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個中年男子攔住了柳大人的轎子,說出了駭人聽聞的男孩身世。
柳大人駭然:“眾所周知,溫皇后生了一個公主,已于前段時間身染重病不治而夭。你們這番話,實(shí)在是有些駭人聽聞。”
那中年男子說道:“大人,聽聞大人剛正不阿,為人正直。小民才找到大人的。”
那人說完指了指身后的孩子:“小民也是千方打探才知道的,這孩子自幼跟著我吃苦受累,也是不容易。所以,懇請大人幫忙。”
那人說著就要跪下。
柳大人看著雖然一身粗布青衣,但是臉龐白白胖胖,哪里像是吃苦受累的樣子。
柳大人問:“你是哪里人氏?”
那人道:“大人放心,小民是東璃土生土長的。這不,實(shí)在是沒辦法了嗎?這孩子怎么著也得讀書識字呀,他有那么一個父親,總比跟著我東奔西跑的強(qiáng)多了吧?!?p> 柳大人點(diǎn)頭:“說的也是,若是你句句屬實(shí),本官的確可以幫你一幫,可若你有半句虛假,本官的命,也就陪你折騰沒了?!?p> “皇家血脈非同兒戲,你確定要本官幫你這個忙?!?p> “小民確定。”
“你先回去,將你們下榻的地方告訴本官,有了消息,本官自會第一時間通知你?!?p> “唉,多謝大人。”
柳大人看著雖然態(tài)度恭謹(jǐn)?shù)巧裆g毫不害怕的中年男子,陷入深思。
既然他想讓自己幫忙,那就幫他就是了。
至于這忙怎么幫,他就說了不算了。
這日早朝后,柳大人就去了御書房。
東璃子離納悶,最近這柳大人御書房來的挺勤啊。
“柳大人,什么事?”
柳大人正尋思怎么開口比較合適呢,這東璃子離一問,打斷了他的思緒。
柳大人心一橫,就這樣明說吧。
于是,柳大人就將前幾日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東璃子離。
東璃子離沒生氣,反而笑語吟吟的看著柳大人:“他既然想讓自己身邊的孩子入宮,那就讓他進(jìn)來便是。”
“柳大人,你去告訴那人,明日早朝,讓他帶著孩子去朝堂。順便,將溫泰和也請來?!?p> “這,不大好吧,皇上?!?p> 柳大人猶豫了,畢竟這是皇家事,在朝堂上解決,不就成了家丑外揚(yáng)了嗎?
“去吧,按朕說的做。”
柳大人出了宮,找到男子下榻的地方,告訴他東璃子離的回復(fù)。
那男子千恩萬謝,給了柳大人一些散碎銀兩作為謝禮,柳大人拒絕了。
柳大人走后,那男子對男孩說:“記著,你的名字是沐辰,因?yàn)槭窃谠绯可?,所以去取了這么一個名字?!?p> 小男孩點(diǎn)頭。
“還有,之前告訴你的話,一定要記住了,若是忘了,我們這次出來就白忙活了。你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男孩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孩子,別怪我心狠,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我才出此下冊的。”
男孩看著有些愧疚的中年男子,默默替他擦去眼淚:“我都明白,您就不要哭了?!?p> 連個稱呼都沒有,那中年男子更傷心了。
“娃兒,能不能最后再叫我一聲爹爹?過了今日,以后想叫都不能了?!?p> 說完抱著男孩嚎啕大哭起來。
男孩替他擦去眼淚卻倔強(qiáng)的抿著嘴,什么都不說。
那男人似乎明白了,一抹臉說道:“好好休息吧,明兒個一早還要早起呢?!?p> 男孩沉默地爬上了床。
中年男子也上了床。
兩人睡著了,卻不知道,在客棧外的一株大樹上,一個人影,一晃而過。
一大早,男子就帶著小男孩踏上了去往皇宮的路上。
男孩一路沉默,倔強(qiáng)的不讓中年男子牽他的手。
天色漸熱,男孩的臉上汗流如注。
男孩擦了一把臉,沒在意。
中年男子也沒想到去看。
就這一個簡單的擦臉的動作,讓小男孩白白胖胖的臉,出現(xiàn)了一些不和諧的顏色。
黑色。
早朝上,東璃子離剛聽大臣們匯報完最近的事情,就聽到外面的守衛(wèi)說,有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孩子來認(rèn)親。
“既是來認(rèn)親的,那就讓他們進(jìn)來吧。都是我東璃的子民。”
溫泰和很久沒來上朝了,昨兒個皇上通知他可以去早朝了,溫泰和激動的老淚縱橫。
天知道,他已經(jīng)在家里快要發(fā)瘋了。
兒子不見了,千方百計打探,才知道被皇上身邊的明塵給抓起來關(guān)押了。
他沒有臉去求皇上放了他呀。
中年男子帶著孩子來到朝堂,看到溫泰和時,眼睛一亮,就要打招呼。
溫泰和一個眼神制止了,那男子才意識過來,這兒是東璃的朝堂。
“皇,皇上。這孩子是我從外面撿的,多方打探才知道,他是皇上和皇后的兒子。所以,小民今天給皇上送來了?!?p> 這話一出,滿朝嘩然。
這男孩子的確和皇上長得有些相似,但也不能說就是皇上的呀。
皇上和皇后生的不是女兒嗎?
怎么又出來一個皇子呀。
只是,這個孩子的臉是怎么回事???
怎么那么白胖的臉,偏偏出現(xiàn)了一道黑呢?
“當(dāng)初,小民撿到他的時候,這個孩子也就剛出生,渾身是血,快要不行了。小民不忍心,將他帶回家,好生照看著,才活了下來的?!?p> 東璃子離不氣不惱,反而寬慰男子:“你起來說話,不要拘謹(jǐn)。”
那男子站起身,拉著身后的孩子,看都沒看,就說:“這孩子,挺懂事的?!?p> 東璃子離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先別急,既然來了,怎么著也得先確定一下是真是假吧?!?p> “福公公,請周太醫(yī)過來?!?p> 福公公去請了周太醫(yī),東璃子離又讓他將太后和溫梔槿都叫來朝堂上。
從小男孩上殿,溫泰和就一副淚眼朦朧的樣子,仿佛已經(jīng)認(rèn)定了這小男孩就是他女兒生的皇子似的。
渾然忘了,前段時間季倫來帶走他的女兒時,他們斬釘截鐵的說,孩子生下來就死了,所以才隨意找了一個孩子代替的。
朝中大臣們一個個都不明白,這皇上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啊,怎么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揚(yáng)的道理呢?
更不要說,這還是在朝堂上,就那么喜歡讓人上趕著給戴綠帽子嗎?
大臣們雖然心里不屑,臉上卻不顯。
即便心里驚濤駭浪,面上還是一副平靜。
東璃子離都不得不佩服他們的表面功夫做的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