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國滅身死

　　“轟隆隆”，大片大片的烏云集聚，朝陽被陰沉的天空一口吞掉，風呼呼地刮著，皇宮廣場上的那面旗幟上下翻飛，竟被風吹了下來，在風中無助地飄搖。平添幾分山雨欲來風滿樓。

　　姜南枳很快便撐不住了，她用身體抵抗司馬燁的劍，很快便滿身是血，司馬燁一掌將她擊飛，她單薄的身子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甩出去。

　　“砰！”“咳...咳...”姜南枳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震碎了。她咳出了鮮血，司馬燁提著刀一步一步向她走來。姜南枳抬頭，“等一下！我有個疑問！”

　　司馬燁饒有興趣地問：“什么？”“我母后和易漸離是什么關(guān)系？既然我都要死了，你總得讓我明白點?！苯翔籽b作一副悲痛的愚蠢樣子，敵軍和自己的母后是舊識，關(guān)系還匪淺，她懷疑一下還是可以蒙蔽得了他的。哥哥此時很有可能受傷，只希望她能為哥哥博得一線生機。

　　司馬燁似乎對姜南枳不可置信的反應很感興趣，“你母后啊，年少時和西楚國丞相的兒子，也就是如今的國師相識，互生好感，但你母后當時已是太子妃，所以他們被迫分開?！?p>　　姜南枳瞪大雙眼，“那這次燒了糧草和火藥的奸細......”司馬燁有些激動，“對！就是你母后派的，里應外合！”姜南枳內(nèi)心是鄙夷的，“我母后一心為國，真以為我是傻子呢？”

　　司馬燁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沸騰?！霸趺椿厥?！”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慌張。司馬燁發(fā)現(xiàn)自己一瞬間沒有了力氣，“撲通”一聲跪下，倒在地上，“你...你干了什么......”姜南枳慢悠悠地站起來，“你輕敵了?！薄皠倓偟娘w鏢?！?p>　　司馬燁感到極度的痛苦，渾身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反復地扎，他不斷地在地上打滾來減輕痛苦。司馬燁的身體和臉在一分鐘內(nèi)極速變化，從青年到中年再到老年，身體機能也逐漸衰老，背一寸一寸地彎下去，最后是死亡?！澳?.....”話還沒說完，司馬燁就死了，死不瞑目。

　　姜南枳后背都被汗水濡濕，被打的部位隱隱作痛。她扶著門框走出去，外面已是暴雨傾盆，雨大的連路也看不清。

　　姜南枳忍著痛一步一步地走去落英殿，一路上只有宮女和太監(jiān)還有士兵們的尸體。大雨混合著鮮血，血腥味慢慢變淡。

　　大雨沖刷不掉罪惡。

　　落英殿的位置是整個皇宮最高的地方，因為她的隨口一句喜歡，父皇大興土木建造了這樣一個宮殿。如今看到唯余后悔和痛恨，姜南枳忍著痛一步一步地走到她最愛的那個院子，一地殘葉。

　　從這里可以俯視整個京都，往常的喧鬧繁華，人來人往變成了血流成河，了無生機。

　　整個世界好像就只剩她一個了。

　　姜南枳緩慢地坐在地上，污泥染上她濕透的裙裾。她的心中充滿了對敵國的痛恨和對南寧國這樣結(jié)局的不甘。不，不該是這樣的，不能是這樣！

　　姜南枳攥緊了手里的毒藥，傷口已經(jīng)痛到?jīng)]有知覺，眼皮也越來越沉。

　　在她將要闔上眼睛的那一刻，迷迷糊糊中，姜南枳好像看到了一個瘦瘦高高的人影在慢慢靠近她。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掉進了深淵，周圍是一片漆黑，強烈的失重感讓她感到害怕?！案富?！母后！哥哥！”姜南枳此時終于忍不住了，滿臉都是淚水，恐懼，不安。沒有人回答她，四周靜謐的可怕，只留她一人在這無休無止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