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世子問罪
門外,一輛外表并不顯眼的馬車停在那里,除了比尋常馬車要大一些,看不出什么特別之處。
一個侍衛(wèi)抱著劍立于馬車旁邊。
“何人竟敢在驛站門口喧嘩!”劉豐一臉怒容,方才受得氣準(zhǔn)備全部撒在這人身上。
出門便見一馬車,只有侍衛(wèi)在外,并未見其主。
劉豐心底更為氣憤,好大的譜啊!
他走上前去,伸出手準(zhǔn)備把簾子掀開一探究竟:“馬車內(nèi)是何人?”
刷的一聲,利刃出鞘,原本安靜躺在侍衛(wèi)懷里的劍,此時就架在劉豐的脖子上:“你敢碰這簾子試試?!?p> 劉豐冷笑,他何時被這么威脅過:“閣下來到驛站,不由分說便襲擊當(dāng)朝命官,恐怕去哪都說不過去吧?!?p> 他手下驛卒全在大堂里看守著顧宴清,這地方偏僻,驛站中本就沒有多少人手,否則自己也不會如此被動。
“當(dāng)朝命官?”侍衛(wèi)反復(fù)回味了一下這幾個字,冷笑出聲,“大人倒是清醒。”
嘴上稱呼恭敬了起來,但是腳下一點都沒有留情,一腳將劉豐踹到了驛站門口。
侍衛(wèi)漫不經(jīng)心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又緩緩走到他面前:“驛站門口無人值守,身為驛丞拉幫結(jié)派罔顧王法,我倒要看看,驛丞大人這樣的朝廷命官,到底值多少銀兩?!?p> 他手中長劍直指劉豐的喉嚨:“驛丞大人,您說若是以玩忽職守的罪名,將您這頭顱斬下,回到京城又能得到多少賞銀呢?”
劉豐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不知此人是何來歷,只厲聲喝道:“來人!”
大堂中的驛卒聞訊趕到,看劉豐此時半躺在地上,抽出手中的劍,怒目而視:“大膽賊人,竟敢當(dāng)街襲擊朝廷命官,還不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沈今安他們方才被看著,沒辦法離開。
現(xiàn)在看守他們的驛卒全都出去了,她與顧宴清對視一眼。
反正也逃不了,不如去看看熱鬧。
“哇!”沈今安忍不住驚呼。
離很遠就看到劉豐倒霉的場景了,這可真是大快人心??!
“不過那拿劍的人是誰啊?不怕劉豐報復(fù)嗎?”
她有些疑惑,在京城的時候不是所有人都對劉豐避而遠之嗎?
如果不是因為顧宴清,他現(xiàn)在還在逍遙法外呢。
這到底是哪里來的壯士在這替天行道?
顧宴清雙眼微瞇,他總覺得這個有點眼熟:“這人我似乎在哪見過,京城來的,這下劉豐有麻煩了?!?p> 不論如何,劉豐有麻煩,對她們來說畢竟是好事。
“只要他們暫時顧不上來找我們的麻煩就可以了?!鄙蚪癜踩粲兴?。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再加把火。
爭取在離開之前讓這個劉豐忙到焦頭爛額。
他們現(xiàn)在無權(quán)無勢,想要做什么事情都得靠別人通融。
總有一些林統(tǒng)領(lǐng)顧不上的地方。
暫且先看看當(dāng)前的形勢,如果這個人來頭大到能夠壓得住劉豐,那他們就借一借他的權(quán)勢。
一群驛卒圍住了馬車和那個侍衛(wèi),手里的刀全部出鞘,直指侍衛(wèi),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
就這么僵持了幾秒鐘,那侍衛(wèi)先動了。
看了看周圍的這些驛卒,那侍衛(wèi)沒有一絲恐慌,空著的那只手從腰間摸出一塊純金的令牌:“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誰的令牌?”
金光閃閃的令牌上面刻著兩個大字,劉豐在看清的一瞬間,立馬瞪大了眼睛,從地上爬起來跪下:“不知世子今日趕到,是下官失職,還請世子恕罪?!?p> 劉豐低頭時眼里劃過一絲狠毒,心底很不服氣。
不過是個病秧子罷了,在這里裝模作樣的耍什么威風(fēng)!
看他認出來了令牌,侍衛(wèi)又將它別回腰間,質(zhì)問道:“信早就已經(jīng)送了過來,怎么不見人迎接?”
其實迎不迎接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那些讓準(zhǔn)備的東西,這可關(guān)乎著很多人的腦袋。
結(jié)果來到這里之后,發(fā)現(xiàn)這群人玩忽職守、尸位素餐。
最重要的是,方懷寧在路上還聽到了別的消息。
這才看不過去,想要出手整治一下這個驛丞。
“東西已經(jīng)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只是唯獨少了一樣藥材,尋遍了周圍的其他城鎮(zhèn)也沒能找到?!碧岬竭@個劉豐就來氣,他讓人去周圍四處搜刮。
所有的藥房都搜遍了,也沒有找到那味藥材的蹤跡。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打聽到了消息,等他們打聽到了,趕過去時已經(jīng)晚了,藥材被人捷足先登。
他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這里了,也正是因為找不到藥材,心底郁結(jié),才會想要拿顧宴清撒氣。
“一群廢物!”
侍衛(wèi)將劍收起來,回到馬車前面,輕聲說道:“公子,這群人辦事不力,難堪大用,留著也是浪費朝廷俸祿,是否處置了?”
那車里坐著的是他的主子,還沒有聽人說話便先聽到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好半晌才停歇:“找藥材要緊,處置的事情先放一放?!?p> 話音剛落,一只素白纖細的手從簾子里伸了出來,將簾子撩開。
緊接著一個模樣俊俏的公子哥從馬車里走了出來,侍衛(wèi)慌忙上前伸手去扶。
劉豐也趕緊迎了上去,小聲回話:“多謝世子寬宏大量,下官一定抓緊時間去辦這件事。”
看到這人的一瞬間,沈念安也覺得異常熟悉。
這人雖然瘦弱,但舉手投足間無不顯露著貴氣,想必在京城地位也不低。
按理說自己是接觸不到的,但不知為何,總是透露著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她伸手拍了拍身旁的顧宴清,回頭準(zhǔn)備問他是否認得,卻見顧宴清臉色蒼白,似乎是毒又發(fā)作了一般。
沈今安異常熟練地從袖中掏出小瓷瓶,倒了一粒藥丸喂到他嘴里。
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她總算明白了過來,怪不得有種熟悉感,原來跟自己身旁的這個一樣,都是燒錢的主兒!
只不過人家身份顯貴,如今他們卻是比不上了。
看那人的癥狀,想必不難治,沈今安心底悄悄打起了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