(xiàn)在看您樣子,根本就不想管了。這讓兒子不得不多想。”
凌承天面上一板:“打你,那錢就能回來?不打你錢一樣回不來,你覺得哪個對你我好?”
凌昭被他這樣一繞,還真是不打的好。
“可是兒子還是希望你能打罵一次,因為兒子想請求父親不要對娘親那么殘忍,她為了凌家付出了那么多,不該是連個城主夫人都襯不上,外面的人又會怎樣看父親,怎么看我們凌家?!”
“怎么?你想替你娘求情?”凌承天面無表情的問道。
這嚇得凌昭垂首,不敢對上凌承天的目光。
他感覺只要繼續(xù)說下去,別說不給自家娘親恢復身份,自己都有可能會自身難保。
“兒子,兒子只是看不過娘親傷心。聽說娘親吃不下,睡不著,人一夜之間就憔悴的不像樣,兒子看的心疼。”
“那你就去多陪陪她?!绷璩刑煅鄄灰姙閮舻拈]上眼睛,徐安會意,自家老爺這是要凌昭走的意思。
走到凌昭跟前,提醒道:“二公子,老爺要入睡了?!?p> 凌昭不信凌承天把中了多年的噬毒解了,那是世上唯一一種無藥可解的毒藥。
現(xiàn)在他面上看上去是在好轉,實則,快要油盡燈枯了。
這是古平哲告訴他的。
凌昭看了一眼,已經(jīng)閉眼睡覺的凌承天,告了一聲:“兒子先回去了。”
便轉身退出了寢室。
徐安等到凌昭已經(jīng)離開攬舟院,才回到凌承天寢室。
凌承天已經(jīng)睜開眼睛:“走了嗎?”
“已經(jīng)走了?!毙彀捕诉^,在桌上晾溫的湯藥,遞給凌承天。
“倒了?!?p> 徐安開始不明,看向手里的藥碗,越看越心驚。
剛才凌昭背對著他們倒茶,藥碗就在茶壺旁晾著,有沒有被動過手腳,根本看不到。
徐安二話不說,就將湯藥倒入盆栽里。
盆栽沒事,但不代表湯藥被人喝了也沒事。
“老爺,這...”徐安不敢相信,凌昭有弒父之心,但他信在這世上,總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出的。
“人心叵測,不論親疏?!绷璩刑旄袊@道。
“爹爹!”凌清人未至聲先到。
不過眨眼,氣喘吁吁的凌清跑了進來,對著凌承天上下打量:“凌昭是不是來過?”
清酒甜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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