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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強取豪奪之后

第七十章 如意花嫁如意娘(上)

黑月光她強取豪奪之后 執(zhí)手簪星 2535 2023-03-30 12:00:00

  晨起熹微落窗影,午后的陽光疏落拂落花,晚時夕陽西下,云霞光彩如仙女羅衣,拋開其他煩亂的雜事,日日悠閑成了媞禎這些天的生活。

  婚書、六禮很快依次送到府上,滿府上下也在精心裝點著媞禎的嫁妝和頭面,落了七八十箱都不止。

  眼見婚期將近,霍家那里又加了五箱,石父見狀,轉頭又要拉兩箱金子出來,后來兩個長輩因為再貼什么物件起了爭執(zhí),還是在崔舅媽的獅吼功下得以平息。

  毓姚跟毓嬛在一旁看著,心里既興奮又羨慕,這么些嫁妝,別說十里紅妝,就是百里、千里也得足數(shù)。

  可羨慕歸羨慕,只怕這頭一份的待遇也只有大姐姐能有,做小妹的是斷越不過去,更不說毓嬛是姨娘生的。

  外面理論的理論,掌眼的掌眼,落盡媞禎耳朵的,卻只有一句,“不行!”

  石父和霍舅父很詫異,以為是自己出了什么疏忽,“沒事,我們兩個老長輩再給你加十箱金子,金子不喜歡,就翡翠珍珠瑪瑙,不怕不夠數(shù)!”

  媞禎扶了扶腦殼,“不是不夠,是太多了……”

  兩個人立刻擺了手,異口同聲,“不多!”

  “現(xiàn)在全長安都知道我是胡商之女,商人有錢歸有錢,但若是太有錢,就會招人眼紅、惹是生非,婚禮也罷,嫁妝也罷,一切從簡,普通商戶的姑娘多少,我就多少。”

  霍舅父說不成,“好閨女你不懂,嫁妝貼少了容易被人瞧不起,更何況你還是高嫁,到王府被人戳脊梁骨可不好。”

  媞禎垂下兩手一邊拉一個,“為了一時面子賠命,不值得,他們愛笑就笑,愛戳就戳,何必跟一群庸才論高低?!?p>  她微微一笑,“爹爹、舅舅你們放心,旁人是欺負不了我的。”

  一時高興差點忘了分寸,虧得媞禎這個晚輩提了醒,霍舅父與石父相看一眼,終是點了頭,“好!小殿下到底是千算萬算才娶走了你,想必他也不會讓你委屈?!?p>  微風拂花飄零,流云似水而游。直到了出嫁前的一晚,有黑云遮蔽了月亮,天色模模糊糊的。

  滿室的紅綢羅段,映著窗戶殘慕如血,媞禎打開書架上了一個暗格,從中抽出一封血書,拿起蠟燭點著扔進火盆,那火燒得很旺,像是嗜血的野獸一樣,頃刻吞噬了片頁的茭白。

  眼見著它幻化成一團焦黑的灰,媞禎微微喘著氣,好似有些擁堵的異物,順著鼻息排出體外。

  文繡心尖顫抖,“這是您牽制濟陰王的唯一把柄,您就這么燒了?”

  媞禎靜靜看著地上,“從前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這個把柄就是牽制劉溫鈺的繩子,可如今咱們兩家變一家,這把柄放著就是架在石家脖子上的彎刀,不燒……會成大患。”

  其實那日她除了仿照蒙獲的字跡寫下那份遺書給呼延晏之外,還寫了一份“受端慧太子調遣刺殺張?zhí)蛉说氖謺?,一旦她所要的東西劉溫鈺不給予兌現(xiàn),那么他所承受的就是刺殺張?zhí)蛉思薜湹年I氏全部罪責。

  殺母之仇,皇帝從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有一些物證,就足夠擊潰一座火山。

  可是劉溫鈺人如其名,皎皎君子,信守諾約,既然她得到她想要的,那張?zhí)蛉酥谰陀肋h是個秘密。

  何況,這不過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就像當初皇帝打著闕氏的名頭刺殺溫鈺,再招收呼延晏的兵力一樣。

  那么她也可以打著闕氏的名頭刺殺張?zhí)蛉?,再用張?zhí)蛉说乃来碳虺霰鴧取?p>  媞禎陰測測笑著,捏了一撮熏香丟進香爐里,驅著焦紙味,“看著燒干凈的就趕緊丟掉,從今以后,你們什么都不知道?!?p>  文鴛點頭拿下去,文繡過來解衣裳,“這些天呼延晏盯咱們也盯的很緊?!?p>  媞禎攥了攥拳,“我知道他想什么,也知道他不中用,可他現(xiàn)在是溫鈺身邊唯一的武將,真一刀兩斷,我上哪里討現(xiàn)成的兵權?!?p>  她緩緩仰起面容,坦然回視,“索性劉溫鈺心里對他不是很忌憚嗎?這就夠了,只要他愿意跟我站在一起,真到刀劍相向那日,才會跟我一起對付共同的敵人?!?p>  說著說著,她忙打起嘴來,“太不忌諱了,這么好的日子,怎么老說打打殺殺呢,快歇了燈睡吧,明個才是新的開始?!?p>  文繡不置可否一笑,正替媞禎換了寢衣胡亂睡下,石父親自端了一碗蘋果山藥糊糊過來。

  媞禎聽見外面通報,立刻又穿起衣服,從隔間走了出來,“爹爹,這么晚了,您怎么過來了?”

  石父慈善的笑了笑,“爹爹有個東西給你。”他拿出一個錦緞盒子,“這是長安的暗道布防圖。”

  當年安陽石氏為什么能在皇室眼皮子底下開溜,要緊的就是這地下的暗道,只是這東西媞禎素有聽聞卻沒見識。

  一時聽父親要把這個給她,她也一愣,石父卻拍著她的手輕撫,“以后你能得償所愿最好,若是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逃!爹爹沒有你母親本事,不中用,爹爹唯一給你的只有這個后路,你別怪爹爹?!?p>  媞禎慢慢枕下他的手臂,聲線溫和的喚了他一聲。

  石父摟著她頭,就像以前摟她的姿勢一樣,“你母親是我這一生最愛的女人,你呢,又是我最愛的孩子,我原本打算讓你跟顯瑀一樣,招個贅婿不離開家,可你既然有打算,爹爹只隨你愿,權利榮耀你想要多少要多少,我只愿我的掌上明珠能平安終老,一定要小心為上策?!?p>  媞禎鄭重其事地看著爹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這里不僅是我的戰(zhàn)場,也是我想守護的地方,您放心,我會好好的?!?p>  石父眼中滿是疼惜之色,“好,只要你好,爹爹怎樣都放心,我的兒……”

  父女兩個抱了一會,一番情緒過后,再想入睡便很難,媞禎一覺又睡到了日上三竿。

  次日她迷迷糊糊起床,總覺得忘了些事,細想了半天,媞禎才回過神,“怎么今早沒人叫我祭祖告神呢?”

  文鴛進來安撫她再歇一會,“早上舅老爺看您睡著,急忙讓老爺批上嫁衣到祠堂叩謝過祖宗了,姑娘您安心再多睡會吧!不急!”

  真納罕,女兒的婚前,親家爹最忙,石父是一個人里里外外的兩頭跑,就連兆緒一個十歲小孩都看得發(fā)愣。

  仰頭問:“今天是祖父要嫁人嗎?”

  央挫一手抱著貓,一手抱著他,站在長廊上看,搖了搖頭,“當然不是,今天是姐姐的大喜之日?!?p>  兆緒又指,“那為什么祖父又要祈福又要穿紅衣呢?”

  央挫想了一想,嘴里打了個嘖,“霍舅父說,這一日里娘家爹越奔走忙碌,新嫁娘往后的日子越悠閑,所以義父今天一天都不能歇?!?p>  隔這一葉窗,外面雖然已經(jīng)夕陽黃昏,但照如屋里的光線依然不減明亮,栴檀香裊裊起的白煙如絲絳纏綿升起,緩緩送入鼻腔,甜暖細膩。

  媞禎瞧不清楚外面有多熱鬧,只是聽著那兩個孩子在外面嘰嘰喳喳的說話,就知道今天家里兩個長輩沒少鬧笑話。

  她笑著搖搖腦袋,便命人進屋開始服侍她洗漱,梳頭,上妝,穿吉服,一番收拾過后,媞禎整個人像只披著五彩金縷衣的大鳳凰,往妝臺一坐,裙尾繞了大半。

  那廂顯瑀拿起梳篦將碎發(fā)理好,又仔細將別后髻的牡丹花糾正,正要拿口脂給媞禎選的時候,屋門被推開了。

  是毓姚和毓嬛跟著乃矜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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