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中學是省級重點中學,高三1班是蜀南中學的重點班。
“我們全班55位學生,我們的班排名就是年級班名,也幾乎是市排名。我們這個班的孩子都很勤奮刻苦,你看,都下課了,他們仍舍不得離開課桌,多自覺的好孩子呀!”班主任介紹著班里的具體情況,臉上很是自豪。
眼睛掃過一個個只顧埋頭奮筆疾書的孩子,周哲竟然要細找,才在疊起的書堆里尋出來那三個略顯落寞的空座位。
“據(jù)你了解,跳樓的三位同學在班上情況怎么樣?他們平時有沒有些什么不一樣的舉動?”
“沒什么特別情況,剛才的何婉沁,可能就近兩次模擬考退了些,不過她從前成績一直是班上墊底的,也沒什么奇怪的。高三了,是會有些壓力的?!?p> “還躺醫(yī)院里的萬純芳,成績一直比較靠前,曾兩次獲得市里奧數(shù)一等獎。家里也挺關心她的,在教育上的資源方面,她父母是從不吝嗇的?!?p> “至于死亡的周興,學習比較穩(wěn)定,一直都是前十名,英語學得特別好。他家是高干家庭,對他的學習很上心,聽說已經(jīng)辦理好了高考后出國的手續(xù),這樣就走了,可惜了。”
周哲一筆一筆登記著,可越寫,心就愈發(fā)覺得冰涼。
一直觀察著教室里孩子們的董建偉有著同感,“你作為班主任,每日與他們的相處時間甚至比其家長都要長,就沒發(fā)現(xiàn)這三位孩子在案發(fā)前有什么異常嗎?難道他們除了學習上的表現(xiàn),就沒有其他的情緒反應了嗎?”
“這個問題其實你們也可以問問孩子們的家長。這些都是市里的尖子生,從小就有良好的學習習慣。正如眼前,兩位是專業(yè)的刑偵工作者,就你們現(xiàn)在看,能看出來他們有什么不一樣的表現(xiàn)嗎?”
感覺受了質疑,班主任毫不客氣地回應。
“我們教師現(xiàn)在頭頂壓著升學任務,要做好授課的本職工作外,要應酬家長們對孩子的各種學習需求,完成教育部門分發(fā)的各項細碎工作。像現(xiàn)在,還要處理突發(fā)事件造成的影響。如果孩子們因此成績下滑,我們業(yè)績是要受影響的?!?p> “難道成績就那么重要嗎?”周哲停下了筆。
“我也想它不重要,但現(xiàn)實擺在眼前,少了一分,你能上985嗎?”
聽不下去了,周哲收起筆,“少了一分不能上985,但上了985的孩子,就是好孩子嗎?”
聽出來了話中的意思,班主任推了推眼鏡,“關于這個問題,作為教師,我真的不能給出標準答案。但制度已經(jīng)劃出了標準,現(xiàn)實篤定了這個標準,家長不但認同了還瘋狂追逐這個標準!我也同意現(xiàn)在的教育已不如往時純粹,你可以提出質疑,但你改變得了現(xiàn)狀嗎?”
……
接到電話,昨夜跳樓的學生突發(fā)心肌惡疾,已身亡,周哲和董建偉必須馬上趕往醫(yī)院。
他們還沒到醫(yī)院,就已經(jīng)接到了局里打來的電話,要求辦案時一切要注意詢問方式,在未得指示前,不可對外泄露任何案情。
已經(jīng)到了醫(yī)院的何運宏父女及馬小伶兩人,也同樣被跟去處理相關事宜的校長勸說,禁止消息外露。
為了女兒的前途,何運宏當然同意了。
小伶明顯累得很,可可把來勸說的人都推到外面去說了。
可病房里,卻仍然不安靜。
“嘖嘖嘖,這就是你們馬氏的靈師吶,跑了九層樓而已,起不來啦?以后可怎么辦喲,哈哈哈!”張安然坐到了窗臺邊。
“誰小時候不這樣?”
馬小玲卻只顧著望外面,殯儀館的車正接走昨夜跳樓的孩子尸體,看著車邊飄散的黑魘,她再次確認道,“別只顧著笑,你真的確定那小魔斷氣時,心是紅的?”
“既然你這般信不過我,剛才就應該直接把咒印貼它額上,把它打散了,留那么一絲讓它回魂干啥?就算它真的誠心悔過,亦改變不了隨貪欲灰飛煙滅,不可輪回的結局?!?p> “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但活著的人,應當有個念想?!毙×嵋恢本o盯著外面。
忽然,一陣壓制的氣息一閃而過,連床上的小伶都感受到了。
“外面有東西!”張安然瞬間消失。
小玲從窗臺來到床邊,“別裝了,人家是張氏天師的后人,你以為你裝睡,她不曉得?”
“她,她真的走了?”小伶這才敢睜開眼。
此時卻聽見那護士的聲音由近及遠向外蕩開,“天靈靈,地靈靈,茅山真道天眼開,世間萬物速顯真靈,急急如律令!”
一陣重重的氣息壓迫而來,小伶想起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珠子,又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真膽??!”
只一瞬間,安然已經(jīng)低頭望著眼皮子還在跳動的小伶。
感覺臉上一陣冰涼,小伶慶幸自己提前閉上了眼睛,但仍再緊閉了一下。
“沒找到?”小玲問安然。
“跑了!你這一箭雙雕差點兒就成了。”
“那孩子魔性不算重,老想著快點兒攝魂亂了陣腳而已。它攝得了前夜的精魂,得了些靈力,便設計自己跳樓入院,好三魂出竅,爭取在最短的時間里多攝精魂快速增強靈力。選的目標都是些它熟悉的人,不為別的……”
“為下個月的高考!”聽得入神的小伶吐出來了心中所想。
“喲,沒睡著呀?!?p> 湊到眼前的一雙無瞳黑眼,嚇得小伶又緊閉了雙眼,把腦袋縮進被子里。
張安然起身,從窗臺望向遠處,“從前都為功名利祿,今日,考個試而已,太可怕了?!?p> “無事不在因果?!?p> “你是不是年紀大了,凈說些廢話。那外面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因,沒看到,怎么辦?”
眼神向安然示意了一下床上的小伶,小玲嘆氣道,“我七魄分散,有靈無力,只能靠她了?!?p> 安然會意,“那去找唄,魂魄歸一,就能靠你自己,就用不著這膽小鬼了?!?p> “我找!”小伶放下蓋在頭上的被子,“我去找!”
黑色無瞳的雙眼下,是一張紫色的翹唇。
小伶瑟瑟發(fā)抖,“嗨,姐姐,你……不用去看看別的病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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