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金脈樹葉
招收大會舉辦了有足足半月,而時尤則在大會的最后一日來看了看那些被收下的弟子,一個個風華正茂,正是修仙的好年歲。
時尤一邊感慨的聽著門主念她都聽膩的話,一邊抹了抹虛無的眼淚,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看得其他長老都紛紛扶額,也不知時尤又準備做些什么。
時尤平日里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折騰自家徒弟,其余便是在仙門搞事情,而往往都不會有第二種選項,因為時尤的徒弟著實好玩,哪怕如今徒弟們都已及冠,但徒弟們還有徒弟,因此徒孫便成為了時尤的折騰對象。
而搞仙門,往往都是時尤在卯尋那里受挫時。
此時,七位長老紛紛回憶這幾日時尤與卯尋是否發(fā)生過什么沖突,好像除了不久前卯尋下山一夜未歸外,就沒什么了。
待門主將所有的話,那些弟子也紛紛回到了自家?guī)熥鸬纳砗?,而時尤則收起了那副感動的神情,同門主開口:“師伯,你每次說這話時都好讓人感動,我每次聽都聽哭?!?p> “你確定自己不是聽睡著?”門主一臉狐疑的看著她,對于時尤口中的感動沒相信半分。
時尤眨巴眨巴眼,自己也沒想到門主這般直白,便討好的笑:“怎么可能?若是連門主師伯您的話我都能聽睡著,那我還能聽得進去誰的?”
門主淡淡的收回目光:“哼,最好不是?!?p> “絕對不是?!?p> 大會結(jié)束后,人群漸漸的散去,唯有時尤與門主最后才離去,但二人卻并未分開,而是一并去了后山。
時尤跟著門主走進后山的一座洞口,后山的洞口頗多,有些洞口中則居住著其他的動物,而有些則會是一些奇花異草。
但這洞口一進去,映入時尤眼簾的卻是被藤蔓布滿的閣樓內(nèi)側(cè),而最中心的地方則是一棵大樹的根部,這些藤蔓皆是從大樹所延伸而出,藤蔓上還帶著有些金色的脈絡,使其都多了幾分的神圣。
時尤看著從樓梯往樓上走的門主:“師伯,這是……”
門主并未回頭,而是言道:“小姿,跟上來?!?p> “?。亢??!睍r尤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樓梯的扶手上也纏著一些藤蔓,藤蔓上還長著金色脈葉的綠葉,這還是時尤初次見這種靈樹。
門主帶著時尤走到三樓,房門被門主用靈力打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棵長滿了金脈樹葉的大樹,大樹的枝葉長到閣樓的邊緣與頂端,仿佛是頂起了整個閣樓的支撐。
這難不成是言歷門的鎮(zhèn)門神樹?
時尤曾經(jīng)便聽聞每一個仙門都有鎮(zhèn)門之物,但唯有言歷門她從未聽說過,難不成這東西只有門主知曉,而如今門主師伯帶她來見,是打算把門主之位讓給她了?
“小姿,這棵樹是……”
時尤趕在門主才開口又開了口:“師伯,你身子骨還好嗎?可是上次閉關修煉出什么事情了?”
門主一愣,不解的看向她:“這倒是沒有,你問這些做什么?”
聞言,時尤便松了口氣,她可不想當什么門主,副門主就已經(jīng)夠麻煩了,門主豈不是要日日憂心言歷門的事情?她可不想。
但她面上卻并未顯現(xiàn)而是繼續(xù)問道:“那師伯你帶我來看這鎮(zhèn)門神樹做什么?還是說言歷門其實是有什么事情你沒告知我們?”
除了師伯身子骨不好之外,時尤只能想到是言歷門出了什么事情,否則門主怎會下定這般的決心?門主可以一直知曉她并不適合做門主的。
門主想了想,認真道:“沒有……言歷門能有什么事情?除了你的身世,言歷門根本就不會出事?!?p> “那師叔你帶我來看這樹做什么?”時尤這就不明白了,既然什么事情都沒有,那叫她來做什么?
“這樹是你娘親從祈池帶回的一枝葉所化?!?p> 時尤蹙眉:“師伯你口中的祈池是?”
門主點頭:“天下神池祈池,這樹便是祈池所護著的那棵,每日都吸收著祈池的水,也就是那傳說中能讓人一步升天的祈池?!?p> 天下神池,在世間流傳著許多關于祈池的傳聞,山下的傳聞修仙者向來是不會在意,但這傳聞卻是從修仙者口中所傳出,還是當時最有威嚴之人。
后來,祈池的傳聞便越來越被世人得知,到了如今已是家喻戶曉的存在,但也有不少人對此并不相信,時尤便是其中之一。
可是,如今這事卻與她的娘親有關……
“師伯,你說是娘親將此物帶回來的?那娘親她是不是……”時尤伸手指著大樹,身上的金玲因為她的輕微顫抖而發(fā)出響聲。
“這你尚可安心,你娘親并不是因為取了此物而亡,而我此次帶你來則是為了你明日要出仙門一事?!遍T主一把抓住時尤的手腕,帶著她往中間的大樹而去。
兩人停于樹前,時尤只見門主將她的手輕放在大樹的一片枝葉上,隨后那片枝葉便冒出一個什么東西,她都沒看清便感覺指尖突然刺了一下。
時尤猛地收回手,一看發(fā)覺自己的指尖冒出了一滴血,她連忙將手指含在嘴里,不解的看向門主。
門主卻并未在意她的目光,而是看著樹葉將血珠吸收,隨后這棵大樹的樹葉葉脈都變成了血色,血色漸漸的向樹頂匯聚,隨后一片金脈樹葉隨著什么東西從樹上落下,被門主穩(wěn)穩(wěn)的接住。
“此物因是師妹帶回,因此需與她血脈相連之人的血才能得到,將此物收好,它所指引之地便是你所去之地。門主看也沒看一眼,便將東西塞給了湊過來看的時尤懷中。
時尤拿在手中才發(fā)覺方才落下的另一樣東西是一張書皮所編織而成的地圖:“師伯,你的意思是我這次下山可能會下個幾個月?”
門主嘆氣:“小姿,你或許應該以一年為底開始猜測?!?p> “???那我不去了?!睍r尤連忙將東西塞給門主,轉(zhuǎn)身就走。
一年為底,那她還回不回言歷門了?閉關她還說得過去,這可是下山,山下那么多厲害的修仙者,她可是很容易死在山下的。
“小姿,這是你娘親曾囑咐我的最后一件事,她曾說在你五百歲的第二十年讓你帶著地圖前往地圖的每一個地方,而那里你將會得到你所想的一切答案,包括能見到她。”
能解決她這幾百年來的疑惑,甚至能見到娘親,這可是她曾經(jīng)想都不敢想的……
…………
明明是正當晌午,一座坐落于湖泊上的府邸卻陰冷的嚇人,從其上空飛過都能察覺到從府中所散發(fā)出的冷意。
廳堂正上方一位身著紅衣的冷艷女子輕閉著雙眸聽著跪在下面的人顫顫巍巍的匯報,此人的話著實理不清讓女子逐漸沒了興致,但她仍然能從此人口中得到自己想聽之事。
女子正是此家的當家家主,也是此家中最不敢招惹之人。
聽了片刻,家主眉頭一擰,丹鳳眼緩緩地睜開,眼中滿是寒意,紅唇微啟:“你的意思是少主已經(jīng)離開家中多日,你們卻未向我提一字?直到如今我出關瞞不住了才告知?”
家主的話摻雜著冷意,越說到最后,她的話越冷,廳堂的其余人都忍不住的抖了幾下。
“是是……不不不,我們并不是有意瞞著家主大人,只是只是……”所跪之人的額頭不停的冒著細汗,身后的衣物已被浸濕,就連說話都比方才結(jié)巴了不少。
“只是什么?”家主放于桌面的手一緊,幾只紫色的蜘蛛從她的衣袖中跑出,幾乎眨眼之間的功夫,蜘蛛便跑到了男子的身上。
男子瞳孔猛地縮小,就連顫抖都不敢顫抖:“只是家主大人正是破關之際,此等事情我們不敢討擾……”
家主一手輕撐下顎:“你是想說少主的事不是大事?還是說未來家主的安危于你們而言什么都不是?你是覺得少主的存在根本不重要?還是覺得自己的性命不重要?”
她話說得輕描淡寫,但那蜘蛛?yún)s已經(jīng)將腿刺進了男子的皮膚之中,疼得男子躺倒在地,四肢麻木,就連求饒的聲音都發(fā)不出。
“來人,將這家伙丟進毒壇。”家主再次閉上了雙眸,輕聲喚道。
“遵命?!眱晌徽驹谝慌缘哪凶蛹娂娚锨皩⑵渫献?。
猩紅的血色在地上留下深刻的痕跡,但卻只存在了片刻便漸漸的變成了一些小小的紫蜘蛛,小紫蛛紛紛的往家主的方向而去。
待將所有小紫蛛收于袖中,家主才緩緩地張開了雙眸,這一次她的眼中不再被寒霜布滿,而是恢復了往日的清明。
家主起身,伸手招來一名姑娘,問道:“大人可在?”
姑娘緩緩道:“回家主,大人它前幾日才出來讓我們?nèi)ネ饷尜I了些東西,如今應當還在歇著?!?p> “那好,備些東西帶上,同我去湖底尋大人?!比缃褚仓挥邪萃羞@位才有可能最快的尋找到少主,少主也絕對不能離開家族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