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ǖ男湔涿妹茫ǘ耍?/h1>
尤鳳英轉(zhuǎn)頭看侄女,對哦!
她被女兒的高考都搞得分不出神來了,侄女種的這個甜蘿卜,難不成就賣去江縣賓館啦?
被兩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尤語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噓了一聲,指了指桌上的菜。
母女倆被這消息震驚得,啥菜都沒吃出個滋味來......
吃完席,尤鳳英硬要拉著爹媽和侄女去她家坐一坐。
“你小姑父跟著領(lǐng)導(dǎo)出差去了,家里也沒旁人,咱們幾個好好擺哈龍門陣......”
一年半載的兩位老人都很少去趟女兒家,一拉一勸也就跟著去了。
尤鳳英家住在縣城的小南門街,公婆帶了存款和退休金,十幾年前就跟著小叔子一家在峨市生活。
只把面積不大,住過三代人的祖宅給分給了她家。
十年前,老宅這片還不是商業(yè)性質(zhì)的街道,純純的民居房。
挨挨擠擠的住了,兩百多家老縣城居民。
房屋與房屋之間的距離,有些窄得人得側(cè)著身體才能過。
九十年代初,貧民窟里出現(xiàn)了一位建筑大佬。
在他的設(shè)計和影響下,整條街的坊鄰居都同意,扒了老宅修成樣式統(tǒng)一的自建房。
除了修樓,還留出了一條三米寬的小南門街。
小嬢家的自建房在小南街街頭的位置,有三層。
每層樓面積不到五十個平方,底樓租給了一家紙扎鋪?zhàn)印?p> 小南門街很特別,是一條香火街,不做活人買賣。
縣城其他主干道上的街鋪,換了不知道多少茬老板了。
也就小南門街的生意,從開張到現(xiàn)在都很穩(wěn)定。
清明節(jié)或過年前后,那簡直是人山人海,三米寬的街道經(jīng)常擠得水泄不通。
“妹兒,內(nèi)么多花圈,你不害怕???”尤語的膽子雖然不小,可看到小嬢家的商鋪里,碼放了數(shù)百朵花圈,還是瘆得慌。
柯書敏憨憨的笑著,不以為然的說道:
“我的零花錢大多都是幫忙疊紙花掙來滴,自己做嘞花圈為啥要害怕喃?姐,這家店的爺爺做金童玉女做得可精致了,你要不要看一哈?”
尤語雙手捂著眼:“妹兒,我不好奇,我沒興趣,我不想看!”
看到龜孫女的這幅慫樣,尤爺爺都被逗笑了:
“她十歲那年來你家,看到底樓鋪?zhàn)永锏幕ㄈ?,嚇得哇哇大哭,死活不敢上樓?!?p> 好嘛,慫的還不止她一個,至少她沒哭!
自建房的樓梯修得很窄,只有墻壁,沒有扶手。
尤鳳英走在最前頭,拉著尤奶奶的手,尤奶奶又牽著尤爺爺。
兩個小輩在后面墊底,時不時扶一扶。
人老了,爬樓梯,膝關(guān)節(jié)彎曲都有些吃力。
二樓中間一間是客廳,左邊是廚房,右手邊是洗手間。
所有房間都是水泥地面,拖得相當(dāng)?shù)母蓛簟?p> 客廳的裝修風(fēng)格就很有年代氣息,就是面積不大,家居家電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親女兒就是不一樣,家里有的水果都給爹媽搬到茶幾上,一個勁的催他們吃。
“爸媽,小語,這個是XJ的無籽葡萄,你們快嘗嘗!”四塊多一斤,平時她家也就只舍得買給女兒吃。
尤爺爺看了葡萄一眼:“你怕是想我和你媽得糖尿病哦,這個葡萄甜得發(fā)齁,你侄女不讓我們多吃。”
“???我不是,我沒有......”尤鳳英委屈極了,水果不甜不好吃??!
“小嬢,給我吃!這個葡萄賣的貴喲,四五塊一斤,我也就買過兩回。”
十九歲的身體,吃再甜的水果都不怕。
這還是她那個摳門的老爹嗎?小語買內(nèi)么貴的水果都沒挨決?
不對,她侄女現(xiàn)在好像能掙錢了!
想到這里,尤鳳英連忙問道:“江縣賓館的櫻桃蘿卜,都是小語你種的嗎?”
又是一個反射弧長的!
尤語攤著手:“全縣,就我家的櫻桃蘿卜是甜滴!”
“真噠?姐,還有蘿卜不?我想吃!”柯書敏晃著尤語的手,連續(xù)吃了一個星期她都沒吃膩,這要是能坐在蘿卜地里啃,得多帶勁兒啊?
“櫻桃蘿卜都賣光了,現(xiàn)在只有留種子的一畝地蘿卜,估計已經(jīng)老啦,等下個月來吃番茄嘛!”
“番茄哪有甜蘿卜好吃?老了難道就不甜了滿?”柯書敏念念不忘,幾角錢一斤的番茄引不起她的興趣來。
“嘖嘖嘖,可不要小瞧我家滴番茄......”
倆人端著水果嘻嘻哈哈,上樓說悄悄話去了。
看到爹媽全身上下穿的,透露出來的生活質(zhì)量,尤鳳英看著侄女的眼神發(fā)軟。
她才多久沒回娘家,有太多的問題想問爹媽了。
半小時后,尤鳳英才從父母那里詳細(xì)的了解到了,她侄女這幾個月干過的大事小情。
“我哥硬是做得出來哦!鍛煉娃兒也不是這么個鍛煉法,小語多大年紀(jì),又是那么一個情況......”
老爺子倒是沒覺得啥:“人不鍛煉不成才!逼一哈,現(xiàn)在都能賺錢養(yǎng)家了!”
“那我哥嫂對小語具體是個啥子打算?”尤鳳英皺著眉頭,十九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
哥嫂這一去京市,還不曉得啥時候回來呢,難道就這么撒手不管了?
尤奶奶欲言又止,半天才開口:
“勞動節(jié)的時候,小語外婆倒是提了一嘴,說有人想給小語介紹一個上門女婿。小伙子家在邊縣彝區(qū),還是個身體健康正常人,家里窮,兄弟又多,才托人說個上門親?!?p> “上門女婿?尤睿能樂意嗎?”尤鳳英做了十幾年縣城人,還保留了傳統(tǒng)農(nóng)村人的思維——有兒不招婿。
尤爺爺吧嗒著沒有煙絲的煙嘴,渾不在意的說:
“尤睿要考上了大學(xué),江縣還能困住他?萬一他和尤慈一樣在外地成家就業(yè),老家一年能回來幾趟?”
龜孫女時不時戳他的心,拿了尤慈舉了一遍又一遍的例子。
是,孫女出息了,他作為老人高興!
可現(xiàn)實(shí)也擺在眼前,出息了的子孫,他們都不在跟前啊!
別說給他日常買酒割肉吃了,他要是得個病啥的,跑上跑下,能指望在京市的大孫女和小孫子嗎?
老親家一說上門女婿,他可恥的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