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攻略50%
何巧巧楚楚可憐并未感動太子,示弱投靠不成,反而又被太子挑破身份。
只是太子勒令何巧巧返回東宮時,太傅卻執(zhí)意要身邊的人攙扶著,出來勸阻。
說是膝下如今只此一女,懇請?zhí)娱_恩,讓何巧巧在何府多留些時日。
太子心中明了,何太傅是還不知道真相,所以才這么護(hù)著這個他從前多有虧待的女兒。
可太子又不好強(qiáng)行拆穿何巧巧的身份,只好空手而去,回皇宮向父皇復(fù)命去了。
趁著何太傅出去求情的間隙,慎言已經(jīng)在暗中將太子妃交與她的信,置于太傅的枕下。
何巧巧的真實身份,呼之欲出。
只是太子妃和慎言都沒有預(yù)料到,太傅體力實在不濟(jì),送了太子出府后,太傅便倒頭暈了過去。
何巧巧乖順地侍奉床前,只要太傅現(xiàn)在還有一口氣,她便無所畏懼。只是何家門楣光耀也難長久,她便盤算著,等她做完最后一件事了,便可從何府脫身出來。
“三喜,你悄悄去把張三兒叫來?!焙吻汕捎H自給何太傅蓋好被子,見他昏睡沉沉,便也毫不避諱,吩咐身后的三喜。
這最后一件事,落在宋君君的身上……
而宋君君對何巧巧的禍心卻是懵然不知。此時的她,正一門心思和王安華一起,看畫坊的鋪面。
“到底什么是畫坊呢?”恒悅郡主拉著王安華,問道。
“畫坊啊,就是賣畫的地方。”王安華給她的解釋也是通俗易懂。
“安華喜歡畫畫兒,花鳥魚蟲、山水人物,沒有她不會的!”宋君君笑著夸她,又對恒悅說,“哪天你和安華都空閑,不如替你畫上一幅?”
“我天天都空閑!”恒悅郡主興致高昂,“替我畫,只畫我一個人嗎?”
“是啊。”安華點(diǎn)點(diǎn)頭。
“那不好?!焙銗倱u了搖頭,道,“要畫,就畫我們?nèi)齻€人的!我把它帶回古丘,掛在我的寢殿里!”
“好!”宋君君笑著點(diǎn)頭。
“也好。”王安華也笑著應(yīng)下了。
太師與她說起過,她父母的仇即將得報,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臨街的鋪面,只這一處最好?!蓖醢踩A扶著欄桿,遠(yuǎn)眺著青山蒼翠,對宋君君道。
宋君君也覺得此處鋪面位置最好。
樓下人流密集,樓閣背面,還可遠(yuǎn)望,看碧水河從山下蜿蜒而出,天然便是一幅絕佳圖景。
此番景致,做畫坊是最好的。
“這里原本是顏料鋪?zhàn)?,掌柜的?jīng)營不善,連年虧損,便想著要脫手,留些銀錢做別的買賣。”王安華說著,很是感激林太師。
是太師留心了街邊的鋪面,聽說掌柜的要脫手,便預(yù)留了訂金,為王安華預(yù)訂了下來。
“太師?他怎么還有這閑心?”宋君君聽聞此事,倒是格外感興趣。
以往,林太師都是一心撲在朝政上,點(diǎn)卯上朝比誰都積極。一有什么事,總是拉著太子討論,半夜三更都不放人的。
王安華笑了笑,知道宋君君對林余有些誤解,道:
“兄長只是面冷。我一家蒙難,也是多虧兄長收留。他為保護(hù)我,才勸我藏在太師府,少出門走動。”
說著,王安華也細(xì)細(xì)地回憶,林太師對她的想法一直都是不在意的。是開畫坊也好,找人嫁了做個夫人也好,都沒什么不同。
隱約好像是從宋君君陪她去太師書房找顏料那次之后,沒多久,太師偶爾聽見她與侍女的對話,知道她想開畫坊,便說了一番有些奇怪的話。
“他說什么了?”
宋君君追問道。
“兄長起先是默而不語,隨后便贊我。說是‘能為自己而活,也算不負(fù)此生’。還說,我的父母泉下有知,一定也是萬分喜悅。”
王安華的話音剛落,宋君君耳邊便聽得系統(tǒng)機(jī)械的提示音:
【太師任務(wù)攻略完成度:50%】
系統(tǒng)的提示來得猝不及防,仿佛是正等著王安華復(fù)述的這句話一般。
宋君君大喜過望,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
“真的?”
王安華和恒悅都疑惑宋君君為何如此開心。
宋君君只好說,她是看太師孑然多年,一心只有朝政,活得像個一板一眼的儒生太久了,如今有了其他的情緒波動,是天大的好事。
這話半真半假。
宋君君猜想,是太師那日聽了她說的話,她又拿先皇后勸了太師,太師應(yīng)該有所動容了。
三人踱步走到面朝街巷的那一邊,正閑聊著呢,宋君君偶然低頭一看,發(fā)覺太師正立在街巷之中,聚精會神的,不知在看什么。
宋君君正要去喊他時,太師也恰好抬眸,朝她們看去。
太師借此機(jī)會,再度與宋君君對坐共飲。
宋君君環(huán)顧著茶室,古樸清幽,鬧中取靜,全然不聞街坊中的熙熙攘攘。從窗子望出去,剛好還能看見皇宮巍峨的一角屋頂。
“你方才凝望的,便是這家茶樓?”
“是?!碧珟熉勚柘悖稽c(diǎn)頭。
宋君君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當(dāng)即便低聲問太師:
“你與先皇后……也來過這兒?”
“沒有?!?p> 聞言,宋君君莫名松下一口氣。
那一日太師將她認(rèn)錯,她事后便想,太師與先皇后,究竟是不是那種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
只是怎么算,二人的年齡、身份,似乎都相差太多。
“你見過她嗎?”
太師忽地抬眼,問宋君君。
“?。俊彼尉粫r懵然,怔了一怔,反應(yīng)過來,太師口中的“她”,是指的先皇后。
“我怎么可能見過她?我們宋家,從前都很少出入宮禁的……我只見過她的畫像……”
也許某年宮宴見過,可二人從無交集,僅僅只是字面意義上的見過,也不是太師真正想問的。
“天下太平,國富民強(qiáng),是她的心愿?!?p> 太師低著頭,看著杯中浮浮沉沉的茶葉。
“你總問我心愿,她的心愿,便是我的心愿?!?p> 太師自顧自地說著,似乎并不期待宋君君說話。
“太子妃一定很好奇我與她的關(guān)系……”
好嘛!說到重點(diǎn)了!
宋君君坐直了身子,洗耳恭聽,不敢打擾他。
太師撫著膝頭,臉上掛著淡淡地笑。
“她于我,是恩師,是長輩,是領(lǐng)路人,也是知己?!?p> 太師神情格外虔誠,提到“知己”二字,眼中才有些神采。
“她臨終時的遺憾,就是不能見到天下真正的安定,不能得見國富民強(qiáng)……”
太師說著,回想起先皇后,眼中似有淚花。
宋君君從林余的眼中窺見此番情緒的復(fù)雜,心中亦有崇敬。
“如今海內(nèi)清寧,雖說她無緣得見,但有太師您,也算是另一種見到。太子并非庸才,先皇后若是能看見如今的太子,一定心有安慰。太師,其實,她的心愿,你和太子,已經(jīng)替她做到了很多了。”
宋君君說這些,就是希望太師能更多地為自己考慮,這么多年來,人人都說,太師年少便名滿天下,是少有的濟(jì)世之才,他是如星月一般的人物。
可宋君君去過太師府的,那里總是灰撲撲的,滿院的修竹翠柏,卻更顯清冷孤絕。
如今宋君君更加明了,太師其實一直都是為了先皇后的心愿而活。
他比太子年長不過十歲,如兄長一般,時常輔佐在側(cè)。
平衡朝政,糾察貪腐,盯著朝野上下,也有太師的一份辛勞。
他什么都做得極好,為人謙和溫潤,一以貫之的嚴(yán)謹(jǐn),規(guī)行矩步。卻唯獨(dú)忽略了自己。
宋君君曾問過他,且不說國泰民安何其困難,若是真的海內(nèi)安寧,國富民強(qiáng)了,那之后呢?那之后他又當(dāng)如何?
他答不出來。
宋君君敬佩太師多年來的持之以恒,但也心疼他,只是希望他能在嘔心瀝血時想想自己罷了。
即便是先皇后,也不想自己臨終時的殘念,困住眼前的青年一世吧?
“不知太師如今的心愿,可還是從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