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我與你一起承擔(dān)。
月榕單指敲著腰間的環(huán)佩,南嶺鎮(zhèn)的店家當(dāng)真是賺錢都不積極啊。
他收錢時(shí),看也不看一眼,也不怕收到假銀子?
掌柜睜眼打哈欠,視線與月榕對上,眼睛瞬間亮了。
“春生!春生!快出來迎客了!有客到!”
前后轉(zhuǎn)變之大,變臉?biāo)俣戎熳屧麻攀剂衔醇啊?p>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最近又變美了?
掌柜的整了整衣袍,滿臉堆笑的從柜臺后走出來,“三位貴客,稍等片刻,我讓春生先去給三位貴客整理房間?!?p> 掌柜說話時(shí),目光一直在月榕與祝星眠身上打轉(zhuǎn)。
云闌微微皺眉,擋在兩人身前,看向掌柜的眼神凌厲,帶著濃濃的警告,“亂看什么?”
月榕望著云闌的背影,不由感嘆。
師兄還挺霸道,連旁人多看幾眼眠眠都不肯。
掌柜的連連作揖道歉,“對不住啦,對不住啦。我是見兩位姑娘生的太美,恍若天仙下凡啊,一時(shí)移不開眼,絕無惡意,絕無惡意?!?p> “掌柜的,來人就來人唄,喊我做什么?”一位白面小眼的少年從簾子后走出來,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掛在身上,顯然是剛起,他滿不在乎的眼神再看見月榕與祝星眠時(shí),瞬間亮了。
怎么說呢,像是狗看見了骨頭。
掌柜的上前就給了春生一腳,“瞎看什么!還不快去收拾上房。”
春生笑容滿面的應(yīng)了一聲,拿起桌上的白布小跑著就朝二樓去。
“三位,你們在這兒等會?!闭乒竦捻樖帜闷鹨粋€(gè)毛巾把桌椅板凳擦了擦,請他們坐下。
月榕與祝星眠對視一眼,這家客棧也奇奇怪怪的。
原本態(tài)度懶散得很,可看見她和祝星眠后,馬上又換了個(gè)態(tài)度,殷勤得過頭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云闌看了眼板凳,并未落座,“掌柜的,這座小鎮(zhèn)為何如此荒涼?人都去哪了?”
“人都在家呢?!闭乒衽阒榻B起小鎮(zhèn)的情況,“我們這兒物資豐富,生活富足,家家戶戶都有錢,所以啊,也就不那么拼了?!?p> “現(xiàn)在是早晨都睡著呢?!闭乒裾f,“你等巳時(shí),鎮(zhèn)子上就忙碌起來了?!?p> 掌柜的說著擦了擦他身邊的柜子,“我這客棧啊,一年也沒什么人來,所以也就顯得臟了點(diǎn)?!?p> 月榕:“那為何沒人來呢?”
掌柜的兩手一攤,“我一升斗小民,這些我哪知道?!?p> 月榕總覺得掌柜的話,錯漏百出,這里鮮有人來,鎮(zhèn)子上的人又不勤勞,如何富足?
別的不說,單說這家客棧,一年也來不了幾個(gè)人,他拿什么維持生計(jì)?
“掌柜的,你這客棧一年也來不了幾個(gè)人,你如何維持生計(jì)?”
掌柜的聞言,害羞的撓撓頭,“我家祖上略有薄產(chǎn)?!?p> 打擾了,原來是位二代。
云闌又與掌柜的交流了幾句,不過左右也是些沒什么有用的信息。
在掌柜的口中,他們這兒好得很,雖然人是懶了點(diǎn),地方臟了點(diǎn),但總比其他地方,一年累死累活也攢不了幾個(gè)錢強(qiáng)。
云闌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聽說你們這兒總是丟小孩?”
“哎,你說這年頭哪里沒有人販子?”掌柜的呸了一口,“也不知是哪個(gè)殺千刀的,做這種缺德的營生!”
“不過并沒有你說的總是,只是偶爾會有不操心的人家弄丟了孩子。”
“掌柜的,房間打掃好了?!?p> 云闌聞言帶著月榕與祝星眠上樓,三人暫時(shí)先進(jìn)了一間房。
月榕與祝星眠在桌邊坐下,云闌抬手給房間加了一層結(jié)界,防止隔墻有耳。
祝星眠皺著眉說,“我覺得這里很有問題,掌柜說小鎮(zhèn)的人懶,但又生活富足,他們都不做事,哪來的銀錢糧食?總不能各個(gè)都是祖上有薄產(chǎn)吧?”
云闌:“他不是說巳時(shí)小鎮(zhèn)會熱鬧?我們到時(shí)去看看?!?p> 月榕撓撓頭說,“要真是掌柜說的那樣,這里的居民確實(shí)挺幸福?!?p> 祝星眠眼神詫異,“你信了?”
月榕笑著搖頭,“當(dāng)然沒有?!?p> 她看向窗外,輕聲說,“我說的是,要真是?!?p> 一個(gè)地區(qū)的居民要想悠閑又能衣食無憂,生活富足,要么生產(chǎn)力高度發(fā)達(dá),要么掠奪別人的勞動成果。
可這里是古代社會,能有什么生產(chǎn)力?
祝星眠輕叩桌面,眼神嚴(yán)肅,“我有一個(gè)想法,也許這里的人靠拐賣孩子獲利?!?p> 云闌斂目,“若真是如此,這是人間官府的事,我們無權(quán)插手?!?p> 祝星眠聞言,眼神一暗,她當(dāng)然也知道修士不能擅自干擾凡間秩序。
修士只管妖邪之禍,人禍,他們無權(quán)插手。
“我們中午再出去看看唄。”月榕說,“若是確定乃是人禍,我們雖不能插手,但可以讓別人管啊?!?p> 祝星眠眸光一閃,問,“師姐,你有辦法?”
“我們不是要去玉琉嗎?路上還遇不見幾個(gè)大官嗎?”
這里的里正不管事,總有管事的人。
云闌出聲制止,“不可?!?p> “師妹,不能擅自出手干擾凡人命數(shù)?!?p> 替凡人改命,會遭天罰,在突破之日,百倍的還你。
月榕輕哼一聲,“我不管,吾輩修士若面對人間苦厄,閉眼不管,又何必修仙?”
“我不怕天罰,不就是雷劫嗎?讓它來劈我好了?!?p> 如果此地真是人販子猖獗,她才不管那么多,她最恨人販子了。
“師妹,你。?!痹脐@看著月榕堅(jiān)定的眼神,最終規(guī)勸的話化為一聲長嘆,“罷了,我與你一起承擔(dān)?!?p> 他抬手輕揉月榕的發(fā)頂,眉宇間是淡淡的無奈,“你這小身板夠天雷劈幾次?”
月榕拍開云闌的手,“你可不要小瞧我,我布的陣天雷也沒辦法?!?p> 云闌淺淺一笑,“對,師妹最厲害啦?!?p> 月榕看著云闌這張寡淡平凡的臉,真奇怪,明明是張平平無奇的臉,她為何感覺師兄還是往日那般俊朗呢?
“師兄,你這面具有用嗎?”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云闌抬手摸了下臉,問。
“怎么感覺還是那么帥。”
云闌被月榕逗笑,又快速恢復(fù)成沉穩(wěn)的模樣,抬手輕敲月榕的頭,“又拿我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