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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yǎng)豬百頭,不如逼太子殿下還錢

第201章 心死之人,如何能救?

  雨停了,天亮了。

  然而牡丹再也看不到了。

  文鑫趕來時,宋君君已經(jīng)走出了鴛鴦堂。

  “牡丹姑娘她……”

  文鑫跑得氣喘吁吁,身上的衣服教雨水與汗給打濕了。他迎上去,問道。

  “斷氣了……斷氣了……”宋君君失魂落魄,輕飄飄地說。

  文鑫萬分自責(zé),哭喪著臉,道:

  “是文鑫來遲了……”

  宋君君搖搖頭,拍了拍文鑫的肩頭,強撐著安慰他:

  “該走的留不住……心死之人,我救得了她一日,救不了一世?!?p>  就像蘭姨那般,鐵了心要尋死的人,哪里又能救得了?

  “何瞻暈了還沒醒,你去他家報個信吧,讓人來抬。鴛鴦堂牡丹死了,今日閉館。堂里亂糟糟的,恐怕騰不出人手照顧他……”

  宋君君說著,轉(zhuǎn)過身去,一步一挪往前走,卻似乎萬般勞累,連神色都倦怠許多。

  文鑫看著宋君君,心下?lián)鷳n,剛想追上去,卻聽得宋君君道:

  “不必跟著我。蘭姨死了,良娣尚在東宮禁足。你便去告訴她一聲。親生的母親為她死了,哪怕她再不愿認這個母親,頭七忌日時,也該墳頭敬香懷念一二吧?去吧。不必跟著我了,我想靜一靜……”

  宋君君擺擺手,緩緩朝前而去。她是想著,何巧巧與蘭姨好歹是母女一場,巧巧再不肯面對自己的真實身份,如今生母也算是為她而死,她怎么也該知道。

  只是,宋君君這一念之下的仁慈,終究是害了自己。

  她低估了人性的惡,錯誤地選擇了相信女兒對母親的愛。

  文鑫按著宋君君的吩咐去了,宋君君心緒始終難平。雨停后的街巷,漸漸恢復(fù)了往日的喧囂,可她心中卻只有難以名狀的唏噓。

  從她去年開始努力完成系統(tǒng)下發(fā)的“終極任務(wù)”起,便眼見著世間的美好,總是不得長久。

  美滿如王安華一家,老實本分,父親卻被奸人李代桃僵,全家僅余她一個活口,歹人甚至不惜千里追殺,只為滅口;

  驕傲如何阿寶,張狂恣意卻困于情愛,清醒過后遁入空門,卻陰差陽錯撞破葉晚鳶的密謀,被殘忍殺害;

  孤高如葉晚鳶,苦于權(quán)貴高位不可得,最后卻為著權(quán)勢罔顧人命,生之盡頭亦有此生難以言說不可償愿之事;

  而生于泥濘的梁牡丹,遭人折辱好不容易遇見微光,本以為能苦盡甘來,卻是造化弄人,血緣阻隔更甚世人冷眼。

  宋君君迷茫了。

  她不明白,為何會這樣。

  每一件悲劇,似乎都有始作俑者,卻又似乎再無挽救之法。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皇帝雖年邁但并不昏庸,太子偶有頑皮卻也是正人君子,朝中勢力雖盤根錯節(jié),但也不乏如太師一般忠心耿耿又有才干的純臣。

  政治算得上清明,四海稱得上太平,卻如何還有如此之多的陰暗灘涂?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宋君君悶頭想著,腦海中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了未央宮中先皇后的牌位。

  太子說,母后曾親蠶躬耕撫慰百姓,曾高坐金鑾殿與皇帝共治天下,卻仍是說自己困于皇宮高墻,郁郁而終。

  她抑郁的,究竟是什么?

  是在這大齊永遠無法實現(xiàn)國泰民安、百業(yè)昌盛的“大同”社會嗎?

  洛生駕著馬車,老遠就看見了宋君君。

  她去的方向,并非東宮的方向。

  他剛要呼喊太子妃,卻想起宋君君往日的吩咐,便只道:

  “君君,您要往哪里去?”

  宋君君回頭,看著洛生,扯了個笑容,道:

  “回家一趟。從此處去,穿過民順坊,可以回到宋府。”

  洛生點點頭。

  是洛生找來的宋君君,他也想救下牡丹這個好友,只是他也明白,去意已決的人,如何留得?。?p>  “您若是不嫌棄,便讓洛生送您去?”

  洛生趕著馬車,到了宋君君跟前。

  她搖頭謝絕。

  “牡丹的事,您不要太傷心了。”

  洛生眼見了牡丹離世的全程,也全然見到了宋君君在牡丹墜亡后那錯愕慌亂的神情,便更是擔(dān)心她會自責(zé)不已。

  “嗯?!彼尉c點頭,道,“她的后事,我不便插手,只能出些銀錢。還請你費心。我想自己走一走。你去吧?!?p>  說著,宋君君茫然地向前走去。

  洛生看著宋君君的背影,也是心下悲傷。

  這世間,總是對善良的人太過殘忍。

  宋君君順著慣性走著,走過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的張記點心鋪,又穿過小巷子,終于走回了宋府跟前。

  推了門進去,宋夫人在扶被雨澆倒了菜圃矮籬笆,宋老爹在后院練槍,他今日休沐;不多時,穿著一身官服還未來得及換下的宋煦明從角門進來了,他從御史臺回家,走角門是更近的。

  見了宋君君,宋家三人都是一致的笑臉,問她道:

  “我們太子妃怎么今日忽然回來了?”

  “爹,娘親,煦明……”宋君君應(yīng)道,“我想吃粽子了……”

  宋夫人笑著打趣她,還未到端午,倒是先嘴饞了。

  宋煦明也笑道,可是太子府的廚娘包的粽子不好吃?

  宋老爹嘿嘿笑著,說是家里的飯食,便是豬吃的,都好過外頭的。

  宋君君聽了也想笑,一步一步朝他們走近,卻一步一步更加沉重。

  到最后,竟仿佛腳下有千斤重,再難拔步。

  笑著笑著,眼前的天地倒轉(zhuǎn),黑夜瞬間而至……

  等宋君君再恢復(fù)意識的時候,她已經(jīng)躺在了東宮的寢殿之中。

  透過裊裊的香爐輕煙,屏風(fēng)后頭隱約坐著兩個人,看身形,是太子和宋煦明。

  迷迷糊糊之間,宋君君聽得宋煦明說,古丘國的使者,晌午時分便能抵達驛館。隨行人員中,還有古丘的一位郡主。據(jù)說,是古丘王族最美、最受寵的一位。

  古丘使者入京,太子奉陛下旨意,安排了太師去接待。這是宋君君一開始就知道的。

  太子默然片刻,說是芃桑在與他來往的信件中,事先并未與他提過隨行有女眷。

  宋煦明倒是膽子大,也敢猜,他猜測,也許古丘大王子芃桑,是想代古丘王與大齊商議聯(lián)姻之事。

  兩國交好,締結(jié)姻親也是常有的事。宋煦明是想提醒太子,選擇聯(lián)姻的人,當(dāng)慎之又慎。

  “此事也不急?!碧拥溃肮徘鹈扛魩啄瓯銜汕彩拐咴煸L,例行上貢朝拜罷了。若芃桑有此意,也可慢慢挑選京中合適的兒郎。從世家中選,再好不過?!?p>  做了古丘的郡馬,大齊的官場,便與之無緣了。太子如今掌控著朝堂,所謂世家,有葉氏先例在前,如今也不敢忤逆。

  “這些事,明日讓太師去處理吧。若是他那邊缺人手,有勞你再幫襯一二。為著何家的那些爛事,君君憂思過度,我這些日子,便盡留在東宮。有什么事,送來東宮處理便罷。等到了芃桑朝見父皇的日子到了,我再與他見面也不遲?!?p>  屏風(fēng)后的太子,連身影都透露著一股堅定。

  宋君君觸動非常。

  她該多么幸運,宋府美滿和諧,又能得夫如此。

  不過,宋君君想著太師還單身呢,也許見了郡主,便紅鸞星動,就此改了心愿呢?

  想到此處,宋君君迫不及待地坐了起來。

  “梁君復(fù)!我記得你似乎之前還安排了何瞻去接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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