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提起褲子不認人?
宋君君溜進普照寺,自以為無人知道她進入,“無意中”聽到了嶸王妃與侍女的對話。
對話中明示了,勤兒是太子的孩子,是他的私生子。
這話把宋君君嚇了一大跳。
除了驚嚇,宋君君的心中還有隱隱的擔憂與憤怒。她說不上來到底是何種的擔憂與憤怒。
震驚之余,宋君君坐上了前往張三家的馬車。早先張三跟蹤宋君君被她甩掉之后,宋君君就派文鑫摸清了張三的住處,就在賭坊一條街附近。
馬車上,宋君君快速鎮(zhèn)定。
這事兒多半是真的。孩子的母親還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父親是誰嗎?可就算是真的,與她又有什么關系呢?
她的正事兒,應該是去找到張三,問清何巧巧散布謠言的事。
可張三這種無業(yè)游民,哪里會待在家中好好地等著客人上門呢?宋君君撲了個空。
文鑫進去張三那幾間破舊泥瓦屋喊了個遍,都無人應答。
“小姐,沒人。我看里面的桌椅都積灰了,不像是有人住的?!蔽啮纬鰜泶鸬?。
文鑫的呼喊驚擾了張三隔壁的鄰居,那大娘罵罵咧咧地走出門,走到圍墻根前,見宋君君像是大戶人家的姑娘,語氣便緩和了許多。她諂笑著作揖,道:
“貴人歲旦,百事如意。您來此處,可是找張三的?”
“正是。你可知他去哪兒了?”宋君君朝她進了兩步,問道。
那大娘笑得格外喜慶,道:
“知道知道。年前他就不住這兒了!說是發(fā)了點財,搬去了民順坊。聽說,是要做綢緞的買賣!”
發(fā)財?那定是何家給的報酬。宋君君暗暗想道,向大娘道謝,轉身要走,可那大娘卻支支吾吾,仿佛還有話要說。
“還有事?”宋君君問著,見大娘眼神閃躲,便知她這是要錢。
“文鑫?!彼尉o了小廝一個眼神,文鑫心領神會,從腰間摸出些碎銀子來遞給那大娘。
宋君君轉身朝巷子口走去,文鑫追上來,問道:
“小姐,咱們可是要去民順坊?”
宋君君搖搖頭,“我總感覺有哪里說不通。娘親年前制新衣才去過民順坊,我沒聽她說起開了新店。還有,張三他即便是有了很多錢可以開綢緞莊了,那自己的家也沒理由扔下啊。民順坊我們不去,我們讓官府去?!?p> 文鑫若有所思,卻見宋君君愁眉緊鎖,不禁問道:
“那小姐還在憂慮什么?”
“我是怕張三遭遇不測。”宋君君說著,快步朝巷子口的馬車走去。
文鑫大吃一驚,涉及到人命了,這可是大事,他慌忙追上宋君君。
宋君君讓文鑫先去民順坊打聽打聽,自己則去東宮找太子。
一則是為了張三的事,二則是為了太子“私生子”的事。
這第二件事,實屬是驚天猛料,宋君君沒來由地憤怒過后,“八卦”的好奇又占據(jù)了意識高地。
宋君君駕著馬車,送完文鑫后,順路直奔東宮。
宋君君有東宮的令牌,而東宮的人也早就習慣了宋君君三不五時地登門,通傳的黃門正快步朝正殿走著呢,身邊一陣風刮過,他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宋君君越過守門的慎獨,扒拉開了正殿的大門。
追不上,他實在追不上。
宋君君都躥進去了,他才氣喘吁吁地追過來,還險些被臺階磕絆,得虧慎獨眼疾手快,托住了通傳失敗的內侍。
“多……多謝慎公子……”
與此同時,宋君君的聲音在大殿響起:
“梁君復!我告訴你一件事,你有孩子了!”
殿中鴉雀無聲,宋君君也才看清,這殿內,不僅坐著太子,還坐著林太師、大理寺卿方知忠,以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了關的宋煦明。
宋君君這話比嶸王妃說的要嚇人多了。
殿內眾人齊刷刷地望著闖進來的宋君君,都被這話驚得目瞪口呆。
宋煦明一口茶水噴出,眼睛瞪得格外的大。
大理寺卿方知忠先是迅速瞄了一眼宋君君的肚子,又擔心太子責怪,便垂頭喝茶,佯裝失聰。而太師聽了這話,也不自覺地看了看宋君君的腹部,又看了看同樣一臉震驚的太子,覺得此事另有蹊蹺,便也閉口不言。
主座上的太子難以置信地望著宋君君的腹部,經(jīng)歷了他出生以來最艱難的一次思考,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和宋君君……有了孩子。
在太子身邊侍候的慎孤,沒聽到太子的反駁后,也下意識地以為,是宋君君有了身孕,頓時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腦子里也飛速地過著所有太子與宋小姐可能有過的單獨相處的時間。
門口的慎獨快速低聲打發(fā)走了通傳的黃門,靠著殿門,心中有了答案:太子與宋小姐,一定是太后入葬那日晚上,在郊外木屋暗結的珠胎。
宋君君忽見殿內有這么多雙眼睛,一時也忘記繼續(xù)說下去。
太子思索無果,遂回過神來,放下茶杯,問宋君君道:“你說什么呢?”
“我……”
宋君君望著殿內眾人的反應,一下子也明白過來,合著大家是誤會了,以為是她有了孩子。
她上前挪了半步,剛要開口,大理寺卿方大人便迅速起身,向太子行禮告退:
“殿下,年前的兩樁剝皮的案子現(xiàn)已了結,下官大理寺還有些公務,殿下若無別的吩咐……”
太子擺擺手,算是允諾了方知忠。方知忠便迅速起身,像是腳底著火了一般,迅速撤出了殿內。
太師見狀,也找了個理由,起身離去。
宋煦明眉頭皺著,嘴上又拼盡全力在笑。因為,這樣的事,算是喜事,他不笑,不合適。可是在他這個娘家人看來,他畢竟還是要為著妹妹僅剩不多的聲譽考慮。萬般糾結之下,終于擁有了一副宋君君看了都要嫌棄的表情。
“君君,你……你……”宋煦明想說些什么的,無奈,語言系統(tǒng)仍在震驚之中,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君君,我與你……”太子瞥了一眼太師的背影,迅速放低聲音,看著君君,道:“我們是何時……”
這話險些教宋煦明目眥盡裂。
這算怎么回事?提褲子不認人嗎?
“哎呀不是,你們誤會了!不是我!”宋君君慌忙解釋道。
聽了這話,宋煦明才稍稍緩下一口氣。
“那你剛剛說的是……”太子不解。
“勤兒啊。我說的是勤兒啊?!?p> “勤兒……”宋煦明重復著這個名字,又驚道:“嶸王家的世子?!”
太子看著宋煦明望過來的疑惑又驚恐的神情,更加迷茫了。
“君君你到底在說什么?”
“我偷聽到的,嶸王妃說,勤兒是你的孩子?!彼尉?,“怎么?你自己不知道?”
“她原話是怎么說的?”太子疑惑的臉上瞬間露出憤怒的神色。
好在宋君君記性好,她一五一十復述出了嶸王妃與侍女的對話,太子聽著,臉是越來越黑。
“勤兒多大?五年前,我才多大?如何能有子嗣?”太子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
“五年前,你十三啊……”宋君君回答道,又趴在桌上朝太子探了探身子,道:“萬一你天賦異稟呢?”
“你可真是抬舉我了,我是否有此番天賦我自己竟不知?”太子皺著眉,也朝宋君君靠近。
宋煦明看著太子壓抑著怒火的神情,又看了看宋君君一副略帶些鄙夷的神色,尷尬地想走,可已經(jīng)過了遁逃的最佳時機了,他便只能繼續(xù)尷尬地坐著。
“可她們主仆二人私房話,何必要搞這么一出呢?”宋君君縮回身子,托腮道。
太子氣得咬牙切齒,可面對著宋君君,又不好發(fā)作,仍耐心地問道:
“你去時可見過什么人?”
“都說了我是走后門兒的,我沒看到人啊。就是出門的時候,看到了凈慧師太……”宋君君玩著手里的玉杯,漫不經(jīng)心地答道。
“抓過來。”太子沉聲吩咐,一旁的慎孤領命,迅速起身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