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沒啥事了。
李垣韜暫且放心,還沒有讓梨姍嫵離開,對方又輕飄飄說道,
“你抽個時間吧,和我一塊去一趟云城,解決一下李言姍的事情,至少不該讓她不明不白死去?!?p> 也挺慘的。
說實話,要是李言姍沒有死,她還挺樂意和對方做朋友。
畢竟長相相似,還是她遇到的第一個藍星人,意義自然是比較大的。
對于對方的遭遇,她多少會是有些憐憫與同情。
說到李言姍,李垣韜的臉上多了幾分愁容,“是啊,是啊……言姍命苦。”
梨姍嫵的眼眸輕輕轉(zhuǎn)動,沒有說什么。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李垣韜為了早點和梨姍嫵一塊去云城解決三女的事情,這段時間一直在公司肝。
大概一個星期后,他終于抽出空來;只不過,不知道姜茗思是怎么知道的,死活要跟著一塊去云城。
拗不過妻子折騰,最終,二人行變成三人行。
梨姍嫵暫時沒有證件,不能用正常的交通方式過去云城,最終商議了一下后,決定乘坐私人飛機過去。
出發(fā)前,姜茗思充滿憂郁的眼眸灰蒙蒙,她看向梨姍嫵,
“你知道多少關(guān)于言姍的事情,可以和我講講嗎?”
“她的記憶不是很清晰,越以前的越模糊,記憶最深處沒有被喚醒的,是在李家老宅的片段,可惜也寥寥無幾?!?p> “至于被拐賣,也只是隱隱約約埋藏的記憶,不甚清晰,她腦子里能記住的,只有她現(xiàn)在的生活和自己的家庭環(huán)境。”
梨姍嫵想了想,也就將自己從那女孩記憶里所獲取的信息,提煉出來告訴他們。
大抵李垣韜和姜茗思說過了什么,對于梨姍嫵所說的內(nèi)容,她是半點沒有懷疑,反倒是沒忍住聽著又哭了起來。
說實在,這幾天的李家,氣氛一直是比較凝滯的,處處都是小心翼翼。
每個人說話做事,都會放輕了來。
梨姍嫵一直置身度外,安安靜靜,就好像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再說李言姍下葬第三天,很神奇的,雨停了;這么點事兒,一大家子又是低迷了兩天。
剛下飛機的三人,腳步停留在云城這片土地上,感受著潮濕的空氣。
從機場還要坐車幾次轉(zhuǎn)站之后,才能到李言姍生活的小鎮(zhèn)上。
云城畢竟也大,三人稍微折騰了點兒,才輾轉(zhuǎn)到鄉(xiāng)鎮(zhèn)上去。
李垣韜夫妻倆還是上了年紀,不適合如此奔波,最后還是梨姍嫵勸說之下,才去酒店休息。
來都來了,該做的事情,一樣都不會少;該在鎮(zhèn)上的人,自然也一個不會跑。
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后,梨姍嫵的房門被敲響了,“姍嫵,你睡了嗎?”
并沒有感覺疲憊、也并不需要休息的梨姍嫵‘唰’地拉開門來,
“怎么了?”
她很有耐心,很好脾氣;似乎表現(xiàn)出來的,一直是隨和的態(tài)度。
面露疲憊的李垣韜苦笑搖頭,“她又開始哭笑,情緒不對了,想著你看,能不能給她講講言姍的事情……畢竟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們?nèi)魏稳硕家??!?p> 這也不是什么麻煩事兒。
梨姍嫵點了點頭,答應(yīng)了李垣韜的請求。
……
李言姍……不,李藍藍自打有記憶起,就出生在貧窮落后的山村里。
小的時候,她經(jīng)常能聽到村里的人說閑話。
“老李家的呀,母雞下不了蛋,男的還死活不肯離婚,真是要老李家絕后不成?”
“嘿!說什么呢?不是聽說老李外頭抱了個女娃子回家?”
“不是自己的種,怎么可能會這樣好生生養(yǎng)?指不定就是外頭偷腥的……”
旁人總覺得,李藍藍只是個孩子,聽不懂大人之間骯臟齷齪的笑,隱晦的視線與竊竊私語的唇。
這些從她有記憶里,就一直存在著。
沒過幾年,她就能從當年聽到的內(nèi)容中,翻出他們那些惡意揣摩的心思。
養(yǎng)母多病,身體很差,要不了孩子;而養(yǎng)父那會兒還年輕,有點小錢,弄了點門道,買了李藍藍過來。
陰差陽錯下,本就該姓李的李言姍,跟了養(yǎng)父之后,仍然姓李。
養(yǎng)母身體緣故,導(dǎo)致這對情深的夫婦,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對于李藍藍,自然是視如己出。
李藍藍是不幸,但也是眾多不幸里的幸運,養(yǎng)父母對她及其好。
唯一不好的是,養(yǎng)母總是常年臥病在床,后來生意落敗的養(yǎng)父也開始染上酒癮,成為名副其實的酒鬼。
再后來,養(yǎng)母就病逝了,養(yǎng)父也在那一年清醒過來,沒有繼續(xù)頹廢下去。
如果不是有李藍藍這個女兒,大抵,他也感覺活不下去了。
李藍藍爭氣呢,走出村子,走到鎮(zhèn)上念書去。
而已經(jīng)沒有什么牽掛的養(yǎng)父,為了養(yǎng)孩子,自然也是戒煙,好好養(yǎng)孩子。
可因為一場嫉妒,一切都結(jié)束了。
……
沿著這條街,有一家扁食小店;那是這些年養(yǎng)父最愛帶她去加餐的地方。
那時候,沒有閑錢的養(yǎng)父會點一份扁食,然后看著李藍藍吃完。
沉默的男人,在妻子過世后,總是用他的愛,沉默地表達,無聲滋潤孩子。
“那他并不知道吧,”姜茗思被梨姍嫵所描述的話語吸引,開口道,
“他并不知道,言姍已經(jīng)死了吧?!?p> 梨姍嫵保持沉默。
“爸爸,我今天可能會晚點回家哦,和班上的同學(xué)一起去玩嘞!”
女孩習(xí)慣性在出門前報備。
可那天夜里,雨下如此大,養(yǎng)父再也等不回來自己的孩子回家。
梨姍嫵是在得知對方是被拐賣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是將人送回原生家庭,并沒有考慮旁的事情。
反倒是這么多天下來,這時候才被提醒說,還有個養(yǎng)父;有個也很愛李言姍的養(yǎng)父。
梨姍嫵的疏忽,很有可能讓這位父親,因為找不到孩子而崩潰。
一旁抽了支煙的李垣韜眉頭始終沒有落下,語氣沉悶,
“是應(yīng)該先和老弟見上一面;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p> 聽李言姍的事情,姜茗思又哭又笑,最后終于情緒鎮(zhèn)定了下來。
收拾好情緒后,姜茗思被摁在酒店休息,而李垣韜則是和梨姍嫵,先去外頭逛逛,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