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孩子赤腳在地,身上不知道是穿了多久的破布,只把身體的主要部位遮住,就算不遮住,竹月也看不清那是衣料還是皮膚,因為那孩子裸露在外面是全黑的,要不是那甜美的聲音,她都分辨不出來性別。
竹月下意識的想要捂住口鼻,良好的訓練讓她壓抑住自己的本能,小心的半蹲著在女孩的面前。
女孩看見竹月的到來,收住了嗓子,小心的看著陌生女子。
竹月:“孩子,你怎么在這,你母親呢?”
女孩諾諾道:“死了。”
竹月又問:“父親呢?”
“死了,全死了,那怪病,大姐姐你離我遠一些,我也染病了?!迸⒄f完眼睛已經(jīng)流了出來,應(yīng)該是流了,不過也看不出來,那五官看不見,就是一團小泥巴,只露出很好的眼睛。
竹月沒有嫌棄,只是從懷里掏出來一個燒餅,還有一小壺葡萄酒。
“吃吧,孩子。”
那孩子下意識的想要去拿食物,還是猶豫,沒有上前。
竹月吃了一口餅,喝了一口酒,又帶著善意的目光看了看,隨即把食物放在一旁,自己佯裝離開,那孩子才吃了起來。
竹月退回轎子,里面的人目睹了全過程。
“去,看那孩子吃完,把她叫到我身邊來?!?p> 那孩子吃完倒也沒有逃跑,而是看著竹月過來,小聲的說了一句:謝謝。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孟?!?p> “好,我就叫你孟孟好了?!?p> 竹月看了一眼轎子,又回頭道:“孟孟,那邊轎子有個大姐姐想和你說說話可以嗎?”
孩子小心的點點頭。
待人過來,若芷試探的露了一個手指,那孩子的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
“小孩,還算你機敏,以后還想吃飽飯嗎?”
那小孩道:“我想,貴人!”
“好。”
若芷讓竹月把這江南的一個據(jù)點和一個香囊給到孩子。
若芷現(xiàn)在沒有功夫做這些,如果這孩子真的機靈,讓她成為自己在江南的一個眼睛也好。
“我叫夫容華,這里有一包銀子,足夠你做很多事情,給你五年時間,如果可行,我們會再見面的。”
說完若芷叫馬車行駛,路上竹月開口:“那小孩看似純良,但知道是貴人的轎子,居然知道用歌聲吸引您,確實是個勇人?!?p> 若芷半瞇著的狀態(tài),沒有回答。
“江南富饒,但是距離長平又有距離,這肥肉不把握在自己手里,我心甚是不安。”
竹月看著自家主子愁眉的模樣,不自覺的心里犯了酸楚,這個女人永遠是這樣,竹月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見到若芷的時候。
不過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奶娃娃,但那雙眸子讓人不自覺的吸引,她沒爹沒娘,從記事起,她就被告知永遠忠誠于帝師府,在她的記憶里也永遠是那最致命的格斗以及最精密的各種技巧,直到那個那稚嫩的臉蛋沖著她微微一看。
“很疼吧?”
她剛剛經(jīng)歷一場死侍的角逐,她是那群孩子里最后的勝利者。
“主子,我不疼?!?p> 若芷親自細心的為自己上了藥,還小聲的呢喃著:“你莫要怪這套激烈的淘汰機制,因為要做死侍,更何況在我這么危險的人身邊,沒有一套自我保護的本領(lǐng),下場會很慘的?!?p> “是,主子,我將永遠忠誠于你!”
小竹月不懂,只是說著她存活下來唯一的任務(wù)。
但若芷顯然沒有露出滿意的神情,小竹月怕極了,生怕這個身著華麗的小公主,一個眼神就讓人把自己碾壓。
若芷只是說了一句:你只需要忠誠于自己!
這句話的震撼深深的刻在竹月的心中,永久無法忘懷,直到今天的此時此刻。
馬車就在這壓抑的氛圍下行駛著,一路上若芷一行人看到了瘟疫流民尸骨遍地的哀悼,又看見了江南富商和各地官員那酒肉銅銀的奢靡,饒是若芷不開口,即便是只是小小侍衛(wèi)的竹月,那種明顯的,直觀的,無法言語的落差,清晰無比的暴露在這世間。
《歸民宿》
此生難吟,今世難忘
落地生輝,予我何災(zāi)
只愿雨露,滋養(yǎng)我心
至于無望,一笑過矣
“阿伊,阿伊!看見了那天邊最美云朵,正在向我揮手。阿伊,阿伊!我那情郎請送我到天邊,跟隨著云朵,和我共賞這人世間姿態(tài)?!?p> 若芷行到南方農(nóng)家,只聽見老伯在哼唱著。
竹月在外面道:“主子,我們趕路很久了,要不歇息一會兒?!?p> 女人只道一個‘好’字。
若芷掀開轎簾,映入眼前的就是一片綠瑩瑩的莊稼地,此刻男女老少正在外面忙種。
竹月:“主子,這南方還真是暖和,現(xiàn)在都忙種了,我記得長平三月初,還是冷颼颼的。”
若芷看見了一旁打著蒲扇賣西瓜的老漢,徑直下了馬車,走了過去。
“老伯,給我這一行人,開幾個西瓜?!比糗崎_口。
“好嘞!”
只見那老伯很熟練的開著西瓜,竹月一行人吃的自在,若芷也沒有什么架子,自然的坐在老伯的攤子上。
“姑娘,看你們一行人是從南邊來的,但是北方口音啊?”老伯疑惑。
“是的,老伯,我們是長平人,年前去沙河辦點事情,趕巧看您們正在忙事?!比糗颇弥裨逻f給自己的西瓜。
竹月一開始想把西瓜切成小塊,去籽后放在盤子里遞給若芷,但被若芷眼神制止直接吃了起來。
“主子,要不我切一下,您再吃。”竹月還是小聲的問了一嘴。
若芷只是道:“不礙事,在外就沒有那么多講究了?!?p> 老伯看著眼前人的談吐,以及一行人的恭敬,也是看出若芷必定不是普通之輩,說到沙河他還是略有耳聞,若芷一行人身上沒有商賈的顛簸和銅臭,倒是多出了幾分正派和壓制,也就大致猜出對方是官家的身份。
老伯道:“這長平距離沙河可是不近,看姑娘一行人也不是走南闖北做生意的,莫不是官家的貴人,前去禮贊?”
竹月有些警惕,若芷倒是很淡定,也沒有隱瞞的意圖:“老伯好眼力?!?
張佳淇
不知道有沒看的小伙伴,因為是考試周,可能不會更那么多,如果沒有按時更新,請見諒。祝我七科全過,十號以后能穩(wěn)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