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變故和未知
此時,只有他們兩人,鳳染也不裝了。
只見他,一雙怯弱的眸子轉(zhuǎn)為屬于成人才有森然和陰翳。
他問,“你知道我大哥鳳燼在剛出生的時候就被下了毒嗎?”
話本中并沒有說,但她在醒來那一刻,就通過眼睛看到了,如何會不知。
但她還是佯裝一無所知的搖了搖頭。
鳳染冷笑,“大哥會死在二十歲,但我知道,他本應(yīng)該會早死的,那你又可知他為何將命撐到了二十?”
凌波沒有回應(yīng)。
當(dāng)然,鳳染也沒等她回應(yīng),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道,“那是因為,他再等一個人,那個人才是他的親生母親,生他,卻沒養(yǎng)他,在他六歲以假死的方式離開,而成為了別人的慈母…”
鳳染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夾著悲傷,雙眼甚至笑出了眼淚。
凌波內(nèi)心已是驚濤駭浪,震得她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所以,眼前的鳳染竟然擁有以后的記憶,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難道是和她一樣,從未來回到了現(xiàn)在。
只是他知道的以后的事情似乎又與話本中的不同,這也再一次證明,話本并不完全等于真實的世界。
“你說的這些我聽不懂,這與你陷害自己的母親有什么關(guān)系?”
凌波極力表現(xiàn)出一個母親該有的態(tài)度,嘶聲力竭中難掩對他的憤怒。
鳳染卻輕描淡寫的來了一句,“你別裝了,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她,我之所以救你也是因為你不是她?!?p> “還有,我對人的內(nèi)心情緒變化比一般的人敏感,我在你身上感覺不到屬于那個女人的惡毒和自私,但我不是白救你,你必須答應(yīng)我一件事。”
戲被識破,凌波也不裝了,本來她就不是原主,再怎么裝也不一樣。
她也并沒打算真的代替或者成為原主。
她收斂起臉上的浮夸情緒,輕笑一聲?!芭叮∪粑也淮饝?yīng)呢?”
鳳染老練的威脅,“不答應(yīng)也沒關(guān)系,我能陷害你第一次,自然也能陷害你第二次。”
小屁孩,竟敢威脅她。
他莫不是以為她堂堂修真界唯一的食修是吃素的。
“鳳燼自出生就被中了蠱毒,你也不另外,雖然你的身上的毒并不能危及性命,但它會讓你發(fā)瘋,發(fā)狂,讓你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暴躁,喜怒無常,幼時發(fā)作并不頻繁,但隨著年齡的增大,你將再也無法控制,對嗎?”
隨著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落下,鳳染稚嫩的臉已經(jīng)變的蒼白,小小的身體顫抖不止,反倒有著說不開的可憐。
“你,說的對。呵呵呵……我果然沒有白救你,你遠比我那個愚蠢的娘聰慧也冷靜,想來你當(dāng)我們的娘更合適?!?p>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響動,凌波望了一眼,心知是鳳燼他們來了,正要挪步,鳳染沖進她的懷里,雙手環(huán)上她的腰,往她懷中一倒,眼睛一閉……
此時,走進兩人。
鳳凌聲音淬冰,冷聲質(zhì)問,“蘇凌波,你對染兒做了什么?”
不愧是反派一家,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不分青紅皂白,倒是很會直接給人定罪。
凌波,霧眉輕揚,似笑非笑,手起,徑直捏住懷里鳳染的鼻子。
“一,二……”
不等她數(shù)到三,鳳染已經(jīng)憋不住,一把打開她的手,翻身落在地上,大口的吸著新鮮的空氣。
“還說是我對他做了什么了嗎!”
鳳凌一臉青黑,盯著鳳染啞口無言。
“爹,大哥,娘親對我什么也沒做,真的,不信你們看?!?p> 鳳染拉起衣袖,露出一節(jié)細弱的胳膊,上面布滿了淤青,大大小小的,一看就是有人用手掐出來的。
鳳凌再次瞪向她。
凌波無奈翻了一個白眼。
沒想到小家伙手段挺不少,可惜……
“鳳染,收起你的把戲,若是還想讓我為你爹醫(yī)治的話?!?p> 倏地,三雙眼睛齊齊的轉(zhuǎn)到她的身上。
似在問她為什么?
他們剛才可是差一點就要了她的命。
當(dāng)然,凌波也并不是純?nèi)坏暮眯?,而是她需要很多的憐憫。
食修與修煉旁的修士不同,越是身懷強大的憐憫,放才能做出蘊含規(guī)則的美食。
這些規(guī)則最終會衍化為她修煉的世界規(guī)則,為她所用。
等她衍化這個世間的規(guī)則后,她就能離開此地,回到修真界。
“做人,要言而有信?!?p> 丟下這句話,越過一大兩小三人,凌波出了西跨院,進了灶房,將之前熬好的藥膳端了出來。
她推倒鳳凌的面前,命令道:“將它都喝了?!?p> 一旁的鳳燼很乖,甚至乖的奇怪,見他爹不動,他親自端起盛滿藥膳的罐子遞到了鳳凌的唇邊。
“爹,喝吧!喝了以后就再也不痛了?!?p> “燼兒?”
為什么?
“爹,你說過的,相信她一次?!?p> 在她帶著鳳染離開的那段時間,他在看見鳳淮和鳳滄吃完蛋羹后變的紅潤而有光澤的皮膚后,就嘗了一口他們?yōu)⒃谧郎系氖A!?p> 入口,有一道溫和流經(jīng)他在他的身體里,讓他很舒服。
從未有過的舒服,輕盈,溫暖。
原本身上被打的疼痛也都跟著消失了。
而他覺得,這一切定然與那個女人有關(guān)。
在想了很久,他決定留著她的命,相信她一回。
希望她真的可以治好爹爹身上的劇痛。
眼中的黑色轉(zhuǎn)瞬即逝。
鳳凌在小家伙堅定的眼神中敗下陣來,無奈嘆口氣,捧起藥膳,吃了一干二凈。
夜深。
三房的院子,響起一陣鬼哭狼嚎,其他房的人都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閉緊門,關(guān)緊窗,事不關(guān)己,只要不被吵到就行。
四個小家伙都沒睡,守在一旁。
凌波喝著茶,語氣平靜,“最后一波疼痛過后,你就再也不疼了,忍著吧!忍不住,叫出聲!”
鳳凌手背青經(jīng)暴起,死死的抓著被子,滿頭大汗,凌波怕他咬斷舌,在他嘴里放了一卷棉布。
白色的棉布此刻變成了紅色。
“爹,爹,你一定要堅持住?!?p> 連凌波都沒想到,鳳燼這個大反派,對原主恨之入骨,對他這個爹卻是孝心有加,鼓勵,照顧,反倒褪去身上那些陰暗和冷漠。
至于,鳳染……
陰翳的目光掩藏在他的蒼白怯弱之下,目光深沉而復(fù)雜。
凌波猜測,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一切,那個真實的世界,怕是不只有原主的過錯,還有鳳凌和鳳家,所以看著鳳凌,他才會如此糾結(jié)復(fù)雜。
鳳凌不愧是當(dāng)個將軍的人,憑借他驚人的毅力,扛了過去,等他恢復(fù)神志,已是第二天。
京城府衙大張旗鼓出現(xiàn)在三房,帶令抓她。
以她殺了鎮(zhèn)國公府二公子的罪名。
而那二公子正是原主的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