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要續(xù)約嗎?
風傾看見霍靳寒的動作時,微微一怔。她看著他好一會兒,才笑著道。
“我現(xiàn)在不怕打雷了。”
“對不起?!?p> 霍靳寒黑眸凝著風傾霧,突然沒頭沒尾的給她說了一句道歉。
在霍靳寒的這二十多年里,道歉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但他今晚上,卻對著風傾霧說了兩次。
四目相對。
風傾霧臉上勉強揚著的笑意,還是漸漸消匿得干干凈凈。
她率先移開了視線,看著外面大到連成線的大雨,霧蒙蒙的,都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靜了靜。
風傾霧才低低輕輕的開口,“你又沒有對不起我什么?!?p> “回霍家……原本就是我讓你回的?!?p> 話音落。
霍靳寒眼底的神色明顯恍了一下,弧度完美堅毅的下頜線條一點點緊繃了起來,薄唇也漸漸抿成了一條直線。
“不過我現(xiàn)在不是你的雇主,你也不是我的保鏢了?!?p> 風傾霧又重新看向霍靳寒,語調(diào)輕快,“霍靳寒,你現(xiàn)在自由了?!?p> 當初她爸爸跟霍靳寒定下的約定,是霍靳寒護她到十八歲。十八歲之后,他跟風家的的雇傭關(guān)系就結(jié)束了。
雖然風司玨的本意是讓霍靳寒保護自己的女兒。但對當時的風傾霧而言,就是多了一個監(jiān)管她的人。
因此風傾霧做了很多“作弄”霍靳寒的事情。
但每次,他都是沉默以對。
后來慢慢的,風傾霧也就失去了興趣(不好意思)了。
外面的雨像是朝天捅了一個大窟窿,鋪天蓋地的直接從天上傾倒了下來。雨水霹靂啪嗒打在臺階上的聲音同樣很響,響到蓋過了周圍的一切的聲音。
但奇異的,風傾霧還是將霍靳寒的聲音聽得無比清楚。
“要續(xù)約嗎?”
霍靳寒看著風傾霧,低沉的嗓音溫和,卻問得認真。
——只要你想,我可以一輩子都只是你的保鏢。
這樣的話,對于才見到的她太過于唐突,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說出這句話。
如果續(xù)約,結(jié)束的時間,她定。
對上霍靳寒漆黑深邃的眼。
風傾霧微微一怔。
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耳邊的暴雨聲里好像傳來了一點異樣的響動。
感受到某種熟悉而又極其強烈的視線。
風傾霧下意識的偏頭,看了過去。
這一眼。
風傾霧身體徹底僵住。
……
漫無邊際的夜色中,濃濃白霧疊成一層,又一層。
近乎毀天滅地式的傾盆大雨沒有絲毫減弱,反而有加大的趨勢。
外面的夜色已經(jīng)暗得近乎有種末日既視感。暴雨中站著的兩個人影,存在感強烈得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到。
薄易站在傾盆大雨中,身形修長挺拔。身上黑色的雨衣也像風衣一樣穿得隨意,隨風飄起的衣角也浸滿了風雨。
他整個人冷冷沉沉的站在那里,穿越無邊的夜色跟冷霧而來,立在無間地獄之上。
身后站立的人,無聲的替他撐著黑傘。
驚雷滾滾,一道閃電橫劈而下。
閃電疾馳一瞬的驟亮,風傾霧看清楚了薄易的臉。
他站在那里,一身的臟污。雨衣的衣角還在不斷的滴著水,一頭短發(fā)濕透。往日俊美邪肆的臉上面無表情,一雙漆黑的眼正定定的看著她。
風雨里的冷意好像一下就灌到了風傾霧的身體里,她連站起來的動作都僵硬了下。
“大小姐……”
霍靳寒下意識的伸手去扶她。
也是在那瞬間——
薄易,動了。
“你們……”
一見到有人要進來,霍靳寒帶來的守在門外的幾個手下,忽地上前兩步就準備阻攔。
但他們才剛說了兩個字,就瞳孔陡然擴大的,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還未說完的話卡在了喉嚨口,也沒有再說出來的機會。
整齊一致從房頂?shù)箳煜聛淼陌子埃皇且凰查g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恍若從來沒出現(xiàn)過。
在漫天的雨夜里,陰森詭譎得猶如鬼魅。
薄易腳下未停,也是不疾不徐的步伐,就那么徑直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