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既明好巧不巧的直接抓住了她受傷的那只手。
察覺到手下的觸感冰涼且堅硬,商既明立刻將她的手拉到面前。
她的手指頭上了固定夾板,甚至肉眼清晰可見夾板下那紅腫的手指。
商既明沉聲問,“怎么回事?!?p> 許枝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冷著小臉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回,同時賞了他一個白眼。
她的手受傷了。
難道這還看不出來,還要她親口給他講解一下受傷過程么。
“這還需要我解釋嗎?”
許枝沒好氣的將自己的手舉到他面前。
商既明盯著她的手,神情凝重。
仔細(xì)看的話,那雙漆黑幽深的眸子里,好像依稀能倒映出她的身影。
許枝被他一直這么盯著,渾身沒由來的不舒服起來。
她撇開頭,“你要是沒什么重要事情我先走了,我可不像某些人成天閑的沒事做盡做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p> 許枝這波嘲諷直接拉滿。
她自以為的,商既明能聽懂自己的話。
卻不想被嘲諷‘閑人’的商既明神情微頓后,一改先前的粗魯,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緩和了不少,“怎么傷的,疼不疼?”
他忽略了許枝說要走的話,邁腿站到她面前,將準(zhǔn)備離開的女人攔了下來。
“所以你到醫(yī)院是因為手受傷,并不是……”故意來找周時越的。
商既明沒有把后面那句話問出來。
因為他猜到如果自己這話問出來,許枝怕是又要炸。
“并不是什么?”
許枝擰眉。
那小臉上就差沒有直接寫著,你敢說出來,我就敢跟你鬧。
“商既明,麻煩你收收那些骯臟想法吧,我不像有的人,吃著碗里瞧著鍋里,對婚姻不忠,對配偶不誠不潔?!?p> 什么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狗屁想法,簡直令人作嘔。
自古以來,破壞他人婚姻家庭的小三,猶如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她深深厭惡這種不恥的人,因為她曾經(jīng)自以為和諧美滿的家庭,就是這樣被人破壞的。
而如今……
“嗯,你說的對?!鄙碳让髀勓?,滿臉嚴(yán)肅,又一本正經(jīng)的點點頭。
許枝見狀抿下唇。
這畫風(fēng)好像有點不大對。
明明她說這話就是諷刺他來著。
怎么他還一副聽不懂的樣子,而且還變成他應(yīng)和自己起來了。
許枝不懂。
也真的猜不透這個男人。
她閉嘴不言的樣子落在商既明眼中,完全成了她因為受傷又被自己誤會,所以在給自己鬧脾氣。
商既明上前一步,將女人困在了自己與車門中間那一小塊空間里。
并伸出手摸索向她腰側(cè)后方。
許枝察覺他的動作與靠近,一時間渾身上下寫滿了戒備,望向那近在咫尺的男人,聲音微顫:“你干什么?!?p> “送你回去。”
商既明說的冠冕堂皇,同時上半身微傾,臉頰幾乎貼著她的耳旁掃過。
許枝只覺得自己的臉莫名其妙就開始燒紅起來了。
很熱很熱的那種。
“許枝——”
驟然熟悉的女聲傳進(jìn)兩人的耳朵里,叫停了商既明的動作。
他原本已經(jīng)打開車門,打算把許枝塞進(jìn)車?yán)飵ё吡?,結(jié)果卻因為這道女聲停住了動作。
兩人同時抬頭側(cè)眸看去。
身穿華麗洋裝臉戴墨鏡的商既晴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
女人撐著一把遮陽傘,踩著高跟徑直朝他們走來。
隨著她腳步逼近。
許枝這心中莫名的不是滋味起來。
商既明松開那開了一半的車門,回過身,與許枝肩并肩的站在一處。
“大姐?!?p> “大姐?!?p> 商既晴來到兩人面前站定,拿下臉上的墨鏡,語氣不善:“你怎么回事,給你打電話怎么也不接。”
“沒注意。”
許枝輕聲回應(yīng)著。
面對商既明時那股囂張的氣焰好像消失殆盡了,繼而出現(xiàn)在她臉上的表情乖巧可人,像極了一只安靜的小奶貓。
可這奶貓一旦被逼急了,也是會隨時張口咬人的。
“行吧,既然在這里遇見了,那剛好,和你說一聲,林建已經(jīng)和我簽了捐贈協(xié)議并接受了我的補償,等回頭會有律師去找你簽個自動放棄的授權(quán)書,就當(dāng)你們之前的捐贈協(xié)議作廢,等下次還有新的適配人員出現(xiàn),我會讓既明幫你們重新安排的?!?p> 商既晴語氣輕松淡定。
從她口中說出來,捐獻(xiàn)這件事成了一場無關(guān)痛癢的交易。
好簡單的一句話,好一點的補償,好一個重新安排。
許枝氣憤的握緊了拳頭,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
商既晴說完連一個正眼都沒往許枝身上瞧,便要從兩人身邊過去。
然而就在她剛剛踏出腳步的時候,許枝堅定的開口拒絕她。
“我不同意!”
商既晴腳步輕頓,回頭,不耐煩的目光掃向她:“你說什么?”
“我說,這件事我絕對不同意!”
許枝一字一句,聲音擲地有聲。
那漆黑明亮的眼睛里寫滿了堅定與不屈。
其他任何事情都好說,唯獨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
商既晴凜冽的視線對上她并不屈服的目光。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一場無聲的斗爭就此拉開序幕,空氣里清晰可聞滿是硝煙的味道。
商既晴看著她,忽而很不屑的笑了下。
“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許枝,你別忘記了你的身份!我現(xiàn)在不是和你商量,我是以大姑姐的身份命令你!之前在飯桌上你聽到了還一聲不吭,現(xiàn)在想想,你怕是心里早就有想法了吧?!?p> 女人深呼吸下,調(diào)整好心態(tài),目光直視。
“是,那天我就知道了,可又怎么樣,商女士,我在這里鄭重的告訴你,麻煩你聽好了,不管接下來誰來勸說我都不會同意,就算你是既明的親姐,也是一樣,沒有我的同意那份協(xié)議永不會作廢,你們休想動小建的主意?!?p> 無論是誰,只要危害到她姐姐動手術(shù)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退縮的。
商既晴從小也算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今天還是頭一次被人當(dāng)面否決。
而且對方還是她一貫看不起的許枝,一時間她被氣的胸口上下起伏。
“商既明,你看看這就是你娶回來的媳婦,就這么對我說話的?你也不管管?”商既晴先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親弟弟,繼而伸手捂住胸口,明顯一副被氣得不輕的模樣。
商既明聞言,無聲的攥住許枝的手腕將人往自己身后帶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商既晴如刃般的目光。
繼而才輕掀薄唇:“她今天受傷了,心情不好,你先別急,這件事等回去以后我再勸勸她。”
若說上一秒許枝還沉浸在商既明無聲袒護(hù)之中,可下一秒她卻又因為他的話,宛若從天堂被推進(jìn)地獄。
許枝深吸一口氣,抽出被男人攥住的手。
避開他的遮擋,上前。
目光直視商家兩兄妹,“你們誰都不用勸,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誰來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