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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裙反臣逼我當(dāng)昏君

284汝南女君

一裙反臣逼我當(dāng)昏君 老貓釣鯊魚 2013 2023-11-30 18:19:58

  田埂上相擁的二人在此刻,終于撇棄了人間紛擾。卻沒輕松片刻,忽然又從遠(yuǎn)處傳來一聲賽過一聲的呼喚:“元女君!元女君——”

  隨著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踩著草葉窸窣而來,在田埂上相擁的倆人,才不甘不愿的分開。

  倆人并未聽清楚來者喊的什么,但瞧見來人有個眼蒙白布的,鬼面大將先將紅衫姑娘,拉到自己身后擋著。

  待走近了,聽見高長恭的心腹通稟,才知剛才斛律右丞在時,就有謀士自薦來訪,但被蘭陵王給婉拒了,如今居然追到了麥田里,指明要找鄭玄女,當(dāng)時高長恭的親信們正守在路口,不敢打擾大哥大嫂,但人都找上門了,他們只好給帶路引見。

  待二人走近,元無憂從高長恭身后掙脫出來一看,居然是祖珽和顏之推。

  高長恭看樣子很不待見祖珽,他只微微俯首尊稱了一句:“祖刺史。”

  但他并未抱拳揖禮,只是驟然攥緊了與元無憂十指緊扣的大手,掌心微微汗?jié)瘛?p>  元無憂雖在吏部尚書府,掛了個醫(yī)師虛職,但自己華胥女國主的身份已是人盡皆知,對齊國主都無需行大禮,對個被驅(qū)逐出都城之外的佞臣更沒必要。

  她也附和了聲:“祖刺史?!?p>  卻不料這位白衫蒙眼的祖刺史,聞聲居然向身后恭敬的作揖:“元女君怎么站身后去了?”

  顏之推便會無奈地將他掰回來,“在這廂!”而后跟元無憂作揖行禮,解釋道:“刺史自從被蕪菁子熏瞎了雙目,便落下了聽聲辨位方向相反的毛病,還請二位王駕見諒。”

  高長恭道,“安德王不在,便只有一位,華胥女國主乃帝皇之尊,本王豈敢與她并列?”

  顏之推一捋長須,笑瞇瞇道:“蘭陵王還不知吧?吾主特封滎陽鄭氏的遺孤鄭玄女為汝南女君,位同郡王,尊比皇后?!?p>  高長恭只覺耳邊嗡然一聾!“什么?”

  經(jīng)祖珽一說,元無憂這才得知,鄭觀棋回鄴城后,向陸女相舉薦了鄭玄女為官。與此同時,鄴城的天子也派遣守鄴人傳信于祖珽,讓他如若輔佐汝南女君西征立功,可一同回朝受封。并于近日調(diào)洛州刺史獨孤永業(yè)、濟州刺史尉遲孟都為她驅(qū)使。

  高長恭對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始料未及,他愣愣地瞧著,媳婦兒攙扶盲眼刺史走在前頭,已經(jīng)在談?wù)擙R國主給她的立功標(biāo)準(zhǔn),和可供她驅(qū)使的兵馬有多少了,高長恭才意識到,恐怕本次被奪下兵權(quán)不受重用的,僅他自己。

  眼下齊國主對這位“汝南女君”的重視程度,光憑委派下來的武將和謀士即可瞧得出來。

  尤其這位謀士祖珽,還說北周侵略木蘭城的府兵里,有感染瘟疫的,因此才對鄭家藥山大肆洗劫,卻使不少百姓因此染病而死,但他有一計可絕殺對面。

  蘭陵王忙道:“不能用死尸。”

  祖珽頹然:“那沒了。”

  元無憂聽得茫然,

  “死尸能做什么?周軍都害木蘭城又發(fā)生瘟疫了,不得先隔離救治嗎?”

  女君一問及自己擅長的領(lǐng)域,祖珽興奮道:

  “周軍發(fā)生瘟疫乃天賜良機,我們就該把染疫病的死尸抬上投石車,拋去敵方營地,或放敵軍水源上流處?!?p>  此番言論言簡意賅,足矣把元無憂震驚的半晌沒回過神來,“這么離譜,你咋想到的?”

  祖刺史知道剛才在身旁攙扶他的,便是汝南女君,此時便朝反方向的顏之推作揖道:

  “下官不才,自幼以前三國毒士賈詡為師。當(dāng)年曹操軍中遭瘟,其他謀士只會想到掩埋焚燒尸體,杜絕瘟疫大規(guī)模擴散,賈詡卻會建議曹丞相把尸體拉到劉皇叔城里,或劉備軍營的水源處。今恰逢其時,女君可效仿。”

  祖刺史嗓音柔緩,抑揚頓挫,聽著沒什么聲嘶力竭的鋒利,但一字一句聽下來,明明是頭頂烈日,暴曬在太陽底下,元無憂仍感覺從天靈蓋兒涼到了脊梁骨。

  她忙道,“此計恐傷天和,不利于西征?!?p>  祖珽抬手扶正了眼蒙的白布條,感慨道:

  “利于孝征就行?!?p>  元無憂疑惑:“什么孝征?”

  祖珽微微一笑:“孝征是我?!?p>  元無憂雖然無語,但也不敢不言語,生怕他以為自己認(rèn)同他,趕忙婉拒,“多謝陛下好意送來謀士,但用計需三思,祖刺史也舟車勞頓多日了,請先回館驛休息,來日再議?!?p>  說罷,她故意放慢腳步,去拉高長恭的手。

  她剛對上男子深情濃烈的漆黑鳳眸,小聲問他,“怎么不吭聲?”

  高長恭咬牙切齒地小聲私語,“我早知他乃當(dāng)世毒士,前兩年沌口之戰(zhàn)水淹農(nóng)田引發(fā)瘟疫,正常謀士是發(fā)藥防治,而他說天助我也,也是這番絕路……當(dāng)時誰領(lǐng)兵不說了,總之害得大齊一戰(zhàn)臭名遠(yuǎn)揚,嬰兒止啼。”

  仗著祖珽眼盲耳聾,這倆人故意慢走幾步,在后面耳鬢牙語的說悄悄話。

  祖珽的謀士之策就這樣被汝南女君婉拒了。

  待幾人走出農(nóng)田時,祖刺史在顏之推的攙扶下,不死心地上前自薦道:

  “女君定要三思啊,我能讓女君名垂千古?!?p>  元無憂眼一抬:“美名還是罵名?”

  祖珽:“那您別管?!?p>  “請祖刺史先歇息吧,咱們來日方長。”

  幾人剛走出麥田,上了馬車,就來了一列甲胄覆面的陌生騎兵,稱是斛律右丞的部下,請?zhí)m陵王去議事。

  蘭陵王本想拉著媳婦一同前往,那位甲胄覆面的騎兵,卻強調(diào)道:“右丞只單獨邀請?zhí)m陵王,而非鄭玄女。”

  祖刺史也不客氣地,沖那騎兵斥道:

  “你這武夫好生無禮,這位可是天子敕封的“汝南女君”!印信榜文還在本官手中,斛律右丞仗著是天子岳家、皇后母族,就敢如此猖獗,反駁陛下敕令嗎?”

  那騎兵這才利索地翻身下馬,對元無憂抱拳行禮,但語氣不卑不亢地道:

  “卑職拜見汝南女君!”

  結(jié)果,還是單獨召走了蘭陵王去商議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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