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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裙反臣逼我當(dāng)昏君

180去狗那桌

一裙反臣逼我當(dāng)昏君 老貓釣鯊魚 2091 2023-06-23 23:59:06

  正常人沾酒臉紅,就像自家五弟。

  高長恭是知道他有酒量的,畢竟高延宗在鄴城當(dāng)紈绔練了近二十年呢,但他此刻幾杯雄黃跟貢酒兩摻下肚,那小臉兒是肉眼可見的紅了,粉撲撲的,尤其在那雙臥蠶像兩條肉蟲子似的桃花眼里,已有幾分醉意微醺,像月碎春池,波光粼粼。

  而小姑姑那張俏臉卻不紅不白,根本不上色。甚至還有功夫蹙著眉頭,滿眼擔(dān)憂的指了指五弟身后的女子,

  “你別給他斟酒了,來給我倒。”

  “?。苦浮蔽逯断眿D兒也是腦筋一抽,當(dāng)真提了堆一地的裙擺要起身,旋即被高延宗摁住。

  高長恭一想這樣不行啊,趕緊起身去攔,“別和五弟置氣了,回來我這邊?!?p>  高延宗卻抓住姑姑手腕,滿眼溺死人的春水,語氣柔緩黏糊道:“酒品即人品,嫂嫂不與五弟暢飲擺出人品,我怎放心把兄長交給你?”

  這聲“嫂嫂”簡直喊她麻筋兒上了,姑姑抽出手腕一拍桌案,一臉正色道:

  “姐今兒必須得讓你整明白,你哥跟了我絕不能虧待他,姐不帶差事兒的。”

  這話聽進(jìn)高長恭耳朵里有些尷尬,明明每句話都挺耳熟,放在此情此景他們仨身上,就十分詭異。

  高長恭嘩楞著魚鱗裙甲從自己桌上起身,又落坐到她身側(cè),一把奪過她的杯子,目光卻橫向了自家五弟,

  “五弟你哪有老爺們樣兒,死命勸姑娘家酒?”

  她望著小嬌夫,欲言又止。

  高延宗已然有些醉態(tài),手扶桌案笑看著姑姑,指了指角落里擺著連骨帶肉的一只矮桌:

  “嫂子能不能喝了?不能喝去狗那桌?!?p>  高長恭:“……”遭了,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剛張嘴要婉拒的姑姑,登時面色一僵,本就煞白的小臉兒襯得那雙鳳眸更加鋒利、陰鷙,

  “呦呵?下戰(zhàn)書是吧?今天誰先下桌誰是狗!”

  高長恭:“……你說你惹她干啥?。?!”

  高延宗醉醺醺的一句嘲諷,打通姑姑的任督二脈了,戰(zhàn)況瞬間逆轉(zhuǎn),她轉(zhuǎn)守為攻。

  高延宗是主陪,但隔空敬酒時應(yīng)該比長輩微低一點(diǎn),他的長輩姑姑卻不尊這個,酒杯端得挺低,卻仰脖一口干了,然后瞅著他質(zhì)問:

  “敬酒這么大勁兒,揚(yáng)撒的都比你喝的多了,你擱這兒賣酒呢?”

  “姑姑果真是漠北風(fēng)范的豪爽,飲酒都是氣勢壓人……”

  “別整那些虛的,嘮嗑嘴不干啊?擱那不喝,你養(yǎng)魚呢?”

  高延宗:“……”

  高長恭眼瞧著姑姑那小嗑一套一套的,自己嘖巴一口酒杯就空了,跟喝水似的。瞧見高延宗磨磨蹭蹭小口品鑒,喝的慢,還小腰一叉,勸酒的話就跟從土箱子里倒出來的似的。

  ——不出意外,晌午頭子太陽正烈,姑姑便喝醉了,雖然那張臉上煞白嚇人,但脫口而出的盡是酒氣,語氣也愈發(fā)濃重。

  她拍著桌角語重心長的說,“就整兩口這個事,不是我說,就擱這一片,咱都不差事兒?!?p>  高延宗是喝酒上臉的,紅著臉點(diǎn)頭,還抬手遞上自己的手拍了拍她護(hù)腕,

  “還得是大姐講究義氣,能跟我玩到一塊堆兒去,姐夫從來不與我們開懷暢飲?!?p>  高長恭在一旁從頭到尾沒喝幾口,就茫然的聽倆人東扯一句西扯一句,此時更是震驚,

  “我……我成姐夫了?!”

  正巧外面來個甲胄女將來尋安德王,大哥趕忙將人喊來,自己則是把紅衣姑娘從桌子里撈出來,繞開四方桌走了出去,又遞到快步趕來的甲胄女將手里。

  高延宗也繞桌而出,推開自己部下的女將扶住了姑姑。

  鄭姑姑走步踉蹌,卻還搖頭跟波浪鼓似的,手底下暗自摳開高延宗握住自己腕子的手,

  “五弟別扶我,我自己能走!讓那美女來。”

  “還需旁人作甚么?我還不夠美?”

  身穿大袖襦禮服的安德王已是粉面朱唇,醉意闌珊,不知是真醉還是裝的,此時歪歪斜斜的要來扶她,卻是半個身子依靠過來,連語氣和舉動都愈發(fā)纏綿幽怨。

  元無憂雖然有些頭重腳輕,但也能瞧出來高延宗的刻意挑撥,生怕傻愣愣站在那里的高長恭往別處尋思,她只好往旁邊女將身上一倒,還吸了人家姑娘脖子一口,眸光朦朧的嘿嘿笑,

  “重點(diǎn)是美女。”

  高長恭:“……我,我得騸了?”

  待幾人回到蘭陵王軍營,只見將旗獵獵的大門口,甄壯士和彌月早已等候多時。

  甄溫柔湊過來一瞧,直扇鼻子,翁聲道:“大哥怎能讓大姐喝成這樣?”

  大哥委屈:“因軍中禁酒,她一上桌就自罰,還有五弟勾著?!?p>  此時的彌月正和女將爭搶著紅衣姑娘的手臂,隔著木質(zhì)儺面,灰藍(lán)色眸子驟然銳利,滿懷質(zhì)疑的投向高長恭,

  “解衣出門前,和我說過會戒酒的,若非你們意圖不軌,怎會讓姑娘家喝成這樣?”

  高長恭一聽,只是冷笑,“她還能戒酒?你可真是傻子,她要能借酒我都能戒飯?!?p>  “……”

  ——元無憂一回熟悉的大帳,就徹底清醒了。甚至可以說壓根沒醉,一直保持著清醒呢。

  今天上午這場鴻門宴,也不知是因高延宗的克制又親昵,舉止瘋魔,讓她因掌控不住他而慌神,急于安撫高延宗,還是因高長恭的疏遠(yuǎn)和不作為。

  高延宗擺明了在逼她酒后無德,他甚至不惜當(dāng)著高長恭面裝出醉態(tài),與她舉止逾矩,她不裝醉和他過招斗法,只怕會鬧的沒法收場。

  鄭姑姑住在中軍帳側(cè)翼的小帳里。

  彼時,鬼面大將跟著甲胄女將,剛把姑姑放置在木板床上,這位喝完酒臉煞白的姑娘,便一把扣住男子的魚鱗護(hù)腕,睜著微紅眼瞼,嗓音低沉又略帶沙啞的喊他留下等她醒酒。

  站在床頭還沒走的女將,聞言一抬眼,嘴角晃過一縷頗有深意的笑。

  高長恭自然知道她口中的解酒不是好事,礙于有五弟的部下在場,他更得穩(wěn)住心神不能露出羞態(tài)來,遂攥拳輕咳了聲,丟下一句:

  “本王去火頭軍沖壺茶,給姑姑醒酒,這個來得快。”

  隨后又把身后跟進(jìn)來的鮮卑少年一拎,讓彌月好生照看自家主人,自己則扭身逃出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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