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嵐城羅剎鬼
楊叔走前,又忽然不經(jīng)意地提了句:“少爺,您半年前讓裝修的房子已經(jīng)裝修好了,里面的家具都很齊全,可以隨時入住?!?p> 聞言,談瓷歪頭問了一嘴:“什么房子?”
“就在小瓷小姐你隔壁,你看這不是巧了嘛!”
楊叔拍了下手,立馬解釋。
“少爺經(jīng)常去公司,園林里那個宅院太遠,他半年前就在這買了一套房,前兩天工人才打電話過來說,房子已經(jīng)裝修好,即刻就可以入住了?!?p> 說完,楊叔又看向黎湛川,目光頓時充滿擔憂:“少爺,您也別總睡在公司了,這里離公司近些,您偶爾空閑的時候就來這休息吧。”
談瓷看著楊叔:“半年前就買了?”
“是??!”楊叔說著甚至打開手機要去相冊,“這購房合同和房產(chǎn)證還在這呢,時間都清清楚楚的?!?p> 談瓷遠遠瞥了眼。
時間的確是半年前。
心里的疑云消散了些,可能的確是巧合吧。
畢竟他有錢,有多處房產(chǎn)也很正常。
談瓷看向黎湛川,目光染了些同情:“你一個大總裁,還天天忙到?jīng)]時間回家睡覺???”
再不注意點,要是把身體搞垮了,以后就算掙了錢,又給誰花?
黎湛川彎了彎眉:“沒辦法?!?p> 談瓷勾起唇,滿臉興趣地等著他說道說道什么叫沒辦法。
是有人拿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工作了?
還是公司股東關(guān)系繁雜,他不得已必須順著別人的意?
亦或是,父母親人被人當做把柄要挾,他只能拼死一年內(nèi)掙個幾百億才能救人?
談瓷還沒想好其他的理由,就聽黎湛川突然說:“存老婆本?!?p> 談瓷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存老婆本,攢點彩禮?!崩枵看ㄖ貜鸵痪?,就蹲下身子去袋子里挑菜,“萬一以后我喜歡上一個揮金如土的拜金姑娘,或者對一個今天想買一座礦山明天想買兩座金山的姑娘愛死愛活,那我得有錢哄,不是嗎?”
談瓷沉默。
黎湛川低頭拿了把芹菜,見談瓷不作聲,勾了勾唇,正想轉(zhuǎn)身去廚房,身后突然又傳開談瓷猶豫的聲音:“你……”
黎湛川轉(zhuǎn)身,嗓音依舊充滿磁性,像好聽的大提琴聲,婉轉(zhuǎn)低吟:“嗯?”
談瓷皺了皺眉,認真勸了一句:“你這思想,以后注意點別被套空了家產(chǎn)。”
戀愛腦,容易尋死覓活。
有錢的念愛腦,容易傾家蕩產(chǎn)。
談瓷本著好意的心態(tài)提醒一句,沒想到黎湛川聽到后卻直接笑開了,那表情像完全不把她的話放心上。
談瓷見她那表情,心想,得,好心被人當做驢肝肺了。
談瓷對他絲毫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的態(tài)度嗤之以鼻,冷哼一聲,也不再熱臉湊冷屁股。
人家不愛聽,她也沒必要上趕著勸。
黎湛川瞧了一眼她的背影,眼里盛滿隱秘的歡喜,他半勾著唇,提著袋子進廚房。
楊叔看“小兩口”發(fā)展得還算不錯,連忙走到談瓷邊上:“小瓷小姐,您別生氣,少爺就那個樣子?!?p> 談瓷聳了聳肩,滿不在乎,語氣更是風輕云淡:“我有什么好氣的?!?p> 楊叔笑哈哈,知道談瓷沒朝心里去,心里想著也只有她能讓少爺一敗涂地了。
想了一陣,楊叔指了指手機說:“那我先走了,小瓷小姐要是有什么吩咐,可以打電話給我?!?p> 上次在園林宅院,楊叔就已經(jīng)弄到了談瓷的聯(lián)系方式。
談瓷點頭:“楊叔路上小心?!?p> “放心吧。”走之前,楊叔又沖著廚房的方向喊了一聲,“少爺,我已經(jīng)幫你把日常用品都帶了一份到隔壁,小張司機在回家的路上出車禍了,今天不一定能來接你,今晚要是累了,就直接住隔壁!”
被毫無理由地放了假,正坐在飯店啃羊排的小張司機突然連打了幾個噴嚏。
他擤了擤鼻涕,看一眼外面的天色。
今天好像不冷吧?他怎么突然感冒了?
楊叔走了,門關(guān)上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屋子里有一瞬間安靜極了。
方才談瓷一直被楊叔拉著說話,見她沒空,黎軟一下子撲進靳之懷里。
靳之還挺喜歡小孩兒的,他早就打算好了,以后談瓷要是生了寶寶,他一定是要幫著帶的。
不過這想法屬實有些令人驚恐,靳之習慣性地摸了摸鼻子,眼神亂飄,內(nèi)心覺得讓談瓷生孩子這事就跟天方夜譚似的。
不禁一陣哀嘆。
也不知道他有生之年,還能不能當上舅舅。
亂七八糟想了一堆,靳之的注意力被黎軟的笑聲拉了回來,黎軟長得乖乖巧巧的,玩起來卻瘋,靳之不知不覺就被鬧彎了眼睛。
很快,兩個人就在一起瘋了起來。
另一邊,南勉石化一樣,等黎湛川進了廚房,他才木訥地看向談瓷,面無表情地問:“你怎么會認識嵐城這個羅剎鬼?”
談瓷:“羅剎鬼?”
“你不知道嗎?”南勉悄悄指了指廚房:“他,黎家這一輩年紀最小的兒子,十幾歲被接回黎家,小小年紀就有雷霆手腕,手段狠辣,處事歹毒,凡事跟他接觸過的記者,無不報道他天生一副黑心腸。當年,他進入黎氏,只用了短短一年時間,就將黎氏變成了他的掌中之物。人們都說他像個惡羅剎,不懂知恩圖報!”
談瓷:“你怎么知道?”
南勉著急:“新聞報紙上都有?。∥乙粋€外行人都知道他的事情,你想想當年嵐城黎氏易主這件事鬧得有多大!還有,他可不僅僅只出現(xiàn)在財經(jīng)新聞上,花邊娛樂的頭版頭條也時不時出現(xiàn)他。你跟他走那么近,怕不是被他騙了。你知不知道外人都怎么評價他?浪蕩胚子下流貨,撒潑流氓無賴子。哎,你看看,他甚至還有個閨女!”
談瓷:“哦?!?p> “哦什么?”南勉橫鼻子瞪眼,“你就這點反應(yīng)?”
“豪門秘辛,稍微出點事,媒體就跟蒼蠅一樣盯上來,甩都甩不掉?!?p> 談瓷從楊叔帶來的那堆零食里拿出盒藍莓,看了眼果皮,沒什么肉眼可見的臟東西,她直接扔了幾顆進嘴里,繼續(xù)說。
“你用腦子想想,媒體看他就跟看財神爺一樣,只要寫點和他有關(guān)的事情,那熱度和金錢就大把大把來了。在這種情況下,又有幾篇稿子會完全是真實的?”
南勉:“可他們都說……”
“下雨天你是不是從來不合上天靈蓋出門?”談瓷打斷他,剜他一眼,“有腦子是好事,但里面別裝水。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你沒有自己的判斷力嗎?”
南勉氣悶,聲音一下全啞在了嗓子里。
想反駁,卻又不知道說什么了。
談瓷掃他兩眼,覺得不順心,說:“今天是你在這的最后一天,明天滾回南家?!?p> 南勉更氣悶了:“你又趕我走,我都說了我會做家務(wù)的?!?p> 談瓷指了指地上的水痕:“干活不合格,予以開除。等你什么時候精通這門業(yè)務(wù)了,再來找我?!?p> “我以前沒做過,我會學的?!?p> 談瓷抬頭瞥了他一眼,聲音淡淡:“你畢業(yè)以后,該不會干一輩子掃地工吧?不要怪我沒提醒你,現(xiàn)在很多人家招打掃阿姨,都是要求研究生學位且精通雙語的?!?p> 南勉:“我有錢!能養(yǎng)活自己!”
“嗯,你爸的錢。”談瓷越過他,雙手環(huán)胸,語氣依舊透著股嘲諷,“一邊跟跟家里喊著獨立自由,想讓所有人都不要管你,一邊又肆無忌憚用著家里的錢,你自己不覺得矛盾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哪天南家破產(chǎn)了落難了,甚至負債千萬,你該怎么生活?”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南勉委屈得一下撇了下嘴。
在南琪兒的對比下,他各方面都顯得很差勁。南永坤和殷歲秀經(jīng)常罵他“如果不是這個家他算個什么東西”這一類的話。這一刻,他爸他媽說的那些話和談瓷的話語奇跡一般重合在一起。
他看著談瓷,幾次動了動唇卻又閉上,不知道要怎么解釋,也不知道要解釋什么。
他想反駁,可現(xiàn)實偏偏就像談瓷說的那樣。
他想擺脫家里的桎梏,卻又根本離不開家。
南勉攥緊拳頭,下一秒毫無征兆摔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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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談姐內(nèi)心深處就是不樂意聽見別人罵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