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最后一絲云彩也徹底消失了,暮色在剎那間就把燈光四起的四合院籠罩住了。
夜風蕭瑟,秦蔓吸了吸鼻子,看著不言語的霍硯遲,心里一有氣,話敢話的,就直接問出來了。
“還有,你和喬惜雅兩情相悅,你早說啊,你當初就不該答應娶我啊,你是奶奶的親孫子,奶奶還能逼死你不成嗎?現(xiàn)在倒好,還要我背上一個搶人老公的罪名,我多冤啊?!?p> 聞言,霍硯遲的眸色微變,眉頭擰得更深了,“我什么時候和喬惜雅兩情相悅了?”
“我也好奇啊,你為解惑一下?”
“我沒有。”他沉聲解釋。
“沒有?”秦蔓氣不打一處來,“你沒有,你還邀請她來家里做客,給你過生?怎么?是覺得沒有她在,你這個生日都過得不圓滿了是嗎?”
“你出差前我說過吧,讓你別再鬧出緋聞了。哦,對,你確實是做到了,沒鬧緋聞了,是直接把人帶家里來了,搞得跟我是小三似的!”
“不是我讓她來的,我不知道她來了?!?p> 霍硯遲抿唇,又覺得自己這番解釋太寡淡和蒼白了,多加了一句,“抱歉,讓你受委屈了。”
秦蔓的鼻子莫名一酸,眼淚又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聞珊那么喜歡喬惜雅,在那種情況下,可不得幫著她擠兌自己嗎?
婆媳關系本就是從古至今的一件難事,他這個做兒子的,肯定是向著自己老媽的。
更別說,他們兩個本來就沒什么實質性的感情,這婚姻也是因為利益捆綁來的,她還動手傷了他母親。
好像他當時用那樣的眼神審視自己也沒什么錯。
但她為他對自己的不信任和懷疑依舊感到難過和委屈。
見她一直抓著自己的胳膊,霍硯遲伸手去拉她的手,低聲問,“我媽弄傷的,還是喬惜雅弄傷的?”
“沒有,我自己?!?p> 她抽回手,吸了吸鼻子,正好夏莉的車開回來了,她轉身往外走,“你回去吧。反正我今天和你媽鬧成這樣,是沒辦法再待下去了,各自冷靜一下吧?!?p> “秦蔓。”
霍硯遲心底一慌,有種自己好像真的會失去她似的,再次輕輕拉住了她的手腕。
也不敢太用力,怕又把她弄疼了。
“你先回去,等我處理完,我們聊聊?!?p> “再說?!鼻芈荒蜔┑乃﹂_他的手,走出大門。
霍硯遲抿唇,只能眼睜睜看著秦蔓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直到車子消失在視野后,他的眸色再次沉了下來,轉身往里走,語氣森冷異常,“去把水榭長廊下的監(jiān)控給我調出來,我要知道剛剛到底是怎么回事?”
傭人一驚,回了聲,“是?!?p> 車內,夏莉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抽了兩張紙巾給她。
“出什么事了?怎么哭成這樣?你這進去才幾分鐘啊。”
秦蔓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不用猜,她都已經能想到自己成什么鬼樣子了。
她癟嘴道,“我和霍硯遲準備離婚了?!?p> “哈?”
夏莉吃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什么情況?你這十幾分鐘都經歷了些啥?”
秦蔓從包里掏出一面鏡子,看到鏡子里的自己,瞬間‘啊’的一聲大叫了出來。
夏莉被她嚇得一哆嗦,“怎……怎么了?”
“我的臉,我的妝,為什么會花成這樣!好丑。”
想到剛剛在聞珊,喬惜雅,以及霍硯遲面前都是這副鬼樣子,她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連帶著心里的委屈和怒意都減少了。
直接被社死。
尬得她能摳出個兩百多平的大平層出來。
救大命。
夏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大小姐,現(xiàn)在是計較自己形象的事嗎?你和霍總怎么了?為什么好端端要離婚啊?”
這個消息宛如跟她當初聽說她要和霍硯遲結婚時一樣,一道驚雷直接給她劈兩半。
要不是這個路段不能停車,她高低得停下來問清楚。
鏡子里的自己簡直不忍直視,她又將鏡子塞回包里,很有骨氣道,“離就離吧,離了我還能分到一部分財產,也損失不了什么,算得上后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夏莉突然不知道該說點啥了。
她心是真大啊。
“那現(xiàn)在是回宜兩居?”
“回,我明天錄制時要穿的衣服還在,得回去拿?!?p> “干嘛?你拿了還要走?。俊?p> 秦蔓看著她,“你覺得我還得在家里眼巴巴的等著他回來不成?我不要面子,不要自尊的嗎?”
夏莉沉吟片刻,“那你去哪?你媽那里?”
“不去,我這樣過去,她會擔心的。她最近挺忙的,除了公司,還忙著和我爸離婚呢?!?p> “那你……”
剛起話頭,夏莉句看她可憐巴巴,委屈得要命的眼神,瞬間明白了。
是要去她那里借住了。
也行。
晚點還能好好問問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
傍晚的鬧劇,到底是驚動了老太太。
知道聞珊傷了腰,連忙讓人叫了家庭醫(yī)生過來。
聞珊扶著腰先是把秦蔓控訴了一頓,喬惜雅也在旁邊附和。
老太太擰眉,神色不明,看向坐在一旁一言不發(fā)的霍硯遲,“阿遲,你媳婦呢?”
“走了?!?p> “你瞧瞧,她現(xiàn)在都成什么樣了,推了我,又打了小雅不說,剛剛還把我們一個個都訓斥了一頓,還說要和阿遲離婚呢,現(xiàn)在就這樣走了……”
霍硯遲擰眉,“媽,差不多行了。”
聞珊一凜,“阿遲,你現(xiàn)在是要幫著秦蔓那丫頭欺負你媽嗎?我……”
老太太一個冷眼掃過去,讓她頓時噤了聲。
“什么離婚,蔓蔓說的肯定是氣話,你這個當婆婆的還當真了不成?”
秦蔓是老太太看著長大的,斷斷續(xù)續(xù)的時間加起來,也在她身邊養(yǎng)了差不多一年多的時間了。
這丫頭的秉性,她還是有所了解的。
偶爾皮了些,但也乖巧,單純、和善,還懂得隱忍,更沒有什么壞心思。
聞珊最怕的就是自己這個婆婆,老太太說話,她心里雖然有些不服氣,但也不敢違抗。
反倒喬惜雅心里有些忐忑了,看霍硯遲和老太太的意思,是要繼續(xù)維護秦蔓了。
也不知道秦蔓給他們喂了什么迷魂湯,老太太就算了,從小就喜歡秦蔓,可霍硯遲是為什么?。?p> 董管家這時候走了進來,手里拿了個平板,和老太太和聞珊頷首了下,對霍硯遲道,“二少爺,您要的監(jiān)控我已經拷貝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