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出一口濁氣,陸韻眼前的世界更加清明。
丹田中的靈霧在旋轉(zhuǎn),形成了大片的漏斗形靈霧,大量的靈霧凝聚壓縮。
滴答,滴答!
水滴聲自陸韻的丹田中響起。
丹田最下層,出現(xiàn)了一個坑洞,而那坑洞中躺著幾滴靈液。
練氣七層便能夠?qū)㈧`霧壓縮成筑基期才有的靈液,可見陸韻身體靈力中的渾厚。
奈何這還不足以喂飽那碎片。
感受著碎片再度傳來的饑餓感,陸韻的眼神望向了那些蠢蠢欲動的寒冰蛙身上。
寒石不同于丹藥,里面的純粹靈力用起來沒有副作用,這是陸韻來萬毒谷的目的之一。
長劍橫掃,帶起劍風鼓蕩。
“呱呱呱!”
哇聲成片,空氣中的水霧在凍結,形成了一根根冰凌般的武器,射向了陸韻。
這是寒冰蛙的戰(zhàn)斗姿態(tài)。
寒江雪同樣裹著寒氣,斬斷了冰凌。
浩然劍意包裹在陸韻周身,使冰凌無法近身。
比起水滴蟲,陸韻的劍更加危險。
一些寒冰蛙凸起的雙眼中出現(xiàn)了恐懼的情緒。
“呱,呱呱呱!”
鳴叫的節(jié)奏改變,這是在呼喚同伴趕緊撤退。
大片冰霧被蛙給吐出來,眨眼間就遮蔽了視線,等陸韻用劍風將冰霧散開,寒潭周圍不見一只活的蛙。
好在她也不是來趕盡殺絕的。
這群寒冰蛙的修為很低,產(chǎn)出的寒石也只能供她煉氣期使用。
地上的散落的已然足夠。
收好寒石后,身著青衣的陸韻身影隱沒在萬毒谷中。
修行無歲月,對于陸韻而言,萬毒谷的日子和在問天峰沒什么區(qū)別。
她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將萬毒谷摸透后,行動才放肆了起來。
除了歷練修行,萬毒谷還是能發(fā)橫財?shù)牡胤剑芏喽疚锷砩系臇|西都很有價值。
陸韻收集了不少材料,拿出去還能賺一筆靈石。
斷崖下,篝火點燃,陸韻在烤兔子。
肉香飄散,勾起了肚子里的饞蟲。
煉氣期弟子還沒辦法辟谷,口腹之欲在所難免。
咕咚!
這是肚子發(fā)出饑餓的喊聲,聲音來源并非在陸韻身上,而是在不遠處的灌木叢中。
一雙雙眼睛盯著陸韻,幾人在小聲交流。
“是她吧?”
“是她?!?p> “現(xiàn)在怎么辦,是回去還是繼續(xù)盯著?”
“一個練氣六層的,我們五個人怕什么?”
“不對,她練氣七層了?!?p> 一堆壓低的聲音中,都帶著對陸韻的惡意。
“這樣,你們兩個去找李師兄,我們繼續(xù)在這里盯著?!?p> 有人發(fā)話了,端正的五官上,那雙眼睛陰鷙無比。
張子金,藏劍宗外門弟子。
外門中大多都是能夠修煉,但是天賦一般的弟子所居之所。
偶爾也有一些被埋沒的天才突出重圍,被內(nèi)門看重收為弟子。
除此之外,他們想要進入內(nèi)門,只能靠三年一度的外門選拔。
藏劍宗是個大宗,外門弟子就有幾千人,可每次內(nèi)門發(fā)放的名額不過兩掌之數(shù)。
很多弟子,一輩子都得在外門中蹉跎。
可也有一些人想走捷徑。
比如,和內(nèi)門某些弟子交好,有些時候內(nèi)門弟子的一句好話,就能改變外門弟子的命運。
張子金呢,頭頂上就有一個認的大哥。
這次進萬毒谷,也是為大哥辦事的。
“行。”
兩人沒廢話,轉(zhuǎn)身就走。
等剩下的人目送同伴離開,張子金轉(zhuǎn)頭看向陸韻的方向,卻發(fā)現(xiàn)那個本該在啃兔子的少女不見了。
“人呢?”
一人驚呼的聲音大了一點。
“喊什么,應該沒走遠,找找就是!”
張子金心頭一跳,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修為上,內(nèi)外門弟子就是天差地別。
別看陸韻之前六層的修為在內(nèi)門被人嘲笑,可也足以碾壓外門弟子,剛剛也不過口嗨。
他們進入萬毒谷后,就一直在尋找陸韻的蹤跡。
直到這幾日才有了線索,追蹤到這里,終于確定了陸韻的據(jù)點。
以防萬一,他準備先通知李師兄。
可這陸韻,一扭頭怎么消失了。
“張師兄,她會不會發(fā)現(xiàn)了我們?。俊?p> 有膽小的弟子問著,緊張的吞咽口水。
雙眼瞪大在四周巡視,卻不見那個陸韻的蹤影。
“瞎說什么!”
“我們先離開?!?p> 心跳加速的張子金背后生了冷汗。
他看向陸韻消失的方向,招呼眾人先走。
小心抬腳,張子金很謹慎。
千萬不能被發(fā)現(xiàn)啊。
他的額頭已經(jīng)被冷汗打濕,修行人的體質(zhì)不知寒暑,他如今卻渾身發(fā)冷。
那個陸韻人呢?
又退幾步,后背被什么東西戳到了。
張子金不耐煩喊著:“愣著做什么,走??!”
他以為是自己的同伴撞到了自己,便斥責著。
沒有回應。
四周靜悄悄的,唯有前方的篝火發(fā)出燃燒的霹靂響聲。
搖曳的火光在這黑夜中,猶如忘川河畔的燈火,照亮了死亡的終途。
意識到不對的張子金艱難回頭,見到的就是陸韻的劍正指著自己。
少女目光平靜,并不意外他們的存在,而她四周,那幾個弟子早已經(jīng)昏迷不醒。
驚訝不足以形容張子金此刻的心情。
慌張后退,心跳如鼓,卻被自己一腳絆倒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張子金面白如紙。
“你,你想干嘛什么?”
她想干什么?
聽著這問話,陸韻挑眉,這話不該是她問嗎。
早幾日,她就發(fā)現(xiàn)這些人在跟著自己,手段是相當拙劣。
因為不知道為何,所以她只當看不到。
剛剛其中兩人離開,明顯是去通知人的,時機到了,她就出手了。
解決這些人不要太簡單。
打量著眼前人,陸韻很好奇。
外門弟子跑過來跟蹤自己,是嫌命太長嗎?
“是誰?”
上前一步,寒江雪擱在對方的脖子上,陸韻開口,聲音冷冽如開刃的利器。
泛著寒氣的寒江雪,刺激的張子金身體一抖,脖子上就出現(xiàn)了一道血痕。
血液瞬間被凍結,連帶著身體中那薄弱的靈力都在凝固。
……
這人是在碰瓷嗎?
“救,救我!”
張子金雙目充血,他伸手向陸韻求救。
可陸韻只是默然站在原地,看著對方變成了一個冰雕。
這點寒氣不致死,凍幾個時辰就當是懲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