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當(dāng)場反擊

　　醫(yī)館二樓。

　　秋文柏直言：“事情我們知曉，且已報官。賀義陽，你自去向凝兒道歉。至于這個人，待捕快來押去衙門問罪。官府怎么判我們都接受，其余的沒什么好說?！?p>　　賀義陽拱手，上三樓尋人。

　　他猶豫敲門，得到回應(yīng)進(jìn)屋：“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秋凝放下醫(yī)書起身：“不，該我跟你說對不起。是我一直纏著你，使你厭煩。所以你明知幾個男人攔截一個女人可能會發(fā)生什么，還是同意他們?nèi)チ?。你放心，以后不會了?！?p>　　“什么？”賀義陽皺眉，“你什么意思？我向你道歉，你可以接受也不可以不接受。但沒必要說氣話。那個人我打了，愿意承擔(dān)一切后果。出此事真不是我的本意，你……”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可以走了嗎？之前糾纏你十分抱歉，真的不會了?！鼻锬龍詻Q。

　　看清一個人只需一件小事，何況發(fā)生的不算小事。

　　她錯了許多年，不愿再錯下去。

　　一生數(shù)十年，不該浪費在那些無謂的事情上。

　　有很多更有意義的事等著她。

　　賀義陽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嘆口氣：“我知道你現(xiàn)在生氣。改天再來道歉?！?p>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秋凝坐下，繼續(xù)看書。她的時間寶貴，不值得為不重要的人和事浪費。

　　最終男人和賀義陽被捕快帶走。罰錢，關(guān)上兩三日，再口頭教訓(xùn)。

　　事情便了了。

　　秋凝再未關(guān)注過，一心重拾醫(yī)術(shù)。遇到不懂的就問，有空上山采藥熟悉熟悉。

　　醫(yī)館前不遠(yuǎn)的巷子。一個人暗中窺視，盯著醫(yī)館好一會兒才離開。

　　無論大夫或?qū)W徒，無一人察覺。病人依舊來來往往，街坊間的閑話也因為大爺義憤填膺的說辭沒有太過分。

　　林宅。

　　水盈陪同阿蝠給府上姑娘送絹花，做了好些天總算數(shù)量足夠。夫人們送大氣富貴的，姑娘們戴嬌艷盛放的。

　　手藝精細(xì)，樣式好看。又聽為各人專門所做，自然心生歡喜。

　　水盈還是不喜歡繁復(fù)的打扮，往后阿蝠便以輕便為主。衣裳也由她所制，正好搭上配套首飾。

　　便如今日，阿蝠一襲淺色衣裙。裙角與袖子繡蘭花，搭配蘭花絹花點綴。

　　整個人清麗秀雅，超凡脫俗。

　　而水盈一身絳紫，發(fā)上插兩朵栩栩如生的蝴蝶蘭。

　　又以珍珠輔助，相得益彰。

　　水盈一臉可惜：“阿蝠做的絹花都好好看，但不適合我戴?！?p>　　阿蝠含笑：“牡丹富貴，大朵大朵的才有味道。小盈喜歡，我做朵顏色層次多的?！?p>　　顏色層次多，收攏張揚。別上一朵，搭配好服飾。

　　說不定有另一番風(fēng)姿。

　　“你手藝好，交給你準(zhǔn)沒錯?！彼还苄蕾p，專業(yè)的事交給專業(yè)的人做。

　　“妖怪，哪里走！”隨著一聲大喝，一柄桃木劍橫空襲來。

　　阿蝠大驚，一時慌神。

　　水盈邁步，手指夾住桃木劍。她稍稍用力，劍立時斷成兩截掉落地面。

　　一華服男子領(lǐng)頭，不少年輕男女過來。其中還有個老熟人，眼神得意的林鸞。

　　華服男子氣憤道：“堂堂驅(qū)魔師居然護(hù)著一個妖，還折斷我的桃木劍。實乃我輩之恥?！?p>　　水盈冷笑：“林家乃驅(qū)魔世家，你怎么不用空空的腦子想想。什么妖敢明目張膽到處走動，林家人又不是死絕了。主人家不管，你個外來的客人倒囂張。估計有顆豹子膽?！?p>　　其余年輕人聽了臉色一變。猜到此妖可能是林家的客人，誤會了。

　　他們眼神有意無意瞟林鸞，大致猜到怎么回事。原本乃誤會，說清楚道個歉完事。

　　奈何有些人蠢啊。

　　華服男子哼一聲：“誰知道是不是你偷偷帶進(jìn)來圖謀不軌的。收了她再說！”

　　他從袖中掏出黃符，念咒施法。一個去字，讓原本想勸的人心道不好。

　　林鸞唇角勾起，洋洋得意。

　　水盈腳步未動，接住黃符丟回去。原本只對妖有用的黃符，不知為何直逼華服男子面門。

　　而后“嘭”一聲，爆炸。

　　男子被炸得整張臉都黑了。

　　旁邊一男子連忙躬身道歉：“姑娘抱歉。我等不明真相，導(dǎo)致如此誤會。還望高抬貴手?！?p>　　“你們不知真相，情有可原。但身為林家人難辭其咎。走吧，去見老太爺。”水盈越過眾人，深深瞥一眼林鸞。

　　阿蝠立刻跟上。事情鬧成這樣，眾人沒法只能一起去。

　　前廳。

　　林老太爺正接待剛到的客人，幾家的長輩其樂融融。說起自家小輩一個個慈祥和藹，引以為榮。

　　林延在旁陪同，臉快笑僵了。滿場就他一個晚輩，除了笑還能做什么？

　　水盈帶著阿蝠進(jìn)來。大家齊齊看過去，見到阿蝠皆淡淡掃一眼。

　　面對如此多驅(qū)魔師，阿蝠本能犯怵。但有人撐腰，她又抬頭挺胸絲毫不懼。

　　林老太爺笑呵呵招呼：“水盈姑娘來了，剛和大家說起你呢。這幾位是李家、方家、戴家派來的代表，前來參加大典。修煉法門尚未研究透徹，還請姑娘幫助他們修行?！?p>　　三家人紛紛拱手行禮。

　　水盈沒給面子：“修行的事先放一邊，我這有樁事需要處理?！?p>　　“什么事？”林老太爺見她臉色不佳，心中疑惑。

　　可是府中有人得罪？

　　眾年輕男女進(jìn)來，向長輩行禮。

　　華服男子跑到方家中年男人前哭訴：“爹，你要給我做主啊。這個女人把我弄成這樣子，好痛好痛的?？熳プ∷?，好好為我出氣?！?p>　　“閉嘴?！狈郊胰说秃恰?p>　　林老太爺皺眉，詢問怎么回事。

　　之前道歉的男人出來，把事情簡單闡述一遍。

　　聽完，眾人臉色各異。李家和戴家的看看小輩，逼得他們低頭不敢直視。

　　林延擰眉，視線落在林鸞身上。

　　精明如林老太爺，哪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眼神威嚴(yán)，嚇得林鸞跪下不敢出聲。

　　林老太爺不問原因，直接處罰：“來人，家法伺候。三十大棍?！?p>　　“老太爺，我知道錯了。老太爺，你饒了我吧?！绷蛀[驚愕抬頭，立刻求饒。

　　即便如此，兩個健壯的家丁依舊把她拖出去。眾目睽睽下，林鸞跪在地上被杖責(zé)。

　　方公子總算察覺到氣氛不對，慫巴巴站在一旁。

　　水盈負(fù)手看向外面被行刑的林鸞，殺人誅心：“林姑娘好似對方公子格外不同，想來情誼深厚。何不兩家結(jié)親，以示友好？”

　　“什……不，我不要……老太爺，我不要……啊……”重重的棍子打斷林鸞的話。

　　方家人心中一喜，扭頭表態(tài)：“林家姑娘極好。若能娶回家，必然好生相待?！?p>　　“爹?！狈焦哟鬄檎痼@。哪知今兒他的爹又是一句閉嘴，壓根不許說話。

　　林老太爺樂見其成：“此提議甚好。方家也是個好去處，便定下吧?！?p>　　一言落，事已成。

　　林鸞大驚失色，想阻止卻不能。

　　水盈含笑鼓掌：“恭喜林姑娘，賀喜林姑娘。終身有著落，是件美事呢。我們時間充裕，愿意留下來喝杯你二人的喜酒?！?p>　　“你！”林鸞氣急攻心，又受責(zé)打。她一時吐出血來，暈死過去。

　　水盈懶得再給一個眼神，心理承受力真差，這就暈了。她邁步進(jìn)屋，尋個位置坐下。

　　阿蝠立在身旁，有些緊張。

　　丫鬟上茶，而后退下。水盈抿口茶抬眼：“我的規(guī)矩都懂吧？”

　　林老太爺一臉笑：“懂，都懂。銀子不方便攜帶，給銀票?！?p>　　“可以?！敝灰清X，水盈不挑。

　　廢話不多說，她當(dāng)即幫在場長輩修煉。小輩便不用了，等修煉法門改好慢慢增進(jìn)吧。

　　幾位長輩樂得合不攏嘴，大方交錢。銀貨兩訖，交易達(dá)成。

　　水盈收下銀票，拍拍屁股走了。

　　賺翻了，這趟來林家不虧。這種好事多來點。

　　林鸞暈后，杖罰依舊打完。其父母聽聞此事，匆匆趕來把人接走。

　　請了大夫來看，好生養(yǎng)著。

　　仔細(xì)打聽來龍去脈，父親唉聲嘆氣，母親哭天抹淚。恨女兒自己，無端招惹禍?zhǔn)隆?p>　　水盈回到院子，捧著銀票喜滋滋轉(zhuǎn)個圈：“不愧是世家，一個個富得流油?！?p>　　阿蝠倒茶，喝兩口壓壓驚：“林姑娘終究是林家人。以后會不會有麻煩？”

　　“什么麻煩？”阿碧趴在桌上邊吃點心邊問。

　　耳朵一動，阿紫立馬端瓜子過來湊熱鬧。

　　“剛才……”阿蝠說明整件事，“林姑娘受罰，難免心生怨懟?？峙逻€會找事?！?p>　　水盈收好銀票：“她哪是找事，是找死。屁大點事還記恨，心胸狹隘?！?p>　　阿紫皺眉：“居然慫恿人對阿蝠出手。只打幾棍便宜她，別讓我碰見……”

　　“事情到此為止。你可別節(jié)外生枝。咱們是客人，大度些不要與她一般見識?！彼瘎兓ㄉ浴?p>　　小打小鬧而已，翻不起什么浪。又被打成那樣，估計好些天下不了床。

　　她忍笑，應(yīng)當(dāng)能安分些。

　　阿蝠拿來繡繃，繡東西靜下來。

　　阿碧狂吃點心，一盤不夠讓阿紫再做。一口答應(yīng)，阿紫去廚房做吃的。

　　一個喜歡吃，一個喜歡做，真正天生一對……

　　啊不，天生好搭檔。

　　水盈翹著腳哼歌。阿蝠臉上終于有了笑，一針一線溫柔至極。

　　有什么仇別拖著，當(dāng)場就報。拖久了，憋出內(nèi)傷多劃不來。

　　水盈將花生米喂到阿蝠嘴邊，她張口吃下。

　　阿碧用爪子抹嘴：“莊子里那些怪物怎么樣了？研究出什么所以然沒？”

　　“還沒吧。有消息應(yīng)該會通知，沒動靜就沒進(jìn)展。研究不容易啊?！彼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