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已經有不少人對著自己的瓷盒在那里指指點點,聞來聞去。
江瑟瑟適時停頓一會兒,接著開口道:
“我的貨物送到張家之后也會派丫鬟定期來檢查,但是這其中卻出了批漏,相信大家也能想得到問題的關鍵不是在于我,就是在于張家?!?p> 說著,江瑟瑟若有若無地掃了張管家。
張夫人心底惱怒,江瑟瑟這明明就是報仇,故意又把矛頭引向自己。
“謝家二夫人,您說的話大家可都是知道的,如果您只是說出這些沒有意義的猜想的話,那我想還不如請官府來呢?!?p> “對啊對啊。”剛剛冷靜下去的氛圍又被張夫人的話挑動起來,“直接報官好!”
“好啊,那就報官吧?!苯p手環(huán)胸,冷靜地看著張夫人。
對方卻被她看的頭皮發(fā)麻,這是什么意思?她一個女人家,難道真的不怕?要是官兵過來了,她以后還如何在京城立足?
“讓一讓,官府辦案。誰報的案?”說著幾個官府的衙役就走了過來。
他們一出現(xiàn)頓時讓場上靜默了幾秒,然后群眾七嘴八舌地指著江瑟瑟和張夫人拼命地解釋。
那些衙役聽明白了,直接一拱手,走到了江瑟瑟面前。
“我懷疑自己的貨物被張家偷偷換了,沒有檢查出來確實是我的失職,但這不是張家推我出來頂罪的理由?!?p> 江瑟瑟不卑不亢,一字一句非常清晰,若在眾人耳里卻如雷炸耳。
張夫人臉上的笑容都要維持不住,她怎么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就說是自己污蔑了她?她就不怕查不出證據(jù),反而讓自己下不了臺嗎?
“好,那你說我是如何栽贓你的?”張夫人好像吃定了對方發(fā)現(xiàn)不了在哪,挑釁地看著江瑟瑟。
“很簡單啊,我送過來的貨物里,既然摻有了假貨,那批真的貨物此時應該正躺在栽贓我的那個人的庫房里吧?”江瑟瑟手中把玩著一只白玉瓷盒,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
張夫人心底冷笑,就這?真的貨物她可是藏的死死的,江瑟瑟能找出來就怪了。
“謝二夫人所言甚是,所以依您所看,這真的貨物又在哪兒呢?”
“我記得張管家好像有好幾處私宅呢,其中有一處離這地距離不算遠,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去那里看一看呢?”
江瑟瑟眼睛直直地看著張管家。
張管家聞言腿就是一軟,額頭上冷汗直流,這個女人怎么一下子就猜出來了?難道自己手下有叛徒?可是不應該呀,如果她真的早就知道了,為什么偏偏要等客人用過敏之后才說呢?
江瑟瑟確實是今天才知道的,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不難,她在來的路上已經托人查到了張管家和張夫人名下的所有莊子。而且在剛剛她一直試探著兩個人的神情,通過對方的反應就猜出來了,東西是藏在張管家那里的。張管家底下一共就只有五處宅子,其中的幾處太遠可以直接排除,而剩下的那幾處她只需要大膽的賭一賭就行了。
“怎么了?張管家很為難嗎?”江瑟瑟輕輕挑眉。
張管家哭喪著臉,看著張夫人。
真是一個蠢貨,張夫人心底暗罵,也是明白張管家藏東西的地方被對方識破了。
“你看著我做什么?難不成你還真做了這種以假亂真的事情?”張夫人怒喝一聲。
這一聲倒是讓張管家清醒了,事情失敗了不要緊,重要的是自己不能供出張夫人,不然自己的一家老小可就不好過了。
“是我糊涂了,夫人,您饒過我吧,我實在是看利潤太大了,我才動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啊!”
“慢著,我有點好奇,張管家在張家服侍了這么多年,難道他這種卑劣的性子,張夫人您一直沒看出來嗎?”
江瑟瑟上前一步阻止了衙役想要直接把張管家銬走的手。
張夫人卻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扇在這個女人臉上,自己都已經愿意砍掉左膀右臂了,她怎么還咄咄逼人?
“我身為張家主母,平時要管的事情那么多,怎么知道一個小小的管家會生出什么樣的心思?我勸某些人自己沒管過家之前,就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
江瑟瑟真的是被對方的敵意給逗笑了,從始至終是她求著自己賣東西。賣完東西明明賺了那么多錢,卻貪心得非要搞假貨,現(xiàn)在出了事,又想把一切推到自己頭上,自己不過是說出了真相,就被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既然張夫人真的不知道,那就算了?!苯p輕撫平自己的衣袖,好像剛剛那一句只是無心的一說。
“不過既然如此,我們的生意也確實沒什么好談的了?!苯栈匦σ?,冷冷看一眼張夫人,然后大步流星地離開。
外面的群眾自發(fā)為她讓出一條道路。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江瑟瑟沒有傳聞中那么蠢呢?”
“對啊,不是說江瑟瑟是個見到三皇子就走不動路的蠢女人嗎?今天一看,明明又漂亮又大方!”
“人家漂亮大方,那是因為人家是官小姐,跟咱們這些平民百姓肯定不一樣??!”
嘀嘀咕咕的各種猜測,卻沒有進到江瑟瑟的耳朵里。
上輩子,她為了給秦家報仇搭上了自己的所有,到頭來也沒能將兇手繩之以法,那種痛心一閃而過。江瑟瑟捏緊自己的拳頭,來得及的,這一輩子自己搶占了先機,還提前傍上了謝承蘊這棵大樹,一定來得及的。
秦家人過去的音容笑貌浮現(xiàn)在自己腦海里,濃濃地思念讓江瑟瑟眼眶微紅,自從父母離開后,她唯一的溫暖就來自于秦家。
酒館窗邊一扇小窗,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悄然推開,一只玉手輕輕地探出來。
謝承蘊抿著唇,看著走在街頭地江瑟瑟。
女子瘦弱的背影孤零零,像一塊沒有定所的浮萍。
“阿福,去查查發(fā)生了什么事?!?p> 隨著江瑟瑟轉入街道,那扇小窗也重新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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