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音,明天下午臨時通知要出差,今晚你收拾好東西哦,明天我們一起!】
是江語的消息。
不是季延的……
許忱音站在陽臺上,盡管做好了準備,但真當結果擺出來時,她的心底還是不免空落下來。
【好,知道了?!?p> 她胳膊撐在在陽臺欄桿上,打字回復完江語的消息后,退出聊天頁面,切換到了相冊。
打開相冊,里面全是她跟季延高中時期的合照,十年前的照片已經(jīng)有些畫質(zhì)不清,但依舊無法改變那時兩人臉上的笑顏。
許忱音垂眸看著這張照片,思緒不由倒退至那個平平無奇的午后。
京市的盛夏總是悶熱的,那時所有學校里還沒空調(diào)的存在,悶熱的夏天只能忍著扛過去,所以雪糕就成了人們的救星。
許忱音記得很清,那天等她好不容易擠到學校里的小賣店時,卻被告知最后一批已經(jīng)被買走了。
“吶,小姑娘,就是那位同學買走的30多根,應該是要分給班級同學,你去問問能不能分你一根?!?p> 順著小賣店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去,許忱音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誰。
是季延。
新學期報到那天幫她解過圍的溫潤少年,也是班級里的出了名的好人緣。
他買那么多雪糕應該是要分給班級同學的吧?
要是分給同學們,那她也算其中一員,會有她的吧……只要她現(xiàn)在回去。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許忱音緩緩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只不過一直與前方的兩道高大身影保持著一定距離。
對于自己這樣鬼鬼祟祟的行為,許忱音自己心里也有些無奈,但她目前來說,還是無法做到任何改變。
她很怕要與那些半生不熟的人打招呼,哪怕對方?jīng)]有任何惡意。
她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來緩解尷尬,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哪個行為會得罪對方。
所以這也導致新學期開學已經(jīng)有一個月的時間,而她與班級里的同學還只是點頭之交的關系。
她也嘗試過鼓足勇氣的融入,可他們班級里幾乎所有人都是從初中就是一個學校的熟人,基本都是兩三個為伴,根本不需要她的出現(xiàn)。
有一次她正和一位同學聊的有些漸熟時,那位同學的兩個朋友就來了,將許忱音準備約那位同學一起吃飯的話,硬生生又壓了回去。
看著她們?nèi)顺扇航Y伴的離開,許忱音緩了緩神,才邁步離開,對于這種事情,她早已習慣。
因為媽媽工作的原因,所以她也要經(jīng)常跟著轉學,每當她好不容易適應一個學校時,回到家就會收到轉學的消息。
每次轉學,同學們的性格都是不同的,彼此之間的話題也都是不同的,有時候某一句話明明她沒有別的意思,可總有些人喜歡仗著自己是先來的,欺負她這個后到的。
慢慢的,她就變得不會與人交流了,因為不管她怎么做,總會有些人不滿意。
等許忱音回到教室后,季延和李預已經(jīng)將雪糕發(fā)完了,見到許忱音的突然出現(xiàn),李預拿著手里兩根各咬過一口的雪糕,神色尷尬道:“還以為你出去自己買了,我怕化了,就替你吃了?!?p> 一瞬間,班級里的視線全部集中在站在門口的許忱音身上,包括季延。
許忱音心中的那抹緊張感又猛地涌在心頭,剛準備搖頭,說些什么,就聽季延聲音淡淡道:“我的給你,還沒拆?!?p> 在他話音落下同時,許忱音沒抬頭都能感受到幾道鋒利的目光投向自己。
見狀,她連忙開口拒絕:“不用了,我……”
“拿著吧?!奔狙右呀?jīng)拿著雪糕走到了她面前,將雪糕遞給她,溫和一笑道:“正好我不怎么喜歡吃甜筒?!?p> “我……”
許忱音還想推脫,可在觸及他溫潤含笑的雙眸時,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遲疑了兩秒,終究伸手接過了甜筒,小聲道:“謝謝?!?p> “謝什么,本來就有你的一份。”
季延又沖她笑了笑,才轉身往座位走去,在經(jīng)過李預時,停了腳步,面色平平道:“刪了?!?p> 許忱音那時候不知道季延口中的“刪了”是讓李預刪什么,直到后來,高二下半學期那年,她偶然看到了季延的屏幕壁紙。
晚風輕輕吹拂,將許忱音的思緒慢慢牽回到了現(xiàn)實,她垂眸看著手機里那張畫質(zhì)有些不清的照片,良久,低低嘆了口氣。
長夜漫漫,月星璀璨。
與此同時,警局宿舍樓內(nèi),傳來一道八卦的聲音:“隊長,誰???誰有這么大的魅力,能讓你擺出這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沒等季延出聲,周洋又自顧自猜測道:“是不是上次和我們一起去都蘭縣的那位許小姐?”
“周洋,你是不是很閑?”
季延冷冷看他一眼:“要是閑,就下樓負重五公里?!?p> 聞言,周洋立馬閉了嘴,灰溜溜端著洗漱盆走出了宿舍。
等到宿舍重歸安靜時,季延才重新按亮了手機屏幕,垂眸看著微信上顯示的新朋友添加那一欄,怔怔出神。
她的頭像是她和一只白貓的合照。
季延記得那只貓,是他和她兩個人曾經(jīng)在學校一起救助過的一只白貓。
那時候那只貓還是剛滿月的幼貓,現(xiàn)在十年過去,能明顯看出,她把這只貓照顧的很好,完全看不出這只貓已經(jīng)是只老年貓了。
看著這張照片,季延不由輕嘲一笑。
她當年都把貓帶走了,卻不愿意陪他走出那段昏暗無光的日子。
這么一想,季延眸色深了深,沒再有任何猶豫,退出了微信頁面,起身走向浴室。
周洋正在洗頭,頭上的泡沫還沒沖下去,余光一瞥,就看到了季延冷著臉走進來,于是便隨意問了句:“隊長,你不是洗過澡了,怎么又來了?”
季延沒應聲,隨手將上衣脫掉,露出精瘦有勁的腰部,以及那肌理分明的腹肌。
“隊長?”周洋收回目光,將頭頂?shù)哪記_掉后,沒聽到他的聲音,以為他沒聽見,又問了遍,只不過這次還另外加了個問題:“上次同學聚會隊長什么感受啊?懷念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