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磊終于是沒繃住,抬手便狠狠地將碗砸在了地板上。
“砰”一個悶聲,碗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那碗粥濺成了一灘,仿佛被污濁了的雪,灰蒙蒙的一團狼藉。
楚天磊傾身捏著她的下巴,逼她看著他,冷笑道:“你不想吃,可以!但我告訴你,你一頓不吃,你的董大哥也休想能填飽肚子。你現(xiàn)在三頓不吃,他也照樣沒東西吃。你們要恩愛,我就給你們恩愛!還有菊蘭,你若是再不吃,看我怎么收拾她!”
赫連靖琪空空洞洞的眼這才有了焦距,一點點地抬起眼簾。但她僅僅只是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眼神里頭毫無半分情緒起伏。
這陌生如許的眼神,仿佛銳利的刀片,割得楚天磊心頭血肉模糊。
赫連靖琪知道他不是在誆她。
楚天磊的眼神冰冷如利劍,充滿了戾氣。
赫連靖琪掙扎著,用力掙脫了他的手,而后拿起了面前的勺子,就著大碗慢慢地吃了一口,努力咽了下去。很快,馬上就吃了第二口,第三口,嘴巴里塞得滿滿的,幾乎要溢出來了。
她拼命地咽,拼命地吃,就像有人在跟她搶似的……
很快,將面前的一大碗粥,吃了個干凈。
但才不過數(shù)秒的時間,她捂著嘴,沖進了洗漱間。
楚天磊站在門外,只聽洗漱間傳來了“呃呃”的嘔吐聲。他推了門進去,只見她坐在地上,對著馬桶不住地在嘔吐。
此情此景,他曾經(jīng)在北地經(jīng)歷過。楚天磊心中某處仿佛被觸動了,柔軟得一塌糊涂。
他默默地走了前去,輕拍著她的背,幫她平順呼吸。
赫連靖琪到最后似乎連膽汁都吐光了,在地上坐了許久,才有力氣慢慢地站了起來。
楚天磊什么時候進來她也沒有察覺,只知道他摟著她的腰,似想抱她。赫連靖琪疲倦萬分地推開了他的手。她以為推不開的,可是這次居然很容易,他沒有堅持,任她推開。
楚天磊站在原地,望著她扶著墻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過了很久,楚天磊才從里頭出來,低聲道:“我已經(jīng)放好洗澡水了。你去洗一下。我讓菊蘭進來服侍你?!?p> 赫連靖琪也不再反駁反抗,機械似地轉(zhuǎn)身進了洗漱間,將門反鎖。
花灑淅淅瀝瀝,如密密麻麻的雨點,一滴一滴地打在身上。
赫連靖琪靠著濕滑的浴缸壁,無力地滑坐了下來。
浴缸里的熱水這樣地暖??伤齾s覺得那樣地冷。仿佛此生此世再無任何陽光可以照進她的生命了。
楚天磊在沙發(fā)上坐立不安,不停地看掛鐘的時間,這都快一個小時了,怎么還沒有出來。他試著推門,可門從里面被反鎖住了,他推幾下,紋絲不動。
她的話似響在耳邊:“你若再碰我一下,我就去死。”
楚天磊驟然恐慌了起來,他拼命似地拍打著門:“靖琪,開門……靖琪……”
里頭毫無任何反應。楚天磊心頭大亂,抬腳猛力一踹,門應聲而開。
他大步跨了進去,只見她正側(cè)躺在浴缸里,因被聲響驚醒,星眼朦朧地望著他,似乎還未意識到發(fā)生了何事情。
楚天磊懸著喉嚨口處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他用浴袍裹著抱起了她:“要睡到床上睡去。別著涼感冒?!?p> 大約疲倦的緣故,赫連靖琪迷糊地卷縮著,任他抱著放到了床上。
空氣暖熏,縮在被子里,柔軟伏帖。不知不覺,赫連靖琪又開始朦朧了起來。
楚天磊取過了毛巾,十指成梳,緩緩滑過她濕潤的頭發(fā),輕柔地替她擦干。
雪白如玉的小臉,長而濃密的睫毛,像足了兩片精致的小扇子。楚天磊不由地想起夏日里頭母親用的蘇式檀香小扇,一擺一動間,便有幽香如云霧般地襲來。
他溫柔地摩挲著她膩滑的肌膚,或許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是柔順的,不會惹他生氣。赫連靖琪無意識地“嚶嚀”了一聲,蹭了蹭他的手。這么一個呻吟這么一個動作,楚天磊便覺得莫名其妙一陣燥熱,伸手將皮鞋脫了,解了衣物,也鉆了進去。
他一直在騷擾她,讓她睡個覺也不安穩(wěn)。赫連靖琪似睡非睡地翻了個身,想躲開。他卻不依不饒,從她光潔的脖子上慢慢地滑了下去。一片的香氣馥郁,他整個人覆了上去……
赫連靖琪到底是被他弄醒了,掙扎著要推開他。
她縮成小小一團,哽咽著,終是叫出了他的名字:“楚天磊,你到底怎樣才肯放過我?”
楚天磊俯在她耳邊,惱怒低吼:“放過你!你先賠我一個孩子!”
赫連靖琪猛得劇烈顫抖,整個人陷入了昏迷。
梅子黃時雨
此書是梅子的民國三部曲第二部。 前面兩部,分別是《江南恨》(赫連靖風和江凈薇的先婚后愛故事) 《從此我愛的人都像你》(曾連同和唐寧慧的故事) -----------請寶子們多多支持!愛你們哦??!